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首發
有勇氣,並不能讓我坦然,反而忐忑不安,因為我並不知曉能讓龍四爺接待的幾位大佬利益何在,若我的那些言語令他們蒙受損失,詰責在所難免,可隨之而來的非難,又要如何面對?
書房門口,老張正無所事事的擺弄著手中打火機,看來那老煙槍煙癮又犯了。可這正當值的空,又在門口聽風,換作是我也不敢亂了規矩吸上兩口,且看他聽到動靜忙將打火機揣進兜裡,臉上掛著笑,我心情稍鬆。
「劉先生,您來了。」
「嗯,張哥,麻煩你幫我做件事。」
「什麼事?」
什麼事?
問得可真夠直白的,當然是救駕了,若要給我收屍,我情願死在女人懷裡,那才夠香艷,九泉之下,也足已籍慰平生。不過,若要選女人的話,卻有點困難了,因為不知那是幸運,還是厄運,讓人惆悵。
「張哥,一會聽到裡面有動靜,你就敲門,說有電話找我。」
「金蟬脫殼?」
正是金蟬脫殼之計,目前僅能想到的『詭計』了。輕拍老張的寬肩,以示親熱,兼阻止他開門通報,手落在門把手,擰動之際,深吸了口氣,心中不安,因為聽得室內傳出四川人說話的聲音,那調調實在剌耳的很。
門開,室內說話聲驟止,隨著門縫漸寬,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端坐於主座的龍四爺,只是他神情淡漠,眼神如冰,看不出他心中何想,而後卻是站在室內雙手叉腰,神色老大不悅的矮個子鷹目老者,眼神聚集中,那老頭冷笑不已。
推門而入,室內另三人先後躍入眼中,暗自吃了一驚,只因那三人也不是易於之輩。上首座上一虯髯大漢雖鬚髮花白,卻難得精神爍爍,左右手各持兩個雞蛋大小的鐵膽,神色雖不甚冷,可眼神卻咄咄逼人。
下首讓人大跌眼鏡,卻是一妙齡**絕色妖嬈,只是她頭戴白花一身素裝,卻是未亡人打扮,神色冰冰,見我進來,神情中流露出少許詫異,隨即便低頭沉思,復又抬起時,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看樣子應是機智過人之輩。
最後一人,卻是一個手持紙扇不停扇風的中年胖子,一臉謙和之態,笑容可掬,讓人見了心生好感。且室內也僅有他自我開門後臉上立時堆滿了笑,甚至還費力的起身拱手抱拳。可我總覺得,這人絕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膚淺』。
「呵呵,想必這位就是龍宮快婿,幸會幸會,介紹一下,這位是廣西南寧首富徐振邦,道上的朋友都叫他徐大老闆,這位是川幫的老大何慶何大哥,因祖居鬼城道上的朋友都稱他是鬼判官,這位是李凝香女士,是雲貴兩地的總飄把子,在下……」
「端木有餘,道上朋友都叫端木大哥叫肥虎,還有人乾脆叫他長沙王。」
「哎喲,不當人了,那都是道上朋友抬愛,我不過是一個好吃懶做的臭胖子而已,那有凝香妹子身份尊貴,雲貴兩地地傑物靈,山美水美,出了凝香妹子這麼美若天仙的美人……哦,口出無狀,不說了。」
胖子似是口無遮攔,卻一語道盡室內四人的底細,那美艷**反擊之語,更是直言胖子盤踞長沙自立稱王的事實。暗自心驚,這四人可謂實力驚人,從稱謂不難看出,都是各省一統天下的人物,由此可見,今次我有難了。
主座,龍四爺神色依舊,並沒有因胖子的話而稍有變化,甚至嘴角還浮現淡淡的笑意,這無疑是一種信號,見狀我心稍安,便決定放膽一言,若能平息龍四爺心中的火氣,擺平室內眾人的怨氣,我便算是重生了。
「龍四爺,四位前輩,晚……」
「撲哧,劉公子,不要擅自加強
於人好不好,凝香有那麼老嗎?」
「哦,凝香姐責備的是。」
「呵呵,少傑不用拘謹,有什麼話儘管說好了。」
龍四爺總算開口了,語氣還好,讓我暗自感激,這不明擺安我的心嗎。心中稍定,情緒也自緩和,打量室內眾人,除抱胸冷臉相對的川幫老大何慶對我不屑一顧之外,其他三人倒還和顏悅色。
「想起來了,那輛貨車是四川的車牌,難不成那些走私煙是他的貨?」眼見何慶那乾巴老頭對我橫眉冷對,心中有了算計,揚聲道:「幾位,少傑自知不該在媒體上擅自散發不利於各位言論的消息……」
何床隨即罵道:「什麼消息?格老子的,老子就要那車貨,其他的全是狗屁。」
四川人罵人,那可是很難聽的,動輒便自稱老子。不過,瞅著室內其他人等都對此熟視無睹,心知在這問題上做文章,實屬不智,且聽他意思,好像並不太在意我在電視上的那些言論,倒是像是因為沒轍了,才拉幫結伙的來龍宮鬧事。
「何老爺子……」
「龜兒子的,誰是你老爺子?」
「哦,何老大,有事說事好了,不要罵人。」
「格老子的,老子就要罵人,你個死胖子咋這麼愛管閒事喲?」
「得,當我什麼也沒說好了。」
龜兒子的,話沒說兩句,我免費給死老頭當了兩回兒子,若不是念在他好歹也有六七十歲了,在道上又與龍四爺同輩,打死我也不理會他這種人。要他不是何慶,又不是川幫的,早上前把他踹趴下了。
龍四爺悶聲道:「少傑,大家都是江湖同道,就無須客套了,有事說事吧。」
「也是,一味軟弱,定讓人看不起,今天我就氣氣你這『龜兒子』。」有龍四爺在背後給我撐腰,膽色漸壯,我冷眼看了眼何老頭,不陰不陽的道:「何老當家的,怨有頭,債有主,您老的那車貨是誰偷了,您找誰要去,纏著我不放,是何道理?」
何慶怒道:「格老子的,我那貨車要不是被你撞了,能被警方查收了嗎,不找你找誰?」
趕情只為要錢,這好辦,不過幾百萬而已,我冷道:「明白了,您是找不著苦主了,這才賴上我的,成,我陪您的車子,賠您車上的貨,開個價吧,您走時,我一准把錢給您準備好,再送您一程。」
「這可是你小子說的,好,大家做個見證。」何應面露喜色道。
「老何,我看你是老糊塗了,這又是錢又是送的,莫不是要送你的終了?」
「啊?龜兒子的,原來你小子是在消遣老子呀,敢給老子送終?」徐大老闆不說話還好,一張嘴,便露了餡,當即何老頭便惱了,嚷道:「龍嘯天,這事你得管,不然我老何就賴在你這不走了。」
「何老大,少傑不是那個意思,你被徐大老闆忽悠了。」龍四爺淡然而笑,起身笑道:「呵呵,你何老大向來大小通吃,才幾百萬而已,也要賴在我這,好,隨便你,要住就住好了。」
李凝香笑道:「何老大,龍四爺向來不食辛辣,我看你是住不長久的。」
「沒有辣子?」何老頭聞言變色,沒好氣的白了眼龍四爺,這才恨恨道:「不吃辣子,我老何會屙不出屎來,還是算了吧,臭小子,車子就算了,可那些煙卻不能算,好歹值四五百萬的,夠養好幾個小媳婦的了。」
「說得也是,錢我也喜歡,女人我也喜歡。」端木有餘插言笑道。
李凝香神色一變,顯然對兩位大佬話很是『厭惡』,不冷不熱道:「喲,那端木大哥可要多吃些補品了,小妹可聽說這胖人行房通常累得要死,可不要不舉喲。」
何老頭笑道:「要的,我看胖子天天人參燕窩吃
著,虛得很。」
端木有餘聞言一怔,訕笑著悶哼了聲,手中扇子一陣狂扇,扇得室內陰風嗖嗖的好不寒冷,扇的鄰座的李凝香遍體生寒,扇的何老大倒吸了口涼氣,扇的徐大老闆直翻白眼,扇的龍四爺唉聲歎氣。
「端木……」
「龍大哥有何吩咐?」
「不要再扇了。」
「那是為何,胖人怕熱呀。」
「咳,格老子的,你那招魂扇使勁搖個啥,誰還不知道你扇子一搖就得死人?」
「死了好,少受罪……」
死胖子一個勁搖扇子,廳內氣氛立時轉寒,起先還不以為意,可看龍四爺他們似乎有苦難言,這才曉得胖子扇扇子是假,那可能是他的一個招牌動作,再加上何老大苦著臉說道,這才明白,原來那扇子叫招魂扇,扇子一搖那意思就是說有人命不長了。
不知是長沙王因怒想殺人,還是那扇子真有玄虛,我倒未覺得有何異狀,且看廳內眾人個個陰著臉,我對胖子的做法有些異議了,可這麼明目張膽的去挑他的剌,實在不妥,沉吟了下,道:「端木前輩,您見多識廣,可否識得這枚戒指?」
「戒指?」
端木有餘愣神的功夫,扇子也不搖了,看了過來。見狀,我走近過去,將套在右手食指上的戒指示意給他看,便見那胖子神色一變,拿了我手左右看了下,嘖嘖稱奇,卻實終沒用手指碰一下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