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鈴兒叮叮噹噹地迴盪在天際,數百頭駱駝在耀眼的陽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在沙海中晃晃蕩蕩地前進,所有的人都是昏昏欲睡,在這種環境下,無疑這是一種正確的選擇,保持體力和身體的水分是在沙漠中生存的不二法訣,在此一行人中,除了林鈺是第一次涉足大漠外,其餘的人都是多次進出沙漠,具有豐富的沙漠生存經驗,但饒是如此,在炙熱的陽光照耀下,還是一個個汗如雨下,流下的汗水又很快被蒸發,化為騰騰水汽,升空而去,倒是林鈺,因為修練寂滅心經的緣故,反而是神色自若,竟是一滴汗也沒有,雖然覺得有些燥熱,但卻不像其他人哪麼狼狽。
太陽漸漸西去,溫度也在迅速的下降中,白花花的不敢讓人直視的太陽此時也是變成了一個紅紅的火球,金黃色的光輝照在同樣金黃色的沙海上,讓整個天地間似乎都踱上了一層金色,遠處那幾株枯樹上,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停在上面,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盯著這些訪客,久久不願離去,直到眾人走近,這才一振翅膀,在沙海中一路留下一抹影子,逐漸遠去。林鈺不由一陣心曠神怡,由衷地讚歎道:「好美啊!」
「好美?」被太陽曬得有氣無力,此時才稍稍恢復了一點元氣的馬洪剛不由冷笑起來,張開那昨天剛剛跌落了兩顆門牙的大嘴,嘶嘶地露著氣道:「小丫頭,你可真是不知好歹!這大漠,就像是一隻張開大嘴的洪荒巨獸,隨時準備著將我們一口吞下去,你居然還說很美,我老馬就只覺得它可惡!」
毛國強眼睛一眨,突地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林一楓也有些緊張,自從聽眾人講過白衣修羅的事後,他也是覺得這昔日的大小姐有些喜怒無常,讓人無法捉摸,雖然和這馬洪剛沒什麼交情,但現在總在一夥兒,大家坐在同一條船上,真要惹惱了林鈺,只怕這裡可沒人救得了他。
林鈺秀麗的眼睛一轉,看著毛國強,突地銀鈴般地笑了起來:「毛先生,你傷風了嗎?」毛國強一時想不到林鈺竟將矛頭對準了他,不由老臉變色,尷尬地一笑:「咳,咳,是的,是的,昨天一不小心就受涼了,人老了,那還像年輕人啊!」
馬洪剛突地哈哈大笑起來:「毛老頭,虧你還向我誇口說你可抵得上幾個壯小伙呢?卻不想這樣弱不禁風,簡直就像個娘兒們!」嘴巴嘶嘶露著風,卻自己毫不知覺,竟是嘲笑起毛國強來。
毛國強不禁有些惱羞成怒起來,我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你卻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好,就由得你去吧,只吧下次就不會僅僅斷兩顆門牙了,別轉頭,不再理會狂笑的馬洪剛。
林鈺開心地大笑起來,看著馬洪剛大笑時露出的缺了兩顆門牙的大嘴,不由以有些歉意,這個莽漢卻是一個直性子,一根桿子通到底的人,自從經過那事以後,今日才算是真正地有些開心了,心知必定毛國強一定是看出了什麼,但卻也不必理會。
大伙不明就裡,看著馬洪剛的樣子,都不由得大笑起來,歡快的笑聲在沙漠中遠遠地傳了出去,伴隨著駝鈴的叮噹聲,和著紅的光,黃的沙,構成了一副美麗的圖案。
一群人中有人扯開嗓子,大聲地唱了起來,不多時,更多的人加入了進來,唱的卻是這西部的一首小調,倒是別有一翻風味,粗獷的歌聲在這些粗獷的嗓子中唱出來,卻是比自己慣聽的那些水鄉小曲更有意境,特別是就著眼前的這一翻風景,更是讓人心動,林鈺覺得心中的不快似乎在這曲子中一掃而空,不由地跟著眾人哼了起來,悠揚的歌聲在無邊無際的沙漠中遠遠了傳了出去,天空中,那些不知名的鳥兒卻是又飛了過來,發出幾聲鳴叫,又歡快地飛去。
廷邊廢園中,飛揚冷笑著看著賈浩幾人,步履沉穩地向這幾人走去,飄飄卻是斜靠在一面斷牆邊,漫不經心地嗑著瓜子,微笑著看著前面幾人,二人神色竟是一幅吃定了幾人的角色。看著眼前的兩人,賈浩的心突地狂跳了幾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中浮現了起來。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高山已是大步走了出去,一伸手,莆扇般的大手伸手,向飛揚的領口抓去,嘴裡卻是大大咧咧的罵道:「哪裡來的小賊,敢來打爺爺們的注意?」他卻也不想想,要是真是一個小賊的話,看著他們發現了,焉有不抬腿就跑的道理?眼見著此人有恃無恐地逼近他們,他竟然還如此大意,哪有不立時吃苦的道理?
果然眼前一花,只覺得手上一陣劇痛傳來,高山不由大叫起來,只覺得一隻手似乎是被鐵夾夾住,喀喀一陣響,手掌上的骨頭已是裂為了碎片,他這隻手已是廢了,飛揚知道這群人和林鈺已是動過手,手下哪裡還會留情,勁力透出,已是封住了高山的全身穴道,存心在幾人面前立威的他跟著腳尖踢出,又是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高山的左腿已是軟綿綿掛在了身上,顯是已被飛揚踢斷了。一伸手,將死狗般的高山提了起來,飛揚挑釁的看向幾人。
賈浩,夏飛,田丁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高山的武功他們是知道的,一身橫練武功雖說沒有登峰造極,但也是極高的了,卻在一招之間,被眼前的人打成這樣,雖說對手出其不意,但這份武功,已是驚世駭俗了。幾人都是呆在當地,看著同伴被人懸提在空中,卻是沒有勇氣跨出這幾步前去搭救。
半晌,賈浩才道:「朋友,我們初次見面,為何下此辣手,不知我們西域十八騎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閣下?」
飛揚眼睛一瞇:「西域十八騎,沒聽說過!」
賈浩心中不由一陣氣苦,自己十八人在西域縱橫多年,在江湖上也算是大有名氣之人,雖說這幾年不再行走江湖,但以前的積威卻是讓聽者無不色變,卻不想被人一句輕飄飄的沒聽說過貶得一無是處。但眼前同伴落在對方手中,生死不知,對方卻又武功如此之高,倒是發作不得,臉色數變之後,仍是低聲下氣地道:「朋友有什麼事可直說,如果是我等得罪了閣下,我等自當賠罪!」賈浩說出這等話來,倒卻實是難得之極,一向自視極高的他們,在經過與林鈺一戰之後,傲氣已是收斂了不少。
飛揚冷笑一聲道:「好,你,出來!」一伸手,將高山扔在地上,卻是已這一瞬間,解了他的穴道,手、腿劇痛地高山痛苦在躺在地上嚎叫著。
看著飛揚的手指向自己,夏飛不由臉上變色,對方為何挑上自己,莫非自己得罪過他嗎?翻腸刮肚地想了半天,自己確實是不認識他啊?
「朋友想知道什麼?」夏飛有些恐慌。
「和你交手的那個女子去了哪裡?」飛揚厲聲問道。
眾人不由大驚:「你和白衣修羅有什麼關係?你是什麼人?」嗆的一聲,眾人都已是拔出了兵刃,如果先前還可能是誤會的話,那此時,賈浩等人已是知道對方是來者來不善了。連在地上嚎叫的高山也停止了嚎叫。
飛揚狂笑一聲,手一張,弒神已是嗡的一聲,飛了出來,停在半空,映著清冷的月光,猶如地獄中的惡魔之眼,一閃一閃地看著眾人。
「魔刀雲飛揚!」賈浩等幾人已是失聲驚呼了起來,心中不由一陣絕望,此人的武功絕不是自己這幾人能對付的,賈浩雙眼已是在四下打量著環境,隨時準備奪路而逃了。
「她去了那裡?」雲飛揚又問了一句,眼中已是冒出了濃濃的殺機。
受傷的夏飛此時已是心膽俱裂,聲音有些發抖地答道:「她和一個傲嘯城的人在一起,肯定是去大漠了!」
「大漠?」飛揚有些不信,林鈺一向不愛和江湖上的人打交道,什麼時候認識了傲嘯城的人了,何況這傲嘯城的人極少出現在中原。
看著飛揚有些不信,賈浩趕緊補充道:「不錯,她們兩人她像認識,那個傲嘯城的反賊叫她大小姐?」
「嗯?」飛揚更是奇怪,好像這人和鈺兒以前就認識:「那人什麼樣子?」
「大概四十出頭罷,使飛刀的!」
「飛刀?」飛揚的腦海中不由掠出一個人影,想想又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不過這總是一條線索,知道了鈺兒的確切線索,飛揚心中不由高興起來,看著眼前的幾人,長笑一聲道:「好,你們既然已得罪了鈺兒,哪就準備受死吧!」右手一引,半空中的弒神猛地光華大盛,緩緩地盤旋起來。賈浩等幾人不由大驚失色,想不到低聲下氣半天,仍然是這個結果,不由都是大吼一聲,眼中凶光畢露,野獸般的目光緊盯著飛揚,雙手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兵刃。
飛揚輕蔑地一笑,手在空中隨手一劃,弒神劃破夜色,向幾人飛去,雖然沒有一絲的風聲,但面對著它的賈浩等人都同時感受到了如山的壓力,幾人面色漲紅,猛地揮起兵器,狠命地向弒神砸去。
弒神在空中翻飛騰轉,將賈浩等人逼得團團亂轉,此時賈浩,田丁和傷還未癒的夏飛已是左右支絀,前幾日他們人多勢眾,卻仍是被林鈺殺一個,其餘眾人個個帶傷,此時卻陡地碰上武功更為厲害,名聲更響的魔刀,早已是嚇破了膽,十成功夫,卻是使出得不到平日七成,卻又那裡低擋得住飛揚的魔刀。賈浩一雙眼珠亂轉,一邊抵擋著,一邊卻是打著注意,此時這幾人中,武功最高的他已是打定注意快快逃走了。
鬥得片刻,夏飛忽地長聲慘叫,手中的快刀卻是已被弒神削為兩截,弒神更不停留,飛快地自他前胸進,後胸出,將夏飛射了個對穿後,又是勢如閃電般地向使雙刀的田丁撲了過去,田丁不由心膽俱喪,大叫一聲,轉身就跑,但他的身形又哪裡快得過弒神的空中追擊,哧的一聲響,已是依樣葫盧,步了夏飛的後塵。賈浩大叫一聲,手中的三頭軟索猛地向飛揚襲去,飛到半空,卻是轉了個方向,將躺在地上的高山捲起,直向飛揚砸去,自己的身形卻是一扭,向外飛去。
飛揚咦了一聲,倒是出乎意料之外,想不到此人竟然拿同伴的身體來掩護自己逃跑,雙手一按,空中的弒神倒捲而回,已是將空中的高山紮了個透心涼,再看賈浩時,竟已是藉著這一空當,已是飛上了廢園的圍牆,眼看著卻是追之不急了。
「呸,丟人!」圍牆上突地冒出一個人影,一拳擊向空中的賈浩,砰的一聲巨響,賈浩忽地像玩雜耍一般,在空中一路觔斗翻了回來,啪的一聲跌在飛揚面前,已是筋斷骨折,全身的骨頭倒像是沒一塊好的了,一灘亂泥般地軟倒在飛揚面前。
飛揚不由一驚,雙手一合,弒神已是飛回到手中,驚異地看著圍牆處一個高瘦的人影一搖一擺地向自己走來,事起突然,飄飄也是驚訝地叫了一聲,停下了一直在嗑的瓜子,看著這個突然冒出的人。
「真是丟大將軍的人啊?」那人一邊搖頭,一邊不屑地向地上的幾具死屍吐著唾沫,「我都替你們羞死了,大將軍的手下,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逃兵了?」
飛揚臉上微微變色,聽此人的口氣,倒是這賈浩一夥的,卻是不明白為什麼要殺了自己的同伴。看此人一拳擊斃賈浩,這份武功卻是不可小視。
唉,那人悲天憫人地搖搖頭道:「賈浩啊賈浩,我殺了你,至少你還可以在大將軍哪弄一個殺敵而亡,要是你這樣逃回去,死在大將軍的刀下,你那些剩下的兄弟可真是沒臉活了,你到了陰間,可也要記著我的好啊!」
飛揚冷笑地看著此人,既然也是裴系人馬,那自己自然是來者不拒,見一個殺一個。
那人搖了一會子頭,又道:「雖然和你們沒什麼交情,但你們死了,看在大將軍份上,總是還要給你們報仇的!」話一說完,猛地尖嘯一聲,已是一拳向飛揚擊來,空氣中嘶的一聲,拳頭盡然比聲音還要快地到了飛揚面前,飛揚心中微微一驚,腳步一錯,後退兩步,雙合一拍,弒神重新飛了起來,在空中嗡的一聲,已是飛成了兩柄,一左一右向對面這個刺去。
「咦,這是什麼東西,難不成是大羅周天劍麼?怎麼可能,劍怎麼變刀了?」那人一連兩拳擊在兩柄弒神上,突地大叫起來,口中充滿著驚訝。
飛揚臉上變色,這人一見就叫破了自己的招式,顯然不是一般人,卻不知是何方神聖,這兩拳力道十足,顯然這人內功極強。吸了一口氣,混遠神功提到第四重,空中的弒神在一瞬間已是二化為四。
「好傢伙!」那人讚歎一句,「看來我錯殺了賈浩了,碰上你,他的確只有逃命的份!」嘴上說著話,手裡卻是絲毫沒有歇著,雙手大開大合,每一拳都是準確地擊在弒神上,場地中砰砰之聲大作。
飛揚心中震驚,這是除了歐陽天的大天龍手外,唯一一個可以空手迎擊大羅周天神劍的,而且此人的雙手上卻是毫無異狀,遠沒有歐陽天哪樣的金光燦然,聲勢驚人。
不說飛揚吃驚,此是這人卻也是暗暗叫苦,沒想到面前這人竟然武功如此強勁,自己已是竭盡了全力,才擋住了對手的四刀連刺,最苦的卻是自己竟然沒法子逼近他的身邊。心中不由暗道:難怪師父說道這天下的奇功除了自己所習得怒濤真元,還有方未水的寂滅心經,傲嘯城的狂沙真氣,神劍山莊的混元神功和大羅周天劍以及天鷹堡的大天龍手,大天龍手就不必說了,今日卻是見識了混元神功和大羅周天劍的厲害,果然厲害無比。卻不知對方練到了什麼地步,如果對方不能幻成一劍,自己可就遭了。
正想到這裡,卻見對手又是深吸一口氣,空中又多了一柄刀,不由大驚失色,不好,對方果然能使出第五劍。手忙腳亂地向後退去,邊退邊大叫道:「老二,你再不出來,回去後我定要你好看!」
飛揚一聽對手還有幫手,不由心中一驚,要是此人的幫手也有此人厲害,那今日可就麻煩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大哥,你叫什麼叫,就算他能使出五劍,你也還能低擋一會子嘛!等我抓住了這個女娃子,再來幫你!」
身後傳來了飄飄的驚叫聲和衣袂飄飛聲,飛揚不由大驚。
「咦,女娃子功夫不錯嘛!」那人道,飛揚斜眼一看,不由暗自叫苦,身後又多了一個胖子,武功果然不在面前的這個之下,舉手投足之間,已是將飄飄打得步步後退。
飛揚心中大急,狂叫一聲,第六柄劍已是憑空而現,空氣中陡地似乎沉重了起來,地上的沙石敗葉受劍氣所吸,已是紛紛飛了起來,。
「天哪,第六柄劍!」那人臉色忽地變了,一層淡藍色浮現在臉上,大叫道:「快點,我擋不住了!」雙手如挽重物,一拳一拳慢慢擊出,比先前不知慢了多少倍,但威力卻是大了不少,雖然被飛揚逼得狼狽不堪,卻是苦苦支撐住了。
飛揚心中大急,身後飄飄一聲尖叫,突地沒了身息,心神一亂,回頭看時,卻見那胖子手中卻是抓住了飄飄,正飛身後退,邊退邊笑道:「老大,你快跑吧!這小子能使出六劍,我們兩人一齊上也佔不著便宜,這沒賺頭的生意我可不做,我先走了!」
先前的高個子一看胖子跑了,不由破口大罵,陡地壓力一鬆,卻是飛揚捨了他,飛身向那胖子追去,六柄弒神猶如閃電,前後左右上下地夾擊而去,不由得大笑起來,「哈哈哈,老二,這回輪到你了!」一轉身,竟是向後方跑去。
那胖子聽到風聲,眼見著六柄弒神飛來,哈哈一笑,將飄飄隨手舞了一個圈,大叫道:「好小子,你再追一步,我就捏死這嬌滴滴的小姑娘!」
飛揚一驚,腳步立時慢了下來,胖子大笑道:「想要回這小姑娘,這來西域大營找我吧!哈哈哈……」狂笑聲中胖子的身影已是消失在街角。
飛揚又驚又怒,大叫道:「狗賊,你要是傷了她一根毫毛,就是追到天邊,我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胖子卻是不再說話,夜空中只是傳來了他得意地笑聲。
飛揚又驚又怒,這兩人明顯是裴立志的手下,武功如此高強,卻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他們到底是誰呢?腦海中反覆地想了起來,和自己交手的這人內功極強,內力如同大海中的狂濤一般,一波接著一波,似是沒有盡頭,難道……飛揚心中不由一抖,想起師父曾說過的一人,不由心驚不已,難不成這人也還在人世,抑或是只有武功留了下來?
不管怎樣,不管對手是誰,只要飄飄還在他們手中,就是龍潭虎穴,也要去闖上一闖了!飛揚咬著牙想到,腳下加勁,向著前方追蹤而去。
飛揚這邊變故陡起,遠在大漠中的林鈺一群人等,此時卻也是碰上了麻煩,不知什麼地候,漫天的星斗已是無影無蹤,雖是黑夜,仍是可以感到黑沉沉的烏去壓將了下來,整個大漠中猛地狂風大作,竟是有愈來愈烈之勢,遠處,隱隱傳來悶雷似的聲音,此時整個營地中,已是人喊駝嘶,眾人都是爬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準備起來,林一楓看著不解的林鈺,語氣沉重地道:「大小姐,沙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