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的歐陽天老淚縱橫,天鷹堡數百年的心血,就這樣在自己的手中毀於一旦,哪數百名跟隨著自己一路南下的弟子此時只怕都已魂歸極樂了,心中不由咬牙切齒地痛恨起那窮凶極惡的方未水,只要自己這次得以脫出生天,一定要用最惡毒,最殘忍的方式來向她報復,讓她嘗盡天下的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消除自己心頭之恨。
狂奔之下的歐陽天胸中一陣氣悶,不由劇烈地咳瀨起來,嘴邊一絲甜甜的東西順著嘴角流將下來,伸手一抹,映入眼簾的是一抹耀眼的紅,心中不由又是一涼,這方未水武功如此之高,凌空一掌竟也有如斯威力,雖然自己當時急於逃命,沒有來得及全力運功抵御,但這足夠讓人驚心了,自從自己大天龍手大成之後,還沒有受過如此嚴重的傷,這一仗也讓他明白了自己和馭意高手之間的差距,當初在神劍山莊看到那神秘人與霍震廷相斗之時,自己雖然驚心,但卻遠沒有現在這樣感同身受,不由又對霍震廷佩服不已,同樣是與馭意高手相斗,但當初霍震廷竟然還有能力讓那神秘人受傷,比之自己確實是強多了。
身體中一陣陣針刺般的疼痛,一股股陰寒的內力在自己的身體內不斷地游走,與自己的大天龍真氣相斗,寂滅心經確實是歹毒無比。歐陽天加快腳步,飛快地向城外逃去,必須馬上找個蔽靜的地方運動療傷,否則傷勢只怕會一發不可收拾,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哪對自己武功的再上一層樓就成了大麻煩。
上洛城八大胡同中,原來天鷹堡的總部現在已是變成了一片停屍場,無數片刻前還生龍活虎般的漢子此時已是靜靜地躺在地上,一片片的白布將他們的憤怒和不甘全都掩蓋了起來。剩不的為數不多的的傷痕累累的天鷹堡眾沮喪的坐在一角,他們現在已是被封閉了全身的內力,四周手持利刃的猛虎幫眾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此時只要這裡的猛虎幫最高首領董宛兒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一刀斬下,讓這些敵人身首異處。
此時的大廳前,一張太師椅上,董宛兒慵懶地坐在上面,纖纖手指支著額頭,臉上秀眉微皺,似乎也正在為如何處理這些人而大費腦筋,半晌,她才緩緩地站了起來,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們既然已被俘,我們也就不必如此多造殺孽了,放了他們吧!”
聽到這個漂亮的女人如此一說,眾多的俘虜不由都是臉現喜色,看著董宛兒的眼光也不由得感激起來。
宛兒秀目一轉,“不過呢,他們的手上想必也染上了不少我們猛虎幫弟兄的鮮血,死罪可免,可是活罪亂逃,這樣吧,廢了他們的武功,再放他們一條生路,這樣也好讓江湖上的朋友們知道,與猛虎幫為敵的下場。”
天鷹幫眾臉上都是顏色大變,對於這些在江湖上打滾的人來說,廢了他們的武功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以前依仗著天鷹堡的勢力耀武揚威慣了,在江湖上哪裡不是敵人,要是武功被廢,只怕遇見了往日的敵人,定會被百般羞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一個身上挨了一刀的天鷹堡眾猛地站了起來,破口大罵道:“不得好死的臭女人,你殺了我們吧!”
站在近前的一名猛虎幫眾見他辱罵副幫主,一個巴掌就摑了過去,“你找死麼?”
失去內力的這人頓時被打得飛了起來,在空中轉了一圈,這才重重地跌下地來,一張口已是吐出了幾枚牙齒,嘴巴高高地腫了起來,在地上蠕動幾下,卻已是無力爬起來,卻仍在含混不清地大罵著:“臭女人,讓你一輩子也嫁不著人,就算將來嫁個人,也是生個兒子沒屁眼,生個女兒做娼妓,讓千人騎,萬人跨!”
宛兒臉上不由變色,這幾句話重重地擊中了她心中的傷痛,身邊的猛虎幫眾臉上也是變色,鋼刀舉起,就欲砍下。
“且慢!”宛兒一聲嬌呼,已是款款地走了過來,臉上卻是沒有什麼表情,不過細心地人仍是發現,她的手掌握的緊緊的,竟是在微微地發著抖,可見內心實是憤怒到了極點。
俯下身子,宛兒微笑著道:“你想要尋死是吧?好,我可以成全你,不過死法卻得有我來確定!”
那滿臉是血的漢子怒目瞪視,一口血痰猛地向宛兒吐去,宛兒身子略側,已是避了過去,手腕一翻,食中兩指之間已是多了一支鋼針,雪亮的鋼針在手指之間熟練之極的轉來轉去,宛兒淡淡地道:“想必你們天鷹堡眾都知道我董宛兒以毒聞名,這枚鋼針是我用七心海棠配上多種名貴藥材精練而成,中者會慢慢地從受傷部位起開始慢慢潰亂,一點點地潰亂,到得最後,只剩下森森白骨,更讓人難受的是,中了此毒的人,全身就像是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身上啃咬,又疼又癢……”
宛兒每說一句,那漢子的臉色就慘白一分,連身邊看守他的猛虎幫眾人也都是駭然變色,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那漢子大喝一聲,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躍而起,向身旁一名猛虎幫眾手中的鋼刀猛地撞過去,到得此時,他已是只求速死了。
宛兒袖子一拂,將他從半空中掃將下來,手腕一翻,亮晶晶的銀針已是深深地插入到了他的腳脖子上,在那人恐怖的慘叫聲中,宛兒冷冷地轉身就走,邊道:“廢了這些人的武功!”
諾大的場院中頓時慘叫聲此起彼伏,馬維難過地轉過頭去,看著臉色鐵青的宛兒,心中暗道:“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淺,宛兒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現在竟然變得這樣心恨手辣,卻也不知是誰的錯!”
歐陽天從一片密林中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身上骨髂一陳暴響,精神已是好了來少,大步地從林中走了出來,剛才差不多一個時辰的療傷,讓他更是心寒不已,不論自己如何努力,總有一股陰寒的內力盤旋在自己的丹田中不散,看來想將他徹底地驅逐出去還要假以時日,略微一運氣,自感武功以是恢復了昔日的七成水准。不由又是舒了一口氣,以現在自己的武功,只要不碰上方未水這樣變態的高手,自己卻是誰也不懼。
大步地走到路中間,心中卻是一片茫然,自己要去哪裡呢?回北方嗎?只怕未能將自己殺死的方未水會尾隨而至,哪時,只怕會將殺戳的種子帶回自己的老巢,不回北方,自己又能到哪裡去呢?想到此處,不由想放聲大笑,橫行了一輩子的自己,到得老來,竟然感到天下沒有自己容身之地,又有哪裡能擋住方未水呢?
猛地眼睛一亮,自己還是有地方可去的,到西域去,到自己的得意弟子裴立志哪去,方未水膽子再大,武功再高,也不敢到千軍萬馬的軍隊大營中去為難自己,到了哪裡,再通知商隱將老巢中的眾人全都帶去,到了哪裡,就安全了,再徐圖發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日,要報者血海深仇。
一旦想明白這一節,歐陽天立時付諸行動,身形展處,飛快地向西邊而去。
天洛城中,被廢了武功的大批的天鷹堡眾氣色灰敗,趔趔趄趄地被趕到了大街上,茫然四顧,真不知向何處而去,半晌,六神無主的眾人才中踉蹌著向北方,他們的老家一路而去。
這些人走後不久,街上又響起了一陣陣的整齊的腳步聲,一隊隊旗甲鮮明的士兵魚貫而入,竟然是城防軍到了,宛兒抬眼看去,卻見以前見過面的那位城防軍的黃將軍正一步三搖地走了進來。
“嘖嘖嘖!”黃將軍似乎宿酒未醒,看著滿地的白色布單蒙著屍體,悲天憫人地道:“哎呀,董副幫主,這上洛城中這一段時間瘟役橫行,想不到貴幫損失竟然這麼慘重,哎呀,真是造孽呀!”搖著頭,似乎非常同情損失慘重的猛虎幫,大步地向前走來。
眼角一掃仍在院落中打滾號叫的那名漢子,那漢子此時雙腳的血肉已是無影無蹤,小腿之上的傷口中流出黃黃的濃水,哪裡的肉竟然也在慢慢消失,那漢子雙手不斷地在身上抓撓,全身的衣服早已被自己撕得粉碎,身上也是刨出了道道血痕,在院子中滾來滾去。
眼中一絲憐意一閃而過,黃將軍大步走了過來,恰在此時,那漢子滾到了黃將邊的腳邊,似乎是不小心,黃將軍那堅硬的軍鞘一下子重重地擊在了那漢子的百會穴上,那漢子喉中咯的一聲,頓時停止了滾動,雙眼一翻,已是立時斃命,臉上竟然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似乎是在感激黃將軍給了他一個痛快。
所謂聞弦歌而知雅意,董宛兒一聽此言,立時明白這個黃將軍必是六王爺派來給自己掃尾的,對黃將軍的小動作視而不見,微笑著迎了上去,道:“是呀,黃將軍,這瘟役的確來勢凶猛,不過已經過去了,我想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瘟役暴發了!”
黃將軍用力地點著頭,“不錯,不錯,不過這些屍體,還是早些送到城外的化人莊去吧!貴幫人手不夠的話,就將這事交給我吧,免得讓百姓看見大驚小怪,這謠言傳起來可是很快的,如果讓京城人心浮動的話,就不好了,一切以穩定為重嘛!哈哈哈!”
宛兒微笑著道:“那就有勞黃將軍了,處理完了這事,還請黃將軍來我幫中好好的喝上幾杯,讓本幫略表謝意啊!”
黃將軍一揮手,部下的眾兵丁立時跑了過來,忙著將屍體一具具地抬到門外的車中,一張氈布嚴嚴實實地將這些屍體蒙了起來,車輪滾滾,已是去得遠了。
黃將軍大笑著點頭道:“哪是當然,哪是當然,一定會來叨擾幾杯的!咦,怎麼沒看見貴幫的雲幫主啊!”
宛兒笑道:“雲幫主現在正去找一個還帶著瘟役的人去了,要是讓這人逃走了,只怕會讓瘟役又在其它地方流行的!”
黃將軍會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雲幫主定會馬到成功,那我就告辭了!”
宛兒走上前去,“多謝黃將軍的厚意,宛兒送將軍出去!以後還要請將軍多來走動走動啊!”二人談笑著向門外走去。
一路狂奔的歐陽天猛地停了下來,眼角收縮,死死地盯住前邊不遠處,一個人正大馬金刀地倚坐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下,痛飲著美酒,卻不是笑傲天又是誰?
緩緩的一步一步地坐上前去,歐陽天狠狠地道:“想不到笑兄竟然也學會痛打落水狗了,趁著我落難之機,來趁火打劫了!”
笑傲天猛地站起來,將一顆不知從那裡掏出來的花生米仍進嘴裡,一本正經地對著歐陽天說道:“錯,第一,你歐陽老兄可不是一條狗,更不是一條落水狗,第二,我笑傲天可不會跟你動手,今天我來,只是做個見證而已,是被人強拉來的!”
歐陽天老臉一紅,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口不擇言,竟將自己比做一條狗了,“做見證?”
“不錯,是有人找你算帳,卻不是我!小子,快出來吧!”隨著笑傲天的叫聲,歐陽天順著笑傲天的眼光看去,雲飛揚手提著弒神,緩緩地從樹後轉了出來。
當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歐陽天凝視著雲飛揚半晌,可以說,自己的一生基業被毀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當年名不見經轉的小子。
“就是這個臭小子麼?”歐陽天不由大笑起來,“笑兄,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這小子武功的確還不錯,可是想要找我的麻煩,只怕還不夠分量吧!”
笑傲天眼中盡是憐憫之色:“歐陽兄,你好像受了傷吧!”
“你的眼光的確很毒,不錯,我是受了傷,武功也只剩下平日的七成,但要收拾這個小子卻還是綽綽有余的!”
笑傲天搖搖頭,卻又不言語了,徑自退了回去。
雲飛揚雙眼赤紅,大聲道:“老賊,你可想到也有今日嗎?”
歐陽天冷笑道:“想不到又怎樣,想到又怎樣?老夫還用得著你來教訓嗎?只怕你還不夠格!”笑傲天既然不出手,眼前的這個小子自己還不放在眼裡,心裡不由大定,語氣也不由得狂傲起來。
“好,今日我雲飛揚就是來取你性命的。在你死之前,我想知道你是否參與了神劍山莊的滅門慘案?”雲飛揚死死地盯著對方。
歐陽天心中一振,這小子和神劍山莊有什麼關系,心中不由一陣遲疑,還沒決定是否回答,雲飛揚又大聲道:“你不答,那就是你默認了,我再問你,那股神秘勢力是些什麼人,他們的首領是誰?”
歐陽天驚訝地看著雲飛揚,這小子怎麼知道的這麼多?“你是誰,與神劍山莊有什麼關系?”
雲飛揚昂首向天,哈哈大笑起來,手中弒神嗡的一聲,飛身出鞘,懸空停在了飛揚的身前,弒神微微一晃,在空中一分為四。
“八劍齊飛!”歐陽天失聲叫了起來:“大羅周天劍法!你是霍震廷什麼人?神劍山莊的人不是死絕了麼?”
飛揚慘然笑道:“天網恢恢,疏而不露,歐陽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雙手抬起,反手一擰,嗡的一聲,四柄弒神中的一柄已是越眾而出,在空中一聲輕鳴,又是一分為二,空中已是懸停了五柄。
歐陽天的心沉了下去,見對方竟然已能以一化五,就馬上知道今日又是一場苦戰,輕敵之心已是盡去,雙手一搓,手上身上立時閃出一道道金光,沉聲道:“大丈夫做事,敢作敢當,神劍山莊被滅一事,我確實參與了,你既然是霍震廷的弟子,哪就放馬過來吧!”
“好,哪另一股人馬是誰?”
歐陽天一陣苦笑,那一股人馬是誰,他也想知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只知道他們其中有毒姬蘇彤,裂神掌吳新鵬,神算子慕容傑!”
飛揚不由一陣默然,這些人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看來從歐陽天這裡是打聽不出什麼了。當下厲喝一聲,“歐陽天,拿命來!”
身形如箭而上,身前兩柄,身側三柄弒神旋轉著一齊向歐陽天飛來,歐陽天也是大喝一聲,雙拳之上金光四射,迎了上去。
笑傲天瞇了一口酒,笑道:“好啊,品酒論劍,能看到這樣的兩個高手過招,真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啊!”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錯過了一招半式。
雲飛揚和歐陽天以快打快,轉眼之間已是過了數十招,空中劍氣縱橫,五柄弒神在空中盤旋往復,時進時退,歐陽天雙拳如風,每一拳擊出,都是金花四濺。本來是劍招的大羅周天劍法卻在一柄刀上使了出來,招數就顯得有些怪怪得,原本只曉大羅周天劍法路數的歐陽天卻也一時顯得有些不適應,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但仗著內力深厚,卻也是與雲飛揚打得難解難分。歐陽天此時其實心中奇怪之極,不久之前,剛剛與之交過手的雲飛揚的武功此時竟然又顯得進步太多了,與自己硬碰硬數招了,竟然絲毫不落下風。想到此處,心中不由一凜,以這個小子此時的內力,定然不只是五劍齊飛。
剛剛想到此步,身後兩道銳利的劍風已是快如閃電般的襲來,歐陽天心中大驚,明明眼前有四柄弒神,身後只有一柄,此時身後竟然出現了兩柄,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哪就是對方能六劍齊飛。
好一個奸詐的小子,歐陽天既驚卻怒,勉力側身出拳,同時身子猛地向一側平平倒下,以右腳為軸,左腳旋風般的踢出,饒是他竭盡平生之力,脅下仍是一陣劇痛,一柄弒神將脅下帶起一道血痕,鮮血飛濺而出。
僥幸逃過一劫的歐陽天猛地飛身後退兩丈有余,牛眼大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對手,眼中盡是憤怒。雲飛揚雙手一招,六柄弒神倒飛而回,在身前排成一排,微微閃爍的刀茫似乎是在嘲笑著歐陽天,雲飛揚嘴角含著一絲冷笑,同歐陽天過得這數百招,頓是讓他信心大增。
笑傲天搖搖頭,道:“真是笨啊,打到現在才知道他不僅僅能五劍齊飛?”一副不屑的樣子。歐陽天雙眼冒火,恨恨地盯了一眼幸災樂禍的笑傲天,糅身而上,拳上金光大盛,轟向飛揚。飛揚手腕一揮,六柄弒神四散而出,分成數個方向向歐陽天刺去。
歐陽天此時已是拼了老命,每一次的擊出,空中都響起了尖銳之極的破空之聲,每一拳與破空而至的弒神相碰,都將弒神擊得倒飛而出,遙空控制著弒神的飛揚身形也是一晃。斗到酣處,歐陽天身影飛舞,竟是嬌健有如少年,快如閃電般的一連數拳,將六柄弒神一一擊得倒飛而回,同進身形急上,一道金光直轟向飛揚,飛揚嘴邊露出一絲冷笑,雙手一圈,倒飛而回的六柄弒神猛地凝住,劍尖外翻,六柄弒神同時輕鳴,空中突兀地又多出了一柄,帶著嘯聲勢如閃電般攢刺過去。
歐陽天的全身血液頓時幾乎凝住,第七劍,這小子竟然練成了第七劍,他現在的武功比之當年的霍震廷,已是不遑多讓。此時自己招數用老,萬萬想不到對方還能使出第七劍的他無可奈何之下,身形猛地向下墜去,強自使出一招鐵板橋,身形幾乎平躺在了地上,但第七柄弒神仍是沿著他的下腹,一直到自己的額頭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自己要是稍微慢上一點點,就會被這歹毒的一刀從中剖為兩邊,雖然躲過了這破身慘劇,但強行收招的他卻是被自己的強大內力反噬,強大的力量所帶來的打擊,使他清晰地聽到了自己骨頭的格格聲,口中的鮮血已是狂噴而出。
勢在必得的一招竟然被對方躲過,飛揚也不由驚訝,伸手招回第七柄劍,竟然沒有趁勢搶上。
歐陽天猛地站了起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雲飛揚和他面前的七柄弒神,心頭一片慘然,對方七劍一出,他已是知道以此時自己的狀態,是怎麼也不能逃出生天了。
緩緩地吸了口氣,雙腿錯開,兩手攤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馬上就變了顏色,原本金光燦然的臉上已是雪白一片,但這片雪白一閃而過,臉上的金色反而更深,渾身上下的金光竟然向外噴勃而出。
原本悠閒自在的笑傲天猛地站了起來,大聲道:“小子小心了,歐陽天不要命了,竟然使出了天魔解體大法!”
雲飛揚心頭一凜,雙手圈轉,七柄弒神光茫大盛,猛地向前刺去,幾乎與此同時,歐陽天沖天而起,如同一枚炮彈向雲飛揚撞來。一道金光向飛揚當胸襲來。
七柄弒神從七個不同的方位急飛而至,又在同一點上會合,七柄弒神在這一點上又同時合七為一,唰的一聲,穿越了這道金光,從歐陽天胸前穿過,頓時將他的胸前擊了一個大洞。歐陽天大叫一聲,已是重重地從空中摔了下來,與此同時,那道金光也是重重地打在飛揚的胸口,一聲悶哼,飛揚倒飛數丈,重重地跌在地上,失支控制的弒神在空中搖晃一下,叮的一聲跌下地來。
笑傲天大驚,仍掉酒壺蘆,撲將過去,將跌在地上的雲飛揚扶了起來,看了一眼,這才放下心來,還好,只不過是脅骨斷了幾根,看來是弒神穿過這道勁力的時候,抵消了不少,這才讓飛揚得以幸存。
用力地搖搖頭,飛揚這才清醒了不少,胸口一陣陣地劇痛傳來,但他仍是滿臉笑意,殺害師父的凶手,終於有一個伏誅了。
此時伏在一邊的歐陽天的屍體忽地爆炸開來,滿天盡是血霧。
“好小子,你真是好運氣,這歐陽天知道今日必死的時候,這才施出這天魔解體大法,但此時的他已是連接遭你重創,武功內力剩不不到平時五成,否則要是剛與他動手時,他就不要命的來上這一招,你小子可就玩完了!”
笑傲天不由心有余悸地道。
雲飛揚掙扎著站了起來,蹣跚地走了過去,拾起弒神,反手插入鞘中,滿地的鮮血當中,歐陽天那碩大的頭顱卻是奇跡般地仍然完好無損,看著對方那死不瞑目的雙眼,飛揚不由感概萬千。
笑傲天在一邊道:“飛揚,歐陽天已經死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一代宗師,他的頭顱我們還是好好的埋了吧!不必再折辱了!”
飛揚點點頭:“當然,前輩,害我師父的歐陽天已然伏誅,但那真正的元凶現在卻仍是毫無蹤影,我一定會將他挖出來的!”
笑傲天點點頭道:“有志者事竟成,飛揚,現在已有了很多的線索,但那元凶的武功卻是驚人之極啊!你可要小心啊!”
飛揚沉默不語,撫著弒神的刀身,深邃的眼光看向遠處,天已是慢慢地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