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一個我,才是真的。
是那個沉迷在女色中不能拔自精神異常頹廢的情慾男,還是不帶絲毫情感漠視一切連心跳呼吸也可捨棄的旁觀者?我糊塗了,只情看著下面那本應慾火高漲的一幕,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然,車身一震,行駛的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在剎車時,那無法抗拒的慣性運動中,車內肉慾糾纏的男女從座椅中滾落車內,望著他們從情慾中驚醒時驚恐的表情,我,心有所感,在下面那場看似毫無鬥志的放縱中,包含了弱者面對世界的恐懼,讓我拿什麼與整個世界抗爭?
輕歎間,我走向車門,穿過厚厚的門板,飄浮在空中,靜靜的凝視著正發生在車門下方的爭持。黑仔和秀才正在竭力阻撓十幾名警察開門登車檢查,心中一動,回首看向那扇門,再抬頭看向普照大地的陽光,笑了。
「黑仔,是我,開門,讓警察檢查好了,裡面什麼也沒有。」
黑仔,渾身一顫,神情巨變,東張西望。從那小子慌亂中不難看出,他聽到了我的話,不過,這也僅僅只有他聽到而已。只是,我太高估了黑仔的『智慧』了,那小子愣了下,使勁的甩了下頭,又跟警察較起勁來。
「黑仔,我日,我是你老闆,讓你把車門打開,沒聽到嗎?再囉嗦的話,就終結你泡妞的權力,讓你一輩子打光棍,快去開門,快點……」
怒吼連連,終於有效果了,黑仔神情恍惚的從兜裡掏出鑰匙,轉身便去開鎖。那邊秀才正在跟警察胡攪蠻纏,聽到動靜後急回頭間,車門卻已被黑仔拉開,愣了下神,嘴裡罵著,上前一腳便把黑仔放倒,拼了命的想去關車門。
「快拉住他,別讓他把門關上。」
「黑仔,我操你媽,叛徒,狗腿子,王八蛋……」
車門拉開的那一瞬間,聚在門下的警察一湧而上,秀才勢單力薄那經得起警察那番蹂躪被七手八腳的拖開。不過那小子倒有骨氣,連踢帶踹,好幾個警察中招,嘴裡更是大罵不已,而黑仔躺在地上,舉著手中的鑰匙發愣。
「把門打開。」
「奇怪,怎麼什麼也沒有?」
「喂,你們兩個搞什麼,車裡什麼也沒有,還不讓檢查,是不是故意找事。」
「哦,對,我就是看你們條子不順眼,怎麼樣,來抓我呀。」
「去你媽的,再囉嗦,把你們關精神病院,去幾個人,把那輛車攔住。」
現場亂成一片,瞬間卻又靜下來,因為車廂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傻眼的當然不只是警察,還有從地上爬起來的黑仔,從人群中掙脫出的秀才,十幾個人趴在車門處,將車門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遍,人人都失望不已。
車內,只有陽光,有陽光的地方,黑暗便無所遁形。
每一個看到車廂內情景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感悟到陽光的溫暖,因為陽光照在他們身上,也照進他們心裡,當然,還有他們的眼神裡,以至於對停在車廂內的轎車視若不見,一切都隱於陽光之中。
「走了,限你們一分鐘把車開走。」
「哦,是,謝謝警察同志,您老慢走……」
「黑仔?車呢?老闆呢?完了,怎麼跟蝦哥交待?」
「噓,等一會再解釋,走了。」
在看清車內『情形』後,黑仔張大嘴巴的小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一個人無聲的嘀咕幾句,這才恭送警察離開,隨即將車門了關了,扯了蹲在地上正自揪著自己頭髮的秀才便向駕駛室奔去。
長吁一口氣,緩緩退回車廂內,目光向從黑暗中現身的轎車看去。
從車窗望進去,剛好看到脫光衣物後不曉得是小正還是小負的女人正在給我做人工呼吸。心中先
是一陣好奇,卻在瞬間清醒,車中的我,現在的我,都是我,二者合而為一,才是真正的我。
換言之,在某種特定的情形下,我的靈魂可與肉體分離。只是,這種分離,卻是致命的,因失去了靈魂的依托,肉體失去了呼吸與心跳的肌能,陷入了假死的狀態,若靈魂不能及時附體,那肉體將死去,隨後靈魂因肉體的消亡也將魂飛魄散。
太可怕了,怎能看著自己死去,想也不想便鑽進車內,撲在『自己』身上,隨即便感到了窒息的痛苦,拚命的想呼吸空氣,卻赫然發現身體僵硬無比,連小手指都無法動一下,就別說呼吸了。
「小正,老大不行了,怎麼辦呀?」
「我也不知道,要不,做一下電擊吧?」
「行嗎?」
「死馬當活馬醫吧。」
「那好吧。」
小正小負兩人的言語,清晰無比,可我苦於不能做任何舉動。只是在心裡盼著她們能想出辦法來救我,千萬別放棄,除此之外,就只有能祝禱佛祖保佑了。還好,小正小負在商量後,便開始實施,兩根手指輕觸在胸前,隨後便感覺到電流徑身體,那陣陣麻痺的痛苦,讓我難以承受,忍不住呻吟起來。
「哎喲,痛死我了,你們不會減小放電電流嗎?」
「老大,你……你活過來了?」
「太好了,老大又活了,人家好高興……」
猛然坐起,正自驚懼的打量自已,小正小負卻已然撲在身上,又哭又笑的樣子讓人萬分憐惜,忍不住將她們統統樓在懷裡,在兩人肢體糾纏且瘋狂的擁緊中,感受到她們此時心情,還有她們心中的愛。
「好了,不哭,乖。」
「臭老大,你剛才嚇死人家了,還以為你死了呢。」
「就是呀,突然間不動了,呼吸沒了,心跳也沒了,人家擔心死了。」
安慰並未見有何效果,小正小負兩人心情仍十分激動,心下不免歉疚,可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便換了種方法,撫摸兩人的身體,以此來轉移她們的注意力。還好,在我肆意使壞下,兩個小妞敗下陣去。
「討厭,你還沒玩夠呀?」
「就是,剛死過一次,還不接受教訓,老大,你是天下最大的大色狼。」
「好,我是色狼,那你們兩個就是我的小羊,以後你們要聽我的,我什麼時候想上你們,你們兩個就要乖乖的就範,不然,嘿嘿,有你們的好看,對了,快穿衣服,黑仔一會肯定要上來查看一下的,我可不想你們兩個小妞**。」
只為了讓兩個小妞高興起來,卻被扣以這麼大的帽子,可一時間反駁乏力,也就認了。誰讓她們這般妖嬈可愛,讓人忍不禁想入非非,想要魚與熊掌兼而得之,且在她們的悉心體貼的照顧下,盡享魚水之歡。
不過,在如此狹小的空間中,三個人展臂伸腿多有不便,且那兩個小姐如複製版曼妙的身姿掩於衣物之下,多少有些不甘,忍不住借肢體碰觸時在兩女身上揩油,惹得她們不時嬉笑連連。
剛將衣服穿在身上,望著對面坐著的小正小負用手歸攏頭上的烏髮,心有靈犀的都選擇了扎最容易紮起的馬尾辮,心中一動。這兩妞的心靈感應超強,什麼事情都能互相感應到,若能加以利用,說不定可以收奇效。
正自胡思亂想時,突然感到一直保持直線運動的貨車速度放緩,還未停穩,卻又感覺車子做了一個大角度的後退拐彎,這才停穩。輕微的剎車聲中,深吸了口氣,推開車門,準備觀看黑仔與秀才驚駭的表情。
果不其然,就在我依在車身上靜待黑仔開門時,隱約聽到開鎖聲,接著兩扇車門左右一分向兩邊敞開。不過,讓人感動驚奇的卻是,
出現在車門下方的不止是黑仔和秀才,還有其他人。
「天啊,老闆,你是神仙呀?」
「秀才,別亂說,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哦,是我太激動了,老闆,您可以把車開下來了,這的老闆是我一個遠房表哥,專門做改裝車的生意,您的車子現在太扎眼了,需要裝扮一下……」
一愣,這安排實在有些突然,不曉得問題出在何處,與我的交待出入也很大。不過,秀才的話卻還是讓我眼前一亮,我現在不僅是改變自身的相貌,車子也要改變一下臉面,否則被有心人看到,一樣可以被識破。
沉吟了片刻,還是決定把車開下去,在京城這是非之地,能有一部自己開慣了的保險車,安全係數會很大,實在不行便一路殺出京城去,畢竟小命要緊,總好過被人栽贓陷害,其他一切都要拖後。
想了下,決定還是聽從秀才的安排,將車子沿著放好的板子一路駛出車廂,在一個渾身油污的年輕人的指引下,將車子駛進了堆滿了各種工具的車間,將車停妥之際,黑仔與秀才已來到車旁。
「老闆,這位就是我表哥,表哥,這是我老闆。」
「你好,我叫張儀,道上的朋友都叫我拚命三郎。」
「老闆,我表哥可是京城一帶最出名的改裝車手,至今還保持著從三環趔到四環最短時間的紀錄,還上過中央電視台,被條子當反面……哎喲,表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麼出名,我怎麼也要向我老闆介紹一下吧?」
「操,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我連駕照都吊銷了,還提這幹啥?」
「常言道,不招人嫉是庸才,雖然兄弟在交警眼中是眼中釘肉中剌,可在道上朋友心目中,怕是無冕之王吧,呵呵,兄弟,自家人不說兩家話,哥哥惹了點麻煩,想把車子改裝一下,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隨便你弄好了,錢不是問題。」
「好說,先看看車子再說。」
「那好,請便。」
秀才那小子倒很會來事,見面便把表哥的底細統統揭了,惹得那小伙一臉不愉。不過,我卻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一絲玄機,這拚命三郎絕對不簡單,說不定還是幫派中人,是以,我說話也給自己留了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