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舞在碧綠草原之上的是埃爾德勤勞的人民之袖,飛奔於嫩草甘水之中的是埃爾德肥壯的羊馬,飄逸在枯黃草色之上的是埃爾德年年歲歲一如既往的瑞雪!
而此刻,飄逸的還有覺非·夜那顆焦慮的心……
「夫人,你確定狐神就在埃爾德嗎?」覺非焦急地問,「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件事於我實在事關重大,容不得我半點馬虎。」
「難道你認為我會對我的大恩公撒謊嗎?」本就是豁出去的答案,見他還這麼問富貴夫人不禁氣道,「她自然是在埃爾德,我有什麼好欺騙於你們的!只願你們一到那邊就可找著她,否則我這一片好心也不知是否會變成驢肝肺!」
「夫人說笑了,」逸塵忙出來打圓場道,「我這兄弟因為救人心切倒讓你見笑了——你也別生氣,他就是這樣,性情之人。以後有什麼事你們盡可以來找我幫忙,能幫得上忙的赴湯蹈火我也是再所不辭!」
「言重了恩公,小兄弟的事自然是我們的事了。」
談話半刻,覺非二人便退了出來重新又回到了那個兩人交談的地方。
「你打算怎麼做,明天就起程去埃爾德嗎?」
面對逸塵的提問,覺非的臉上現出了迷茫之色。
「就我個人而言當然是越快越好,只不過聽富貴老爺說比齊大陸跟我們人族互不來往,這交通之道我卻不知又如何走呢?」
「你說我是怎麼過來的呢,想當年咱們分手告別的時候我還是在亞拉哦!」逸塵收起玩笑的語氣說道,「只不過我還需在這裡辦好幾件事才能離開,事關人族的安危存亡我們不得不過問了!」
「有大哥你帶路那自然是最好了!」覺非問,「但不知是什麼事這麼嚴重還關係到人族的安危存亡?」
「我還以為你只知道關心你那惜妍聖女了,其他的事再也不關心了呢!」逸塵欣慰一笑道,「我聽聞獸族中的狼神以及虎神此刻已經聯合,想借狼城為道直接攻往咱們亞拉、美斯、埃爾德大陸,一旦這是事實你說是不是關係到人族的安危存亡呢?」
「那有什麼怕的,前些日子我們還和獸人交過手——他們除了有一股蠻勁就什麼也沒有了,我們堂堂人族有武術、魔法為後盾還怕它做什麼?」
「錯,」逸塵憂心地道,「以你這般人都如此認為那其他人族自然也是這麼認為的了——可你們卻不知道獸人族除了這蠻勁以外,魔法造詣更是強悍!五大獸神難道會讓自己的部下全是只知橫衝直撞的莽夫?更何況獸人中的幾個種群對於魔法的運用能力天生就比人類強得多,雖然人族人才濟濟但要真打起來人族還真討不了什麼便宜!再說人族此刻早已是烽煙四起,哪還有什麼精力來顧及這未知的勢力來侵犯呢?」
覺非聞言心中一驚,忙問道,「烽煙四起?難道美斯……」
「正是!美斯在你消失後不到半月時間就發動了對亞拉的戰爭!埃爾德身為亞拉古國的盟友卻在大戰即將開始的時候抽走了他們在亞拉的所有力量,連各所魔法學院的埃爾德籍的教師也全被強制緊急召回了國!呵呵,人心本就如此更何況是一個國家機器呢,咱也怪不得他們!」
雖然逸塵講的是當下人族的形勢,可覺非心裡現在所想的卻是菲菲——這美斯的公主這時候怎麼樣了。
「美斯竟然發動了侵亞戰爭,難道菲菲母親愛麗絲已被奧得倫的勢力給壓下去了,如果不是這樣菲菲與她母親又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大哥,美斯發動了戰爭,是美斯國王的命令麼?」
「美斯國王?」逸塵奇道,「他不是早就駕崩了嗎?哦,是了,那是在你消失十幾天後事了,臥病的美斯國王終於駕崩,而原來的公主駙馬也都逃往了埃爾德尋求庇護!雖然民間傳言美斯國王之所以會駕崩完全是因奧得倫給他服用了一種慢性毒藥,但事實如何又有什麼人知道呢。我只是擔心在已經死傷無數的人族土地上又來了一群獸人大軍那會怎麼樣——可悲的人類啊,永遠都不知道和平的重要性!相對於人族,獸人的思想會簡單許多從而也團結很多,面對團結的獸人一族,四分五裂的人族又豈會是他們的對手?!」
是啊,人類永遠不知道和平的真諦,為了眼前的利益而絲毫不去顧及生命的可貴,硬是拿一條條命去換黃金、資源!
如果人類從此消失,那黃金和資源對我們來說又有什麼用?
「想不到我離開才短短幾年時間,竟然就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覺非一面感歎一面又問道,「大哥,那現在戰爭的形勢又是如何呢?」
「亞拉雖然早對美斯做了防範,但終究敵強我弱一開始就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了,這樣的結果自然是節節敗退!好在當亞拉在極短的時間內丟失了七個城池之後,古國國王泣血發下了告亞拉人民書,血書嚴詞懇切,號召所有的力量起來對抗美斯的侵略!各行各業都緊急進入了戰爭狀態,原先隱藏在人群之中的能人異士也全都走了出來站到了戰爭的最前線——甚至是你們溫籐魔法學院,也像其它任何魔法學院一樣派出了所有的學員們參加了戰爭!經過幾番對抗,現在的局勢已經緩和下來了,雙方此刻已在風月城對峙了不下半年,美斯攻不進亞拉也打不回去!」
「在風月嗎?」覺非的臉上不禁現出了笑容,「風月城乃是我們亞拉武術的精魂之所在,奧得倫大軍攻不進來自然是有道理的了!再加上那裡物產豐富,對峙上個幾年也不是問題!」
「只可惜現在兩國的最強勢力都集結在了那裡,沿海的防禦自然是弱的——若這個時候獸人進軍我人族,你說結果會是怎麼樣?」
冷汗,覺非彷彿看見了獸人在生他養他的故鄉肆虐著,千萬無辜的百姓在獸人大軍的鐵蹄之下呻吟的情景!
「後果……後果不堪設想!」覺非大急,「大哥你可有什麼辦法阻止這場戰爭的發生嗎?」
「說有辦法那是騙人的,我所能做的也只是盡我的力而已!」逸塵回答道,「希望我所做的能真正幫到他們——所以我暫時是不可能離開帶你去埃爾德的。」
「您說都這個時候了我還去埃爾德幹嗎呢?」覺非苦笑道,「大家小家個人集體的觀念我還是懂的,事到如今我自然也是不能置之不理了——我要趕回亞拉風月城去!」
「這樣也好,至少能幫到亞拉!」
「幫到亞拉……不,我不應該回亞拉的,我不希望人族再有任何傷亡!大哥你告訴我離開的方法,我先去埃爾德遊說也好企求也罷讓埃爾得也出兵抵抗獸人侵略!不管怎麼樣,一切都等戰爭結束了再說!」
「哈哈!」逸塵終於笑了,欣慰的笑了,「這樣才不愧是覺非·夜!這樣最好了,咱們今晚先休息,明天一早就各自出發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去!我還要記得一點,有時候殘忍是相對的,卑鄙也是相對的,善意的欺騙是為了得到圓滿的結局;對己的殘忍是為了獲得最種的美好。你要切記了!」
覺非不明白他這個時候對自己說這個有什麼深意,但還是虛心地說,「小弟受教了!」
於是逸塵就把離開比齊大陸的方法告訴了覺非,言畢二人不再言語各自回了房間休息。
茫茫大海一望無垠,初升的旭日如少女的一抹紅暈,美得令人心醉!
離開富貴家已經有四天時間了,此時的覺非站在船頭無心欣賞這早間的美景,心潮如腳下的海水般澎湃著。
富貴老爺這個時候也走出了船艙站到了船頭。
覺非強打精神笑道,「富貴老爺您不多睡會兒嗎?」
「呵呵,年紀大了早上睡不著嘍!」富貴不愧叫富貴,旭日的光輝照耀在他紅潤的臉上更顯富態了,「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回家與家人團聚我就再也睡不著了,於是便出來走走,來看看這片曾經我跟同伴們一起打魚的海!」
海,歷經數十載依舊如此,可是人呢,曾經的打魚少年此刻已經成了富態老年,是造化弄人還是人弄造化?
覺非看著眼前這位思鄉情切的老人不禁想起了當時他不顧自己所說的戰亂而毅然決定放棄所有跟自己回去的情景,心下一陣敬佩。
他看著富貴又看向大海,心中感慨道,「果真是錢財功名身外物,性情二字才是真!所有的所有投到這蒼茫大海之中還不都即刻便成泡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