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氏兩兄弟相繼離去,我的心卻再難平靜。尤其是萬龍離去時的語氣,他極其不屑的表明了我根本沒有能力幫他,這讓我的信心嚴重受損,若我只是與他道左相逢,我也不會有何種想法,可惜不是,他是我的兄弟。
對於兄弟,就要坦誠不公,所以,當阿輝悄無聲息的進來時,我沒有再玩下去。
「阿輝,我想見天龍集團的龍四爺,你想辦法給我安排一下吧。」
「什麼?」
「我要見龍四爺,你未來的岳父大人。」
「不,你這樣做,會毀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的……」
「阿輝,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是你是否想過,天下能人無數,他們憑什麼成功,知人善用,果敢堅為,小心謹慎,可更大程度上,卻是夠心狠手辣,想想吧,你我既已被龍四爺看中,以你之見了,我們對他的招攬視若不見,可能有什麼樣的後果?」
「唉,管他有什麼樣的後果,我只知道……」
「阿輝,是什麼讓你的心亂了,是那個一下午糾纏你的小妞?還是你根本就沒有想到?龍四爺一代梟雄,掌控大半個上海灘已有幾十年,他並不一定就會看中我們現在這點根基,可他眼光獨到,預見你我將來可能會有所作為,這才有意招攬,是機遇,是挑戰,是威脅,若能為我所用,天下太平,若不能,便會信手毀之,相信這就是黑道上的行事風氣,你應比我更清楚才是,你說,我們不去行嗎?」
「唉,我明白了,可是,一入候門深似海,只要我們跟龍四爺沾上一點關係,我們就會成為上海灘的眾失之的,別忘了,龍四爺在上海朋友多,仇人也多,如此一來,我們的計劃恐怕就不能按步部班的實施了。
「你終於清醒了,看來那個妞的魅力也是有限的,放心,這次我不是跟他談合作的事宜,而是我們輝兄弟的婚事,想想吧,如果你能跟那個妞有婚約,還有誰敢動明目撐膽的動我們,至於那些不著邊際的小鬧,如果我們連這也應付不了的話,我想,用不著龍四爺將我們踢出局,我們自己也該想法跑路了……」
「老闆,恕我直言,你這招太狠了,我恐怕承受不了。」
「不是吧,連個妞也搞不定?」
「唉,你知道什麼呀,那個女人簡直就是一隻母老虎,誰要是攤上了她,這一輩子恐怕就完了,要不,以她的家世,追求者甚多,可為何卻一直嫁不出去,她的雌威也可見一斑了,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哈哈……」想不到又拽又酷的阿輝,會說出這種心寒的話,不禁讓我生出好奇之心,想領教一下那妞的雌威,是不是與我的倩兒有的一比,不過,當著阿輝的面,這話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說出口的,笑著,我轉身,凝視著氣色不錯的阿輝,道:「那你看中了那家美女,難不成,我們年輕有為的輝少,連個妞也泡不到?」
「你就別玩我了,龍四爺我會想辦法的,至於其他,別牽扯到我。」
「唉,那好吧,不過我有一言相勸,泡妞這種事,手快有,手慢無,若錯過了這村,你可別怪我沒出力,畢竟感情的事,不是一廂情願就能行的。」
「嗯,我知道了。」
阿輝默默的點了下頭,轉身緩步而出。
望著阿輝沒在門外的背影,我有些落寂,不知阿輝究竟做何打算,明明有非凡的智慧,卻總有些不求上進,明明身手不錯,卻從不肯當眾展現,明明有大好前程,卻從不加珍惜……真是怪人一個。也許,他天生適宜在幕後工作,屬於智囊之流,如名動天下,卻歸於平淡的張良。
我的朋友,少得可惜。
黎明之後,上午時光有些清閒。
可是我的心卻總不能平靜,因為我要面對幾個含恨的電話,雪兒的,熒熒的,張倩的,雖然走時那些瀟灑忘情,可是事後卻不約而同的打過電話來,話中莫不含恨而泣,不依不捨,令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得好言安慰,這才讓她的情緒安定下來。
擺平三個女人之後,猶豫再三,先給坐鎮公司的影兒去了電話,想不到的卻是,我刻意沒有讓來的影兒,卻也知道了我的事情,電話一接通,她便嚷著要來看我,害我又是一陣苦勸,最後迫不得用下命令的方式,並答應她在下午下班之後才能來看我,這才讓她靜下來,泣著扣了電話。
接下來,拔了美女警察的手機號,那是一同進餐時,偶爾提及便記在心中,此時看著那串號碼,我卻頗感為難猶豫,思量之後,還是決定將事情告之,不然以後見面,少不了會因此事發生爭執。
盲音,之後是關機的提示音,我怔住了。
「唉,不會是因為這件事,讓她受到什麼處分吧?要是那樣的話,我可算是把她徹底得罪了……」正想著事情時,門被推開,小彤板著臉與兩名護士一起推車走進來,只見了我的美女醫生神色嚴肅,手持一巨型針筒,我心知不妙。
「股神,麻煩你把褲子褪一下,要打針了。」小彤將手中的針筒舉了下,道。
我暈,看了眼小彤手中的腕口粗細的針管,長近十五公分的針頭,我差點沒嚇死,那玩意是人用的,這要是戳進去,指不定會從另一邊出來,要是紮了不該扎的東西,那可就要糟了。
「小彤……不,吳醫生,拜託你手下留情,給我換一個針頭吧,我暈針,一見這麼長的針,不用打,我就暈了,你就放過吧?」望著小彤冰寒玉臉,那兩個護士低笑著不予以理會,那還不知這是小彤在故意報復,可說盡好話,小彤也只是冷笑了下。
「對不起,股神非常人可比,這針頭是不用換了,準備一下吧,我們還有很多病人要照顧呢。」小彤沒好氣的道著,看著兩護士將點滴弄好,便『獰笑』著向我走過來。
「不,不,吳醫生,你這樣做不太好吧,做人要本分,你公報私仇,會激起民憤的,哎喲,護士姐姐,院長在不在,我想申請轉院,可以嗎?」我慘道。
「對不起,股神先生,我們只是小護士,沒權決定這些的。」
看著那兩護士一個勁的用眼神示意,我那還不明白小彤是這起陰謀的主使,她倆只是被迫協從而已,心中那個恨就別提了,只得向她拱手求饒,連連作揖道:「吳醫生,對不起,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小的這一次吧,下次絕不敢了……」
「哼,這還差不多,好了,你們去忙吧,這裡交給我了。」小彤臉上總算露出一絲笑意,招呼著將兩個護士趕走,待看到門關上後,俏臉如花般綻放,將手中大針筒隨手一丟,坐在床沿上,摟住我的脖子,先來了一個讓我起反應的長吻,這才羞紅了臉道:「哼,這就是你先得罪人家的代價,要是有下次,我一定給你點顏色看看不可,害得人家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你真是該打。」
摟著小彤的小蠻腰,聽著她嬌嗔的話,心裡格外的暖。雖然明知她不會那樣粗暴的待我,可擔心還是有的,畢竟女人心海底針,若她真不顧一切的抄起針來便往我身上落,可真夠危險的。
「是,是,我以後都不敢再戲弄我的美女醫生了,這總可以了吧?」我柔聲道。
小彤沒好氣的白了我眼,眼中帶淚道:「嗯,不過,你以後可要小心了,你不知道當時人家得知你在手術室時,都擔心死了,連領導的話也不聽,不顧一切的闖進去,就是想看你一眼……」
感受著小彤話語中款款深情,腦中回想著當時的情景,不禁冷汗淋淋,若子彈偏上幾毫米,興許此時,我躺得不是病床,而是停屍間的冰箱裡了。
「唉,難道這就是天譴,是老天在懲罰我?」心中不解,為何我會有此厄運。
想著心事,望著小彤極其熟練的給我掛上點滴,坐在床沿,輕撫我的臉龐,深情的凝視,我心都醉了,正想將她扯過來藉機溫存一下,增進一下我與她的感情,也好修復一下由我的不智引起的『裂痕』時,門卻開了。
目光投落過去,卻見是換了便裝的美女警察,若不是她神色有異,在頃刻間,還真沒認出來。四目相交,我再難從她臉上移開,不安與愧疚一起湧上心頭,想轉移目光,卻又在她含淚注視中,難以移開。
「哼,要不是看在你英勇負傷的份上,我才不會放過你呢。」小彤佯裝檢查點滴,藉機伏在我耳邊輕聲道著,卻又偷偷的輕扭了我一下,這才低笑著離開。
唉,感受著小彤的報復,我不能言語,待她步出病房門後,將門輕輕的關了,這才低聲道:「是不是被停職了?真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該把你牽扯進來的……」
美女警察搖了下頭,默默的將淚抹去,走過來,坐在床邊,也不言語,只是看著點滴一滴滴的滴落,又沿著輸液管進入手背的靜脈,眼淚復又湧出。
唉,美女警察,我要怎麼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