覺非正說著,他們的前方上空就已出現了兩條人影。
是的,只有兩條人影,衣服一黑一白,不苟言笑。
覺非將眾人攬到身後,飄然而起立於半空,笑道:「來者可是獸王近衛東西二大護法?」
黑白二人冷冷看了他一眼,白衣服的說:「你倒有眼力,不錯,本人正是王之近衛東護法紫氣,他乃西護法日落!」
「嘿嘿,我說怎麼叫東西護法呢,原來一個是紫氣東來一個是日落西山!」覺非很隨意地打著哈哈說,「可是奇怪了,一個旭日一個夕陽怎麼就會在一起了呢,難道天上出了幾時幾百個太陽?嗯,我猜猜啊,你們的南護法肯定叫南瓜,而北護法呢就叫北姑了!」
他說得很不客氣,但是紫氣、落日兩人卻並未因此而生氣,只是一如既往地淡漠看著他。
還是紫氣相對比較愛說話,他笑道:「你說得倒也不錯,我們的南北護法的確就是南瓜北姑!」
覺非無語,倒不是因為自己玩笑的一句話成真了,而是要面對如此冷靜的對手絕對是件不輕鬆的事。
紫氣見他一副無話可說的樣子,哈哈大笑道:「不過這是我們兄弟相互間的暱稱罷了,沒有人會知道!」
覺非饒有興趣地問:「為什麼呢?」
「因為我們一般不和外人交流啊,更因為我們要交流的外人都會成為死人——不過你們將是例外。」
「因為我比較帥對不對呢?」覺非有心要他們放鬆戒備,於是說,「這也沒辦法,人長得太帥有時候就是會有這好處!」
「閣下的尊容嘛,」紫氣指了指覺非的斗笠黑紗說,「我是看不到的,不過你既然自認為帥那就帥吧——可惜我不是北姑,我是男人,你越是帥我就會越嫉妒,所以帥並不能成為我不殺你的原因,之所以不殺你們,很簡單,王想親自要了你們的命!」
「只怕他要不了,」覺非淡淡一笑,他已經放棄了鬥心計的打算,「出手吧,兩個一起上!」
「那就要看看閣下的手段怎麼樣了,」紫氣微微一笑,說,「我們倆呢向來都是很客氣的,所以恭敬不如從命,可別怪我們以多欺少啊!」
他們似乎很有把握能輕而易舉地取勝,要不然絕對不會二人齊上而把大把的時間留給底下那幾個人有機會逃跑的。
說完,二人便一左一右欺身猛攻了上來!紫氣在前,那凌厲的攻勢帶起陣陣狂風呼嘯著覺非的臉,他那臉上的黑紗更是迎風飄舞迷晃著他的眼睛!
或許,這一陣狂風為的就是達到這樣的效果。
趁著覺非看不清周圍事物的時候,紫氣的雙手忽然一變,猶若柳絮一般直取他的喉間!但覺非並不會把這樣的攻擊放在眼裡,他只是微微一閃就輕易躲了過去,反手一抓地面湧起泥色長蛇撲向了紫氣!紫氣似乎並不慌張,在長蛇近身的時候他忽然放棄了攻擊抽身而去——就在他一個轉身之後,後方的落日已然召喚出了數十匹帶翼電狼襲向了覺非!
覺非曾經吃過七尾狐狸的虧,雖然他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些電狼的威力並比不上若心的七尾狐狸,但依然雙手連招將那土色長蛇化作了一道土牆擋在了自己的面前——乖乖,要再來幾次昏迷不死也地變傻了!
可是電狼卻好像根本就沒把這道土牆放在眼裡一樣,來勢不變一頭就撞了上去,然後整個身子就出現在了土牆的前面,而土牆卻絲毫未損!
覺非眉頭一皺,忽然產生了一種被欺騙了的感覺……
「清荷姐姐,你說他要多久才能取勝呢?」
卡布衣看著頭頂的爭鬥問清荷說。
「不清楚,」清荷搖了搖頭,說,「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怎麼回答?」
「說得也對,他好像從來沒在我們面前展現過真正的實力。」卡布衣呵呵而笑,「不過我想這應該跟他的心情有關!」
平旋不解,好奇地問卡布衣說:「您的意思是他的實力不穩定,高興的時候就天下無敵,不高興的時候就人人能打?」
卡布衣和清荷相對而笑,那笑聲讓平旋更加不解了……
那些電狼在瞬間就撲到了覺非的身上,或頭或腳或前或後地大力撕咬著,強烈的電流在它們的身上發出滋滋的響聲。
這個時候,紫氣的手上忽然多出了一柄五尺尖刀,那閃耀發光的刀頭如熾熱烈火,他找準了這個機會,身若迅雷般就將尖刀遞了過來,直刺覺非身後!
感受到身後咧咧作響的氣息,渾身被電狼咬住的覺非猛然轉身怒目看向紫氣。
紫氣心裡莫名一驚,只覺得這眼神能殺死自己一般,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因為他沒理由相信此時的覺非還能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
尖刀已到覺非的身前,只一寸便可刺入!
這一幕看在平旋等人的眼裡都讓他們感到絕望,甚至還有一些後悔,他們在想自己為什麼會把自己的安危托付在這個人的身上呢,如果一早就離開了現在可能也就不會碰見這東西護法了。
但是他們同樣很奇怪一件事,那就是面對這麼危險的一幕卡布衣和清荷二女為什麼看上去一點兒都不急呢,難道她們心裡根本就沒把這人當一回事?
可是也不對啊,看他們在路上的親密樣子就能猜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了!這是為什麼呢?
他們想不明白,只好繼續觀望著上方的劇鬥。
就在紫氣的尖刀要刺入覺非身體的那一剎那,覺非的身上忽然釋放出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剛才還在他身上張牙舞爪的電狼們全部被這股氣息彈了出去,連一絲抵抗的能力都沒有!
覺非反身一抓就把紫氣手裡的尖刀給奪了過去,臉上帶著稍許的怒氣說:「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這一連續的動作幾乎是在電光石火中完成的,快得連當事人紫氣都還沒反應過來,他愣愣地看著被覺非奪在手裡的尖刀傻傻地問:「什麼失望?」
「你的偷襲太卑劣了!」覺非將那尖刀狠狠地扔了下去,連帶心頭的那一絲猶豫一起扔入了地下。
在紫氣尋思如何脫身的時候,不聲不響的落日重又召回了那些電狼合成一股淡暗紫色的電流長龍由覺非的身後快速而又悄無聲息地攻了過來!
「我是玩電的祖宗!」
沒等那電流靠近,覺非就已經將手往後一勾把那股電流給接到了手上然後在翻轉間就把它變成了一柄長柄尖刀。
與被他丟棄到地下的尖刀一模一樣!
又是一反手,尖刀以比剛才快過數十倍的速度擊向了落日,落日急忙想召集魔法元素抵禦,但即便他是天生就擅長控電的獸人也無奈何尖刀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得讓他還沒來得及調動魔核內的任何魔力就已經飛到了他的眼前。
刺穿,額頭血液順著他的臉汩汩而流,最終快速將他的身體湮滅墜落了下去……
「咎由自取!」覺非冷冷地評價,然後將目光投向了面前的紫氣,「原本,你該是一個很幽默的人,可惜你們的搭配太齷齪了,齷齪到竟然要用偷襲來對付敵人!」
原本不知所措的紫氣眼看著自己的同伴慘死在覺非不經意的攻擊之下,心頭的悲憤頓時化作了怒火瞬間就把驚懼蒸發地無影無蹤,睜大了他那雙充滿血絲的雙眼!
他撤爛了自己的衣服,露出滿是黑毛的胸膛,用指甲不斷地在胸口快速抓著——每一下都深痕見骨,每一下都痛入心扉!
「以我之血,祭汝之靈;以我之身,接汝之魂;以我之心,承汝之怨……」他以急快的速度高聲吟誦,隨著他的吟誦天上突然刮起了一陣陣陰冷的風,「人世間被稱為仇恨,相系的紅線從此糾纏!脆弱且悲傷的彼岸之魂,以怒為萼、以悲為蕊盛開復仇的花吧,不願歸去的怨念請隨著我的吟誦歸來,加注我身,為我驅除難以消散的仇恨!」
冷風四起,陰冷刺骨!
平旋等人蒼白了臉緊張地閉上了眼睛,似乎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就要發生。
清荷二女也感受到了這股陰風的與眾不同,她四處觀察著身邊的種種變化,一股寒意湧上了心頭。
卡布衣忍不住問平旋說發生了什麼事。
「是靈弒術!」平旋的語調幾近顫抖,「五十里內所有的亡靈都會加注到他的身上,他會以無比的仇恨變得恐怖可怕!他是無敵的,任何的力量都不能將他消滅,都不能消滅!怨念,你感覺到周圍的怨念了嗎,好多好多……」
聽著平旋語無倫次的敘述,二女的心裡開始為覺非暗暗捏著汗,她們茫然於覺非是否能夠戰勝這令人聞之便膽戰心驚的「靈弒術」!
忽然,一切都靜止了,沒有風的呼嘯、沒有凌亂四物的枯葉、沒有星光月色,甚至連一絲聲響都沒了。
周圍寂靜,靜靜的,靜地讓人毛骨悚然……
然後四周忽然出現了許多忽明忽滅的幽藍的光影,幽幽的聲音同時響起,匯成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的話——
「遵從你怨念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