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公司被老刀跟紅牛攪得一團糟,雖然東西沒少什麼,可十幾個坐鎮公司的小兄弟個個鼻青臉腫,怒視神態悠閒坐在桌上的老刀神態傲慢的跟紅牛侃著大山,那情景讓人只想吐血。
與小兄弟表現截然相反的卻是那些一直與公司打拼至今的女職員,雖不免有花容失色之嫌,可好歹人家還能堅守崗位,除了表情多多,不時竊竊私語外,倒沒丟公司的臉,且面前的電話鈴聲不時響起,忙著接聽電話,一掃前日頹廢的局面。
「劉哥,你可來了,老刀跟紅牛正發飆呢,我管也管不了。」
一進門,便被苦著臉的陳然撞個正著,擺了下手,先著小龍女去看影兒來了沒有,我則在陳然相陪下,大大方方的向老刀走過去,聽得身後腳步聲起,心知那些小兄弟怕我吃虧。
「喲,這不是劉老闆嗎,幸會。」
差點沒被老刀的話嗆死,他老早就看我進來了,這時才開腔,無非是想給我點臉色看而已,恨恨的白了他的鐵拳一眼,乾笑道:「刀哥怎麼來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好讓兄弟著人接一下,怎麼連水也沒有,我來倒。」
「得,你別瞎忙了,今兒找你有事。」老刀吃不住勁了。
「哦,無事不登三寶殿,請,裡面說話。」舉手示意著,老刀陰著臉便向我手指的一間接待室走去,紅牛也想跟上,被我攔下,笑道:「小陳,你好歹也是半個主人,領客人參觀一下公司,看看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然後請我們紅牛大哥批評指正。」
陳然立時會意,拉了一臉茫然的紅牛走開,我則趁機將適才在大廈門口巧得的預感告告之自封『小馬哥』的小子,讓他傳達下去,這才緊走幾步綴著老刀的步子進入室內,客套了幾句後,便切入正題。
「說吧,刀哥此來定有要事,只要兄弟能幫上手的,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個意見,看看有什麼地能讓保安公司落腳的。」
「這可是正事,不過,不知刀哥心裡有譜沒有?」
「什麼譜?」
見老刀尷尬的表情,心知他也不過爾爾,這生意經可不比玩刀耍槍,只要勤加訓練不出彩也會以巧補拙,那可是要動腦子的。不過,我豈可讓老刀不勞而獲,便故作沉吟起來,靜待老刀自己上鉤。
「怎麼,是不是很難辦?」
「說難不難,不過,兄弟也有難事一件,想請刀哥給參謀一下。」
「這好說,有什麼事都擺在明面上,我不喜歡拐彎摸角的。」
「那好,兄弟就明說了。」見老刀中計,我這才欣然道:「前幾天,公司出了點小狀況,當然,被都我擺平了,不過有一件事一直壓在兄弟心上,不是個滋味,剛才那些都是我道上的兄弟,別看他們平時咋呼的挺凶,可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我是恨鐵不成鋼,可又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刀哥,您是老特了,一定有辦法。」
「你小子在這等著我,他媽的,死洋蔥頭,還敢陰老子,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他。」老刀這才會意,開罵道:「操,我發現你們這些做生意的人,沒一個是好人,一肚子花花腸腸,這麼屁大的事情,也要整一出。」
老臉微紅,可老刀後話一出,立時聽出有門,當下顧不得什麼面子,我急道:「那刀哥的意思是答應了?當然,您的事我會盡心的,是不是,做生意嘛,有來有往才是,刀哥您說是吧?」
「操,我要是他媽的做生意不賠掉腚才怪。」老刀沒好氣的擺手,道:「行了,不跟你在這扯皮,我讓紅牛幫你訓訓那幫小子就是了,反正那頭死牛整天無所事事,煩也把我煩死了,不過,你得好吃好喝的供著他才行,不然他可不給你幹活。」
「明白,不過我想這訓練地能不能就安置在你們現在住的地方,有些生面孔,也好讓東北虎有點事做,當然,這是我一廂情願的,不同意就算了。」打量著老刀的表情,我心裡直打突,不知這個提議會不會激怒了,卻見沉吟不語,忙轉移話題道:「刀哥,保安公司的事情我想過了,要做大做強有兩種方法,一種是鋪天蓋地的廣告,可保安公司不同於其他實業,這種方法恐怕不妥,這第二種便是門面功夫,李連傑的《中南海保鏢》便是一個絕好的門面,大幅海報一貼,再盤下一層樓來做辦公點,想不火都不行,實在不行,兄弟還有損招,苦肉計,絕對他媽的能一炮而紅……」
老刀有些傻眼了,怔怔的望著我,神情呆滯,好半天才緩過勁了,一個勁的撓頭,末了,支吾道:「還別說,你小子說得有點道理,可是,那是不是要花很多錢,萬一沒得賺,賠掉了腚,那我可是要威風掃地了?」
「先賠後賺,那才是千古不移的生意經,刀哥,我發現你真有做商人的潛質。」
「日,你他媽的罵人不吐髒字,不過,你說也有道理,實在不行就拼了。」
「刀哥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保安公司鐵定能辦起來,說不定還會供不應求。」見老刀右手一揮重重砸在左掌心,我心知這事成了,笑道:「刀哥,您貴姓,以後您老可就是保安公司的執行總裁了,怎麼得也得有個正經稱呼吧?」
老刀雖是軍人出身,可也禁不住這麼拍馬屁,老臉頓時紅通,罵道:「操,怪不得老李那老小子說你是屬八哥的,就是會說話,也別他媽的藏著掖著了,我叫馬元華,以後叫我老馬就行了。」
老刀雖自報家門,可我心裡還是喜歡稱呼他老刀,代號是退役軍人最後留守之地,不該被捨棄或是遺忘,就算有一天入土為安,也要刻在墓碑上,讓後人瞻仰,因為那是軍人的值得回味一生的輝煌。
與老刀達成共識,握手之際竟也有惺惺相惜之意,可惜無酒助興,只得以水代酒,之後才送他出門,看他興高采烈的扯了一臉羨慕的紅牛走了,我卻出起神來。回來也有好幾天了,答應博士的事情卻還沒有著落,那就是1912年的葡萄酒,想起博士,也就想起那把傘來,不曉得中年人回來沒有,心裡竟十分掛念。
送走老刀,了了一件心事,可還沒等我有時間休息一下,小龍女便領著眾女殺至面前,不由分說便將我推進室內,按倒沙發中便嚴刑逼供起來,害得我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得全盤招供。
原來,全是影兒惹得禍,不慎說漏了嘴,讓小龍女曉得了我與她之間的協議。小龍女怎肯作罷,立即夥同小彤兩人殺至,纏著非要一同前往不可,沒奈何,只得剝奪了影兒的特權,用以討好兩個美女的糾纏。
送走了小龍女與小彤,呂薇薇卻又寒著臉進來,要我為她安排宿處。一時間,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明目仗膽的把薇薇領回家,且不敢想像若她曉得我平日裡所作所為,會不會一怒之下重返沌湖。
沒辦法,只得苦口婆心的安慰小薇薇,讓她稍安勿燥,最後約定擇日去看房,另建愛巢,總算才平息了她心中的怨氣,還趁機吻了她的小嘴,這才與她並肩步出辦公室。不想,這短短的功夫,公司裡人氣竟旺了起來。
「老闆,有幾個早先辭職的員工想回來,影兒不敢決定,您給個話好嗎?」
正瞧著心喜時,影兒低頭出現在眼前,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惹人憐惜,忍不住笑道:「影兒,你現在主管人事,這錄取員工的事情理應由你負責,你來問我是什麼道理?」
影兒嘟著嘴為難道:「那也得有個標準吧,否則影兒很難取捨的。」
最喜歡看影兒撒嬌,可時不於我,薇薇在身邊冷眼旁,只得道:「那要不這樣吧,只要你瞧著順眼的,態度好有悔改之心的就留下,其他的那些,就請她們另謀高就吧,省得日後麻煩。」
影兒聞言,喜形於色,全然不顧身邊薇薇眉頭緊鎖,上前便擁了下,更有甚者還趁我不留意在我臉上香了下,這才吃吃笑著走開了,害得我在薇薇面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偏偏又無可奈何,因為影兒就是那種浪蕩的性子。
「哼,現在,薇薇已經開始後悔嫁你了,死色狼。」
「薇薇,你可得平良心說話,剛才被非禮的可是我。」
「有區別嗎?劉大老闆,你敢拍著你的心說,你不想嗎?」
尷尬,無地自容,我確實不敢拍著心口這麼說,只得轉移話題道:「薇薇,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海枯石爛,若有異心,我劉少傑甘願受天打五雷轟……」
「不許你發誓,其實,薇薇才不怕她們把你搶走呢,因為薇薇有法寶在手,只要薇薇不同意離婚,她們永遠都只能是你的情人,嘻嘻,本來薇薇早就準備做師父的小情人了,誰知升了一級,人家高興還來不及呢。」
看著薇薇表情嬌嗔可愛的樣子,我心裡沒有沾沾自喜,反而隱隱作痛。也許,我身邊每個女人都希望能有一個普通卻實實在在的愛情,可惜,我給不了她們,我對女人的情感被分割成無數份,沒有一份是完整的,或許,這就是位高權重的代價之一吧。
「叮……」
手機響起,是海盜的,五虎將裡,數他跟我聯繫的最勤,一來因為我喜歡海盜的性子直,不善作偽,有什麼都寫在臉上,二來他做事經驗老道輕重適中,三就是他在五人中威頗有威望,正好用來做聯絡人。
「是海盜呀,什麼事?」
「老闆,我有兩件事匯報。」
「哦,說來聽聽。」
「馬桿那小子跑路了,聽說去了香港,要不是那小子跑得快,我一准滅了他,敢跟警方合作故意陷害老闆,真是吃了熊心豹膽了,真想追過去把他弄死。」
「你怎麼知道他跟警方合作?」
「這有什麼,現在道上都這麼傳,我還親眼見了據說被馬桿捅傷了的那個死條子呢,好人一個,滿大街的追人跑,他媽的,這不是下套是什麼?」
「日,那還有一件事呢?」
「虎太爺跟魏青龍今天一起喝早茶,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我看這裡面有事,說不定他們要合作一起對付老闆,您可得小心點才行,不然被他們攻個措手不及,那可就全毀了。」
「知道了,看來我們要大張旗鼓的跟他們幹一場了,等我消息。」
輕聲道著,扣了手機,目光透過玻璃看向外面,只覺得入眼的陽光都那麼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