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湯和一家父慈女孝的場景,林鈺內心深處緊藏著的一根弦終於被撥動了,無論父母曾對自己怎樣,畢竟他們是生她養她的爹娘,心中曾經的傷痛經過歲月的磨勵之後,那原本的怨恨也逐漸地淡去,在她又一次被深深地傷害過後,心中不可遏制地強烈地思念起他們來,也許他們哪裡會是自己最後的避風港灣吧。
林鈺盤膝坐在一片綠草瑩瑩地的草裡中,星星點點的野花將她簇擁其中,早已除去面紗的林鈺長衣拂地,除了面色稍現蒼白之外,整個人直如仙女降臨凡間般,秀色逼人。此時的林鈺,秀眉微褰,臉上神色也是變換不定,回去看看嗎?只怕是近鄉情怯,徒增傷心,不回去嗎?湯小姐那一家三口相依相偎,抱頭痛哭,悲喜交加的場景又死死地定格在自己的腦中,不停地誘惑著自己。
為什麼自己會落到這個地步?林鈺心頭又是泛起一陣酸楚,飛揚,都是你的錯,我曾給過你機會,但你在我的面前毫不猶豫地表示這一世只會愛我一個人,但一轉眼之間,就卻與宛兒如此對我,叫人情何以堪。
一想起飛揚,林鈺不由心中一痛,血氣一陣翻騰,劇烈地咳嗽起來,直咳得面紅耳赤,方才逐漸平息,一股怨氣從心中油然而生,雙手也微微地發起抖來,伸手抓住身邊的野花,寂滅心經已是在不知不覺中發了出來,生機旺然的野花馬上凍蔫,枯萎,片刻之後,一絲一縷地隨風而逝,此時如有人在旁,定會被林鈺的神色嚇著,一雙眼眸已是完全轉成銀色,幾乎看不見一絲的黑色,臉色更是蒼白如雪
半晌,林鈺才逐漸平息下來,看著身邊尺來方園之內此時已是寸草不生,不由暗暗心驚,每一次想起飛揚,自己都是完全控制不住內息的噴發,如此下去,只怕自己真會便成一個殺人狂魔,但自己卻又是不能控制住自己。一念至此,不由萬念俱灰,走吧,回去最後一次拜見生身父母,然後找一個荒無人煙之地,孤寂地了結此生。
心意一決,林鈺猛地站了起來,身形展開,沿著長長的野草,如風般地向前滑去,所去的方向,正是大同府所在,林鈺的父親,此時正擔當著大同府的知府。
林鈺離開河間府三天後,一片混亂的河間府又迎來了兩位特殊的客人,一男一女騎著高頭大馬得得地馳在寬闊的街道上時,不由暗自奇怪,這河間府是帝國內有名的大城,照理說不會如此蕭條,街面上行人極少,士後倒是一隊接著一隊,不時就有一些軍人自隊列中分離出去,粗魯地闖進客棧,酒樓,接著就是一陣翻箱倒櫃之聲,其中還夾雜著男女的嚎哭聲。
這一男一女正是自京城上洛而來的雲飛揚和飄飄二人,看著這雜亂的景象,飛揚奇怪地道:“這河間府出了什麼大亂子了,怎麼會如此模樣?”
飄飄也是一臉茫然,不知所以。本想進到河間塵,先找一家上好的客棧打個尖,好好地整修一翻,洗洗這滿身的風塵,哪想到竟是這種情景。
兩人在街上走了半晌,好不容易發現路邊一家小店居然還在招待著客人,飄飄如獲至寶,翻身下馬,拍拍肚皮道:“雲大哥,先填飽肚子再說吧!今天一天走了二百余裡,我可是餓壞了!”
飛揚微笑著點點頭,隨著她下馬,將馬拴在一邊的木柱上,二人相偕走進小店中,店雖然小,但生意著實不錯,此時店中竟然坐了不少的人。
“客官請坐,要點什麼呢?”店小二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殷勤地替二人將桌凳擦了幾下。
飄飄四下打量著狹小的店面,笑著道:“量你這小店也做不出什麼好東西來,隨便來點什麼,能填飽肚子就行!哦,對了,再來一壺酒!”
“小姐說的是,咱這店是小了點,哪能和那些大店相比啊,不過現在他們可都是遭了殃,我這小店啊,倒是生意反而興隆了些!”
邊說邊抬起頭,揚聲叫道:“一碟小炒牛肉,一碟蔥爆腰花,一碟清蒸鮭魚,一碟魚香肉絲,一碟涼拌雞舌,一碟……”看著對方竟是要源源不絕地報下去,飄飄不由大笑起來,伸手一指小二,道:“你這小子倒真是會做生意啊,你搞這麼多菜,我們二人吃得完嗎?想要捉個冤大頭啊!”
小二被飄飄點破心思,不由臉色尷尬,道:“瞧這位小姐說得,這些菜可都是小店的拿手好戲啊,比雅思居都是毫不遜色啊!您吃了絕不會後悔的!”
飛揚雖是滿腹心事,也被這個小二逗得笑了起來,道:“好了,就這些夠了,再上一碟饅頭!”
“一碟饅頭!”小二又是揚聲大叫。
“小二,你們這河間城出了什麼事啊,怎麼如此之亂?”飛揚自己倒了一杯桌上的清茶,輕輕地啜了一口問道。
小二頓時來了興趣,臉上現出興奮地神色,俯下身子,壓低聲音道:“這可是轟動河間城的大事啊,只怕要不了幾天,連京城也會得到消息的!”
“哦!”飄飄奇道,“是什麼大事,竟會連上洛也會驚動?”
小二嘿嘿嘿地笑起來,卻不言語,飄飄不由嗔道:“怎麼不說啊?”
飛揚笑笑,飄飄金枝玉葉,哪裡知道這些人的勾當,當下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道:“要是說來真得驚人,有趣,這銀子就是你的了!”小二一下子瞪圓了眼睛,這錠銀子只怕有五兩重,就算他干上一年,只怕淨賺到手的也沒有這個數。馬上伸出手去,嘴裡連連道:“當然,當然!”
飄飄素手一伸,輕輕地在銀子上一按,嬌笑道:“要是說得不精采,這銀子你可就拿不走了!”
這錠銀子被飄飄的小手一按,頓是平平地沒入到了桌中,與桌面平齊,小二大驚,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畏懼地看了一眼笑嘻嘻,嬌滴滴的飄飄,心裡不由犯起嘀咕來。
“快說!”飄飄叱道,平日高高在上的飄飄倒是生來就有一股凌人的氣勢。
小二身子一抖,連忙道:“是,是。就在三天前,我們這裡最富有,最有權勢的方老爺在他的婚禮上被人殺了,新娘子也被搶走了!”
啊,飛揚和飄飄二人都是一呆,“有這等奇事?”
小二一看二人神情,不由來了勁,看來這五兩銀子還是有門的!“不斷如此,連方老爺的兒子,河間城的駐軍統領也被這人殺了,我們河間武功最高的長槍幫的幫主何斌,嘖嘖嘖,被人打得全身骨頭都碎了,外面卻是沒一傷痕,整個人就如同一灘亂泥般。現在城裡都說是神仙下凡來懲戒他們呢!”
全身骨頭都碎了,外面確是沒有一點傷痕,飛揚不由看了飄飄一眼,這凶手的武功好不驚人!
“這方老爺和誰人結了仇,對方竟然請來如此身手高明的人來殺他?”飄飄不解地問道。
小二小心地四面看看,壓低了聲音道:“咳,這方老爺可算是仇人多了,在這河間,誰要是拂了他的意,,哪保管是活不到明天,偏生是他家大業大,權勢滔天,卻也是誰也拿他沒辦法。這一次他七十多的人竟然要強娶一個不滿二十的小姑娘,卻是遭了報應,這城裡都說是上天派來的神仙誅殺了他,要不然這方老爺怎麼死都死了,身體卻如同被凍成冰棍一般,這大熱天的,要不是神仙,誰有這本事?”
飛揚面色陡變,心髒不由狂跳起來,一伸手抓住小二的手腕,顫聲道:“你說什麼,被凍得冰棍一般?”
小二哎呀一聲慘叫,手腕上的骨髂咯呼地響了起來,痛得渾身發抖,卻又哪裡還說得出話來。飄飄也是又驚又喜,用手一捅飛揚,道:“雲大哥,你弄疼他了!”
飛揚這才省過來,一看對方的手腕已是紫了一圈,不由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小二哥,我失態了,你剛剛說什麼,能再說一遍嗎?”
小二害怕地看了他一眼,此時的飛揚臉上肌肉跳動,面色赤紅,不由讓他怕了起來。飄飄一揮手,又是一錠銀子拍在桌子上,手在桌面一按,先前的哪錠銀子也跳了起來,“快說,這兩錠銀子是你的了!”
小二又驚又喜,一伸手,也顧不得手腕上的劇痛了,先將兩錠銀子揣進懷中,這才道:“這方老爺死的時候,奇怪極了,竟是渾身硬梆梆的,全身結了冰塊,還有啊,死在雅思居,哦,就是我們這裡最大的酒樓裡的人,只怕有上百人,都是被活活的凍死了的,我們這裡的忤作都差點瘋了,這大熱的天怎會有這樣的奇事呢?所以大家都說是老天爺派來的神仙懲罰方老爺的嘛!”
聽到這裡,飛揚已是百分百地斷定,這殺人的一定是林鈺了,按住激動的心情,飛揚問道:“你知道這人什麼模樣嗎?”
小二道:“怎麼不知道,哪日去吃喜酒的人說,這個人啊是個女子,臉上蒙著白紗,一身的白衣,突然地就出現在了雅思居,舉手投足之間,就殺了上百人,然後帶著新娘子飛出去了!”
飄飄看了一眼飛揚,道:“雲大哥,肯定是林姐姐!”飛揚更不打話,起身就向外走去,飄飄不由叫道:“雲大哥,還沒有吃飯呢?”飛揚卻是不理,直奔出去,飄飄無奈,伸手將桌上的幾個饅頭拿起來,跟著跑了出去。
小二卻是傻了一眼,天哪,聽這二人的口氣,像是認識這個凶手一般,呆了半晌,伸手在懷中一摸,兩錠銀子卻是還在,又不由得高興起來,管他呢,什麼都可以是假的,這白花花的銀子可是真的。
再抬眼看時,這一男一女兩人卻已是縱馬飛奔而去。
此時的林鈺卻已是到了梅縣,回到了故居,林鈺心頭卻是酸楚難當,縱馬走在當初與飛揚初識的梅林中,眼前似乎又出現了初見時飛揚一身獵裝,那憨厚的樣子。伸手在一株大樹上緩緩撫過,當初在這一片梅林中,自己險些遭那岳珂非禮,正是飛揚出手救了她,而也正是在哪個時候,自己喜歡上了這個他。當初飛揚的三股獵叉將岳珂釘在這棵樹上,幾年過去了,樹又長粗了不少,但那三個深深的孔洞卻仍是未曾平復,似乎在提醒著林鈺當日發生的一切。
猛地一鞭擊在馬股,林鈺縱馬飛馳而去,直向縣城中而去。
梅縣的縣衙依舊,雖說換了新主人,但卻仍是如同當初一般,數年過去,仍是一點未變。正坐在花園中的老園丁突地覺得自己眼睛一定是花了,園中正自怒放的花從中突兀地多了一人,素白的衣衫在花間時隱時現,猛一揉揉眼,不錯,的確是多了一個人,此時,那女子正立於幾株牡丹之間,一雙秀麗的小手伸出,正在空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忽地如同飛鳥林一般,向那女子手中飛去,在她手的上方上下飛舞,卻總是不能脫離她手掌尺余方景之地。
老王全身的血液如同凝住,整個人如同釘子般地釘在當地,絲毫移動不得,腦子中一片空白,聽說前任老爺的小姐就是在這院子裡舉行的葬禮,莫不是她的鬼魂又回來了吧!老王一想到此,不由又腿一軟,頓時癱倒在地。
眼前一花,這個女子又不見了蹤影,前面的那幢青磚碧瓦的房子內,竟是傳來了隱隱的哭泣聲,不錯,一定是她,一定是那位小姐的魂魄又回來了,老王白眼一翻,大白天裡見鬼了,可見這鬼的厲害,頓時生生地將他嚇昏了過去。
這個女子正是歸來的林鈺,以她此時的武功,在普通人眼中,當真是如鬼似魅,再加上她那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也難怪知道當年一星半點事情的老王被嚇昏了過去。
留戀地看了一眼這曾留下自己無限快樂和傷心的地方,林鈺決定前去大同,悄悄地看一眼父母,就遠遠地離開這片傷心之地,永遠也不再回來了。
夜空之中繁星點點,姣潔的月光普照著大地,不知憂愁為何物的星星俏皮地眨著眼睛,俯視著這天下芸芸眾生,此時已是萬家***亮起之時,一個人影自夜空飛過,緩緩地停在大同府衙那雄偉之極的屋頂之上,高高地卓立於屋頂,衣袂翻飛,正是准備悄悄前來辭行的林鈺。
今日的府衙似是與往日有些不同,內裡竟然站滿了帶甲的士兵,一行行的人進進出出,將一箱箱的東西抬了出來,擺在院子中。難不成是父親又要調任麼?林鈺想到。不對,肯定不是這樣的,那一群站在一角的分明是家中的僕役丫環之類的人,此時一個個哭喪著臉,身邊竟有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看守著,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抬眼看去,大廳還閃著亮光,林鈺身形一閃,人已是掠過數丈距離,如同一片枯葉般落在了屋頂上。手一張,幾片瓦片被吸在了手中,幾絲亮光透了出來,透過空隙,林鈺向內瞧去,卻見父親垂頭喪氣,竟然被綁在太師椅上,頭耷拉在胸前,幾年不見,原本一頭黑發的父親竟已是白發蒼蒼,林鈺不由心中一酸,幾滴眼淚流將下來,看來父親對自己雖然心恨,這些年必也是自責在心,以至於這麼快就白了頭了,再向下看去,卻見自己原先就認識的王師爺也是被四馬攢蹄地捆扎起來,倒在一邊,再向上看時,心中不由大怒欲狂,自己的母親也是被綁在椅子之上,雙目緊閉,卻是生死不知。身旁卻有兩人正自動手動腳,一人摸著她的臉龐,淫笑道:“老二,你可還別說,這些官太太還真是保養的好,這大歲數了,皮膚還這麼嫩滑!”那個老二卻是一只手在母前胸前揉捏,大笑道:“對極,對極,比咱家裡的黃臉婆哪是強多了!”
林鈺狂怒之下,寂滅心經一下子狂暴地發了出來,手掌下方數尺之內的瓦片連同屋梁頓時被無聲無息地震成粉末,籟籟地落了下去。跟著身子一滑,人已是隨著這股粉末躍了下去,尚在半空,兩股白色的勁氣已是對准兩個漢子擊了下去。
兩個漢子竟是武功不弱,在這一瞬間已是反映了過來,雖然眼中滿是粉末,卻仍是四拳齊出,擊向空中的林鈺,嘴裡喝道:“哪裡來的小賊,敢來干擾公差辦案!”
兩股勁力一接,兩人都是神色一變,眼睛突然睜大,滿是不信和驚恐的神情,跟著慢慢地委頓下去,嘴角鮮血一股股地流將出來,其中竟然還夾雜著一團團地碎肉,竟是被林鈺一掌將內腑震得粉碎,跟著裸露在外的皮膚慢慢變得青紫。
一擊得手的林鈺躍到母親身邊,並指如刀,嘶的一聲切開了繩子,將母親抱在懷中,帶著哭音叫道:“母親,母親,鈺兒回來了!”手掌按在母親的背心上,一股清涼的內力輸了過去。
林夫人悠悠醒轉,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日思夢想的女兒的面容,不由喃喃地道:“我又做夢了嗎?”
林鈺不由大哭起來,“母親,不是的,是鈺兒回來了!”
林夫人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兩只手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一把緊緊地抓住林鈺的雙臂,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林鈺,半晌,這才猛地將林鈺擁進懷中,大哭道:“我的鈺兒,是我的鈺兒回來了!”
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猛地,林夫人又大叫起來,“鈺兒,鈺兒,快走,你快走,裴立新那個惡賊又回來了!”
林鈺霍地站了起來,“裴立新這個狗賊,他在哪裡?”
林夫人大哭道:“他們在後面禍害鈴鐺,鈺兒,你快走,要是讓他們發現了你,就糟了!”邊說邊大力地向外推著林鈺,卻又哪裡推得動。
林鈺臉色一片鐵青,卻又在轉眼之間變得蒼白。爭的一聲,夜雨已是出鞘,林鈺大步向後走去,經過王師爺身邊時,夜雨一揮,王師爺身上的繩索斷為數截,腳尖輕輕一踢王師爺的百會穴,王師爺身子一震,已是醒了過來。
此時的後院繡樓上,一陣陣淫笑聲和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出來,***通明的閨房內,裴立新坐在床前的一把椅子上,兩眼通紅,一雙手神經質地在空中揮舞,兩只腳不斷地蹬踏著地面,正自大吼道:“用力,再用力點,插死她,捏死她,哈哈哈!”變態的聲音在繡樓裡回蕩。
床上,鈴鐺成大字形地被按在床上,全身上下一絲不掛,身上滿是青紫色的傷痕,兩人死死地按住她的雙手,另一人卻是兩手將鈴鐺不住掙扎的雙腿按住,下身裸露,正自不住地聳動,猛力在在鈴鐺嬌小的身體內抽插。一縷縷的鮮血沿著潔白的床單流將下來。
裴立志全身顫動,口中啞啞有聲,猛一上身前俯,一雙大手握住鈴鐺那盈盈一握的鴿乳,大力地揉搓著,鈴鐺頓是失聲慘呼起來。
“哈哈哈,再叫得大聲一些!”似乎裴立新被鈴鐺的慘呼聲刺激得更是獸性大發,愈發的用力起來,床上另外三人也是縱身狂笑起來。
轟的一聲,房門粉碎,雙眼噴火的林鈺唰地一聲掠了進來,一道白光亮起,直向幾人斬去,一股寒氣彌漫開來,房中幾人如墜冰窖,全身都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裴立新感到逼人的劍氣襲來,大叫一聲,身子一沉,座下的椅子頓時裂為碎片,身子一矮,避過劍芒,床上的另外兩人也是大叫聲中身體飛起,打著旋地向一邊旋開,只有那個正在強暴鈴鐺的漢子卻是避讓不及,劍氣在他的脖子上一繞,一個斗大的頭顱高高地飛起,脖子上腕口大的傷痕迅速地結上一層厚厚地冰塊,將本欲沖天而起的血液生生地逼了回去。林鈺身形跟進,飛起一腳,將那漢子的身體遠遠地踢了出去,大袖一拂,床上的被子迎風抖開,將鈴鐺的身體掩住。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直到此時,那高高飛起的頭顱甚至還大叫了一聲。
林鈺轉過身來,雙眼已是轉成了銀色,死死地盯住一排站在自己前面的裴立新三人。身上的寒氣愈來愈盛,身周的物品慢慢地開始結霜,不多時,屋中的一切都是蒙上了一層白色。
“寂滅心經!”與裴立新同排站立的兩人絕望地叫了起來。
林鈺死死地盯住面前的裴立新,就是眼前的這個人,讓自己一步步走到了現在,要是沒有他,也許現在自己還在梅縣,飛揚做著他的總捕頭,而自己則是每日快樂地等著他回到家中,吃著自己精心為他制作的點心,也許已經有了幾個小娃娃,一家人快快樂樂,享那天倫之樂。
林鈺心中的殺意不可遏制地升了起來,劍上開始吐出長長的劍芒,房中的溫度也是越來越低。
“來人啊!”裴立新此時已是嚇破了膽,正想張嘴大叫,一股逼人的冰寒勁力撲面而來,登時將他的身音逼了回去。室中劍光亮起,縱橫往來,而此時的面前三人,已幾乎被凍僵了,眼見劍氣撲面而來,卻是身體發僵,想要呼叫,卻又是喊不出來,劍氣停下來時,小小的繡房內已是變成了恐怖的地獄,裴立新手腳齊齊被削斷,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人干在血地上扭動,另兩人此時卻已是蹤影不見,地上卻是一片血肉模糊,到處沾滿著一塊塊的碎肉,整個人竟是已被極度憤怒的林鈺絞成了粉碎。
林鈺眼中銀色愈來愈深,忽地低低地笑了起來,劍光在起,已成為一根人干的裴立新又凌空飛了起業,當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時,臉上已是多了幾個血窟窿,雙眼,鼻子,嘴唇,舌頭已是統統被挖了出來。此時的他,是生是死,卻是只有天知道了。
當銀色慢慢褪去之時,狂怒中的林鈺漸漸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慘景,不由張嘴狂吐起來,半晌,才慢慢站直身子,走向床邊……
一輛馬車駛出了大同,王師爺坐在車轅上,駕著車,車內,鈴鐺滿臉淚水,倚在林鈺的懷中,林鈺輕輕地撫著她的背脊,安慰著她。林德海眼中盡是悔意,看著眼前的親生女兒和義女,主中痛悔交加,自己的兩個女兒,都被裴立新給害了,自己一生想向上爬,卻終是落得兩手空空。林夫人卻是臉有喜色,雖然鈴鐺慘遭不幸,但林鈺的回歸卻是讓她心懷慰籍,一只手緊緊地拉著林鈺的左手,好似生怕她再次不見似的。
林鈺卻是想著自己的心事,將父母安置好後,自己也該走了。車箱內各人想著自己的心事,竟是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