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接到他的信時,蘇沫和孩子都會開心好久,小傢伙似乎也知道母親的快樂,每天都咯咯的笑著,日子就這麼點點的流逝,在兩地相思之中,一直到了元真二十五年的五月,赫連城已有三歲半了。
「娘親……這是給城兒做的麼?」小傢伙玩得累了,小跑步的來到母親身邊,蘇沫為孩子擦了額上的汗水,「這是爹爹的,城兒看看,這可好看?」
小傢伙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蹙著小眉頭就問,「娘親,爹爹還有多久才能回來呀,城兒從來都沒有見過爹爹。」小嘴嘟嘟的很可愛,漂亮的大眼睛裡有些可憐兮兮。
好妹拿了酸梅湯走過來,笑著接話,「小少爺,你就放心吧,咱燕國捷報不斷,不需多少時日,您爹爹就會回來了。」赫連城很貪戀好妹手中的酸梅湯,適才的小小難受,被這一大碗的酸甜可口的湯水輕輕的撫平了。
蘇沫看著他,是越來越像他父親,時時望著兒子,她便就這麼一時呆滯當場,若不是手中的繡花針紮了自己,她如何能急時回神……年底吧,她想他也應該回來了。
好妹見他思夫心切,本想安慰兩句,但想說得多了,她反而更加思念,相思之苦的折磨,讓小姐都瘦了好大一圈。這時達魯與青慈到來花園子裡,看蘇沫滿眼思愁,好妹也是一陣歎息苦悶,青慈便打趣道:「小姐,你看你這般模樣,惹得我們好妹也開始多愁善感了,呵呵……」
「哪裡有的事,我只是為小姐難受呀……」她就怪道:「為什麼姑爺都不會來看看呢,都快四年了,他難道不想小姐的麼?」
蘇沫與青慈不覺都笑了一眼,那是戰場,又不是出遊,能說回就回麼,而且……這次大戰與前幾次不同,不僅燕皇親征,而且只有戰報傳回京,從來沒有將士回來過,難道燕皇就這麼放心越王監國?
青慈坐下來,看了看赫連城,扯了繡帕便為他拭掉嘴角的湯漬,小傢伙乖巧的很,立即說了聲謝謝,若得青慈笑著抱他進懷,一旁達魯故意道:「那麼喜歡,我們也生一個好不?」
青慈一個怪眼過去,「死討厭的,誰要跟你生孩子,沒看到小姐正難受的麼,你少說話惹人心煩。」
達魯與青慈才剛成親,成天在蘇沫在前打情罵俏,讓人看了又好笑、又傷感。
達魯道:「其實京城離胡地並不遠,你們看那裡……」達魯指了指京城北面,遠遠的灰暗黑影,是一片陡巍峨的群山聳立,達魯說,「那叫隱山,是通往胡地最捷徑的地方,只是山勢陡峭危險,所以只有少數的馬商會從那裡過往,而兩軍交戰的戰場也就在那群山後面。」
「這麼近,那京城豈不是很危險?」蘇沫不明的問道。
達魯道:「隱山陡峭,羊腸小道,易守難攻,是兵家大忌,胡騎再怎麼厲害,卻也不敢從哪裡打進京城,小姐不用擔憂。」
可是不怕萬一,就怕一萬……自打蘇沫知道那隱山後就是戰場所在,而後每天就會張望著那北面,時而想著燕軍何時歸來,時而幻想赫連玨在戰場上的情形,而時不時的,也會擔憂……至於是什麼,她也一時摸不準。
她這心情,赫連老夫人與赫連夫人都身有體會,全是過來人,只說待自家男人回來了,她們這個惶惶不可終日的擔心,才能安生下來。
日子一晃已到十月了……
「公主,李公子來訪。」安甄聽聞,面色立即暗沉了下來,安排侍女把李達升喚進廳裡,卻不想李達升直接闖進了她的寢房。
「你是不是越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安甄眉眼一冷,自是生怒。李達升手執一紙信箋,面色微陰,直接遞於她看。「我沒有時間跟你客氣,先看看吧。」
「這是什麼?」安甄展開細看,不禁面色回暖,勾起了極興奮的笑,「我軍大勝,不日就會回城,哈哈,太好了……」
「是呀,太好了,待皇上一回朝,第一個要做的就是廢掉太子!」
安甄驚一眼,微頓了一下,才現此信原來是右相寫回來的家書,如此嚴謹的軍事營地之中,右相竟然有機會寫信回京,這……「你有什麼想法?」安甄安耐心下不安,如是問道。
李達升猛得一手拔出隨身利劍,劍刃泛著讓人膽戰的冷光,安甄微微退一步,只聽他沉聲道:「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了,我要你全力配合。」
「你要作什麼?」安甄臉色乍白,看他隱狠的眉眼,竟覺第一次不敵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