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遍了整個行宮,趙謙等人都沒有找到秦湘,倒是把高啟潛等人救了出來。
「報!大人,虜兵勢大,張將軍抵擋不住,傷亡慘重。張將軍請大人退出南海子!」
時趙謙正欲以殺布木布泰侍從為威脅,逼其說出秦湘下落,無奈她還是不願意說,正想換個法子逼問,傳令兵便再次催促趙謙退兵。
趙謙知道,張岱是真頂不住了,想想自己帶了西虎營兩千多人,營救秦湘,蘿蔔全軍覆沒,身受重傷,整營傷亡過半,卻要這樣無功而返,不由得心痛萬分。
但是戰場之上,容不得半點猶豫,趙謙只得忍痛下令:「帶走!撤!」
眾軍撤出南海子,向南遠遁,避開了後金軍隊的追擊。趙謙等人一路無話,他想著損失的將士,有些愧對其生命的代價,又想著以後回家,雖不會缺女人,但是始終比不得秦湘這樣貼心。
西虎營餘部在南邊十幾里地紮營,張岱照例擺酒祭奠陣亡將士。
「壯士兮撲國難,忠魂兮歸故鄉……」喪歌中,逝者已往,在上下尊卑的社會,生者也不願過多抱怨,況官軍和東虜打仗,天經地義,又有上峰調令聯絡合擊東虜,自己人雖有死傷,虜兵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比西虎營少,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趙謙見布木布泰正在看明軍祭奠亡靈的儀式,方才從俘虜的太監口中得知一些她的信息,趙謙判斷,這個女孩就是日後皇太極改國號為清時,冊封的莊妃,後來大名鼎鼎的孝莊太后。
行軍打仗,皇太極還帶在身邊的妃子,一定是他非常寵愛的女人,趙謙突然想到,何不設法和皇太極交換人質?
想罷,趙謙命人給布木布泰鬆綁,送了食物和水過去,另外在俘獲的奴婢太監中,帶了一個奴婢過去服侍她。
布木布泰聰明睿智,自然猜到了趙謙想用自己去換他的老婆,趙謙願意犧牲千人性命去援救秦湘,當然不會捨不得一個俘虜,雖然這個俘虜很重要,能抓獲皇太極的皇妃是大功一件。
天色已經放白,打了大半夜的仗,雙方互有死傷,皇太極袁崇煥各自退開修整,炮聲已息,大地重新回到了安寧,好像一切都未曾生過一樣。、
趙謙在帳外走動,忽然見韓佐信也在仰觀明月,便信步走了過去,「佐信為何還不休息?」
韓佐信早已看到趙謙,轉身執了一禮:「大人有憂,佐信不敢不記掛心上。」
「佐信胸有大志,我豈有不知?佐信自西北便跟隨與我,近日之事,是否……有些失望?」
韓佐信躬身沉默片刻,然後說道:「夫人之事,還有希望。布木布泰乃皇太亟亟為寵愛的妃子,大人既得,可以此交換,皇太極沒有不同意之理。」
趙謙點點頭,看了一眼韓佐信,歎了一氣。
韓佐信道:「可讓布木布泰親筆修書一封,遣使者送入南海子,此事可成。」
「佐信言之有理,事不宜遲,我這就親自去找布木布泰。」
「大人……」
趙謙回頭:「佐信還有什麼事?」
「士為知己則死,佐信能追隨大人,再無遺憾。」
趙謙笑道:「好好的,說這個幹嗎,像是要訣別似的,咱們幾個的兄弟情誼,來日方長。」
布木布泰的帳篷裡燈光猶亮,帳外有大量侍衛看管,以求萬全。趙謙步入帳篷,布木布泰還未睡,正坐在那裡,趙謙看了一眼案上的食物,已少了許多,心下稍安,「軍中粗糧,還吃得慣吧?」
布木布泰微笑道:「本宮既身為趙大人的俘虜,趙大人以禮相待,本宮由心感激。」
「你們的金國,我大明並未承認,女真人現在與我大明為敵,戰場之上,定然會你死我活,但趙某私下對夫人賢德,聞名已久,倒有幾分敬佩。」
趙謙說了幾句好聽的話,目的就是想布木布泰寫封情真意切的書信回去,促成換人的誠意。他當然也可以逼她寫,但是這樣的書信自然沒有她心甘情願寫出來的情真意切。
趙謙繼續說道:「趙某對貴方的人,以禮相待,卻不知我的夫人秦湘在彼處受何待遇?」
布木布泰道:「我軍攻入明軍大營時,俘獲夫人,夫人欲自盡,為我將士所救,並悉心療養,她並未受委屈。」
趙謙看了一眼布木布泰,自然不太相信,她多是因為自保才這般說。但是事已至此,趙謙只希望能盡快救出秦湘,布木布泰的信寫得如何,直接關係到成功的幾率。
「既然如此,趙某有一事相請,請夫人給皇太極寫封書信,交換人質,不知意下如何?」
布木布泰早已料到,便點了點頭。
趙謙得了布木布泰的親筆書信,差人送往南海子。
時皇太極回到南海子行宮,不見了布木布泰,心中又怒又悲,他終於嘗到了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掠去的羞辱,而且他也十分寵愛布木布泰,那妃子不僅年輕漂亮懂得男人的需要,而且是一個聰明的賢內助,把皇太極的後宮打理得十分滿意。現在被人掠走了,皇太極心裡當然不好受。
忽報明軍有使者遞送書信,皇太極喚入,一看書信,是布木布泰的信,言被明軍將領趙謙所獲,但並未受辱,趙謙欲用人質交換秦湘。
皇太極看罷書信,問人道:「那個漢人女子何在?」
太監道:「回皇上,並未尋見她,可能已被明軍救走了。」
皇太極怒道:「蠢材!她如果被人弄走了,趙謙還要換人嗎?」
太監心中冤屈,心道咱怎麼知道信上寫得是要交換人質啊,急忙叩頭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快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漢人女子給我找出來!」
本來長期侍候皇太極的太監,要聰明伶俐得多,可惜都被殺死了,這個太監經驗尚缺,趕鴨子上架,見皇太極怒,心中恐懼,急忙應了退下,叫人四處尋找。
侍衛問太監:「漢人使者怎麼辦?」
太監呼了一口氣,道:「皇上要咱們找漢人女子,自然是想交換人質,不宜殺人,回了那使者,皇上有意換孚,叫他回去候著,等咱們的消息。」
使者回到明軍大營,據實回稟。趙謙問道:「他們沒有說具體如何換人的細節?」
「東虜人叫卑職回來候著,等他們的消息。」
趙謙心道兩軍交戰,這種事當然是越快越好,免得錯過了時機,這皇太極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心中焦慮,去了布木布泰所處,問道:「皇太極叫我們的人回來候著,並無誠意,這是為何?」
冬天的上午,氣溫比較低,布木布泰的雙頰凍得紅撲撲的,聽罷趙謙的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搖頭不知。
趙謙面有怒色,看了布木布泰一眼:「皇太極是不是因為你被俘獲,清白受損,便不願意要你了?」
布木布泰急忙搖頭,「我們女真人不似漢人。如果男人在戰場上被俘虜,認為是一種恥辱,但是對女人並沒有如許多禮教。」
「但是現在皇太極毫無換人誠意,這是為何?」趙謙百思不得其解,想來皇太極還是應該在乎布木布泰的,但為什麼不願意換人?難道是見秦湘美貌,心生留意?
趙謙想罷心中很不是滋味,看布木布泰的眼光已無尊敬之意,和先前有求於她的時候判若兩人。
布木布泰心生寒意,脫口而出道:「你要做什麼?」
趙謙冷冷道:「說,皇太極是不是對我夫人心懷不軌,對她做了什麼?」
布木布泰心中慌亂,想起昨晚問皇太極那漢人女子怎麼樣的事,口不能答。趙謙見罷更是惱羞成怒,一步步逼進布木布泰,「蠻夷尚有人性?」
「你……你要做什麼?」布木布泰恐懼慌亂,只能反覆說著這句話。
趙謙突然哈哈大笑,差點笑出了眼淚,繼而**道:「你說我要做什麼?」
旁邊的侍衛見罷十分知趣,家忙退了出去,放下帳簾。布木布泰吸了一口氣,心道現在這情景,被趙謙**了還好,但恐其喚軍士等人入內對自己**施暴。
果不出布木布泰所料,在趙謙的好惡裡,實在不願意強暴女人,這個情景讓他想起了強暴秋娘的事,心中不是滋味,心情全無,便說道:「老子對你沒興趣,不如留給兄弟們。」
說罷便欲出門,突然布木布泰說道:「難道是我這殘花敗柳之身,入不了大人的眼睛?」
趙謙回頭,怔怔望了一眼布木布泰,隨即明白過來,此人權宜機變果然靈敏,果然有成大事的資質。
「大人如果錯過,指不定日後不會後悔?」
趙謙哈哈大笑,「你說得不錯,我今日倒要看看,究竟你有何絕技,要讓人不得之便要後悔。」
布木布泰輕輕一笑,神色依然端莊:「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趙謙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的神色舉止依然優雅大方,還帶著端莊,但話語中揶揄的東西,卻完全不一樣。趙謙來了興致,回身坐了下來,看著布木布泰坦然自若的樣子,不禁自歎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