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玨正得意時,又聽蘇沫道:「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比流出胸膛的鮮血還要滾燙……可我卻對自己的心認得更加清楚,我所謂的不合適,是你可以一個月不聲不響去陪著另一個女人,當我向你敞開心的時候,你不是遲疑,你是早就選擇好了傷害我,雖然那也是為了保護我,呵……」
她苦笑一聲拔掉自己的手,赫連玨面過驚色,灼灼的看著受傷的她……蘇沫大眼裡滴出淚水,卻輕輕的說,「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流淚,請你記清楚。」又加重了一句,「我也最後一次告訴你,我很享受你的保護、寵愛、為我遮擋一切風雨……但是卻不能容忍你欺騙、隱瞞還有鄙視……
而你對事實的隱瞞、以欺騙手段來保護我,這卻讓我覺得好受辱,好被人輕視……赫連玨你知道嗎,危險來時我一點也不怕,更不懼它,蘇沫寧願與你一起披掛上陣,手挽手面臨一切磨難,即使是受盡天下人指責,最後共赴黃泉又如何呢,至少我愛了,愛得轟轟烈烈、無怨無悔!」
她重重的說完,講得直白而肯切,使得面前的兩個男人都不免動容,在他們的認知你,即使知道蘇沫獨立又自主,但是卻下意識的想要把她守護在身邊,寵著、愛著、同樣也禁錮著她,她的心……和她與所有女人不同的感情觀。
這不是屬於這個時代女性對感情的認知,蘇沫的所期望的平等,不僅是她的能力要有施展平台,更要有她自己的社會地位,被人尊重的是她這個人,而非男人的一個附屬品,雖然面對這個封建社會,這樣的她顯得有些堅刻,但這便是蘇沫了。
赫連玨突覺她一次次要分開,適才大吼著讓他滾……她是認真的,並非一時氣氛,蘇沫的心是被他刺透了,她在他這裡找不到自我和尊嚴……便不再是蘇沫!
那他要怎麼得到他的女人,要怎麼做……
赫連玨沉著臉一步步朝蘇府府門走,他在此刻才真正瞭解蘇沫,而這樣的一個女人,更加堅定了他得到她的心,只是這過程稍微會久一點,但他有的是時間和手段,蘇沫只能是赫連玨的妻子。
「少爺……」這時蘇府門口上先衝進來一個人,這人竟然是赫連府的大總管,他急顏的道:「少爺不好了,適才宮裡送消息出來,安甄公主的落華殿遭遇胡人刺客,景兒小姐和公主都受了傷……」
赫連玨拔身就起,大喝了一聲,他的座騎立即迎了上來,翻身邊直朝皇宮裡去。蘇沫聽聞,也不僅心頭大動,對劉子謹道:「大哥你的職責所在,應該快去看看,只是這皇宮裡哪來的胡人刺客……」
這一夜終究是不安穩的,劉子謹與赫連玨一去不回,蘇沫只打聽到皇宮禁了門,沒有人出得來,更沒有人進得去,一時間鬧得京城地界是人心惶惶。
隔日,青慈神色匆匆的走進房,「小姐,有消息了。」
「怎麼樣?」蘇沫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問道,青慈回道:「拒赫連府的下人講,赫連景兒雙手手筋被人挑斷,一時嚇得失了聲,而安甄公主傷得更重,被人打斷了雙腿……」蘇沫聽得膽戰心驚,在書房裡來去的走著。
青慈也沉顏跟著她繼續道:「有傳聞說這是胡騎對燕國皇室的挑釁,我看這次勢頭來得可不小,頗有幾分真實性。」
「你的意思是要打仗了?」蘇沫嚴肅的道,這時達魯也推門進來,正好接話回道:「確實要打仗了小姐,皇上今日已到校場點將列隊,大有立即開戰的勢頭。」
「你確定?」蘇沫鎖眉問道,雖早知要開戰,但當真到了這個時候,竟然太不想它是真的,一打仗可不知又要死多少無辜的人。
達魯沉重的點頭,以他的身份是最為難處的,兩國都有一半血統,他比誰也不願見到戰爭的暴。
「要戰便戰,這是軍國大事,我們也只能聽之任之,管不著太多,不過百姓生計卻不能不早做安排,」蘇沫叫青慈,「你去把老易、及慈善會眾管事找來,就在蘇府裡議事……」青慈領命出去,她又對達魯道:「你則去通知文墨與文硯……」
「小姐,我們來了……」這時兩位大總管同時進了房,兩人神色嚴肅,自然也知曉了如今情勢,於是只問道:「小姐,蘇府是否要搬離京城,畢竟這次大戰一開始,胡騎統一十幾個部落,其勢力太強大,我們也應該做足充分的準備。」
「準備可以做,但逃……哼,國若不國,豈有家的位置,蘇府與蘇沫都不離京城。」她沉斂吩咐道:「你二人先為府中人做好安排,下人們裡願意回家的便讓他們回家,畢竟大戰一暴,親人若因此失散,也許就是一輩子……若不願意離開的,先給每人算一筆安家銀子,有家人的就立即送出去,沒有家人的就在他們手裡,以防真有什麼不測……」
蘇沫一項項的命令下達下來,蘇府上下立即行動了起來,而慈善會的管事們也紛紛報道,待一切事完畢,已是深夜。
「青慈備車,我要去赫連府一趟。」
青慈遲疑一下,問道:「小姐,你這是去……」
蘇沫道:「就算他們只是我認識的人,府裡出了事,也應該去看一下。」更何況她很懷疑安甄的人品,她能弄一次假刺殺……由不得蘇沫會想,會不會來這第二次。
而這次確實是真的刺殺,至於是不是胡人那卻是兩說,因為來人黑巾蒙面,一共四個人,雖然他們自稱是胡人,但卻在落華宮裡露了形,當場打傷了安甄與赫連景兒,被守衛禁軍現時,四人一路是殺出的皇宮,因為落華殿內少有宮人,故而這些黑衣人竟然出入皇宮猶如無人之地,因此,燕皇大怒,已斬了當時值勤的一隊禁軍。
當蘇沫到達赫連府裡,府裡早已因赫連景兒傷勢而亂成一團,赫連大將軍與赫連玨已被皇上下旨進宮,同時宣了朝堂眾位大臣,一同商討討伐胡騎的軍事作戰方案。而赫連老夫人與赫連夫人,一個驚嚇過度倒床不起,一個哭得死去活來,骨肉受創而讓她一時根本沒有了章法。
赫連夫人看蘇沫來了,猶如是看到了救星,「沫兒呀,快來看看景兒,你看她,嗚嗚……這手筋被人割了,這可哪還有什麼以後呀,嗚嗚……」
「夫人你莫要哭,待我去看看。」赫連景兒的房裡圍著四五個大夫,傷口以被包紮妥當,雖沒有流什麼血,但赫連景兒的臉色卻是灰白透出青紫,眼神呆滯一動不動,盯著床簾似乎轉都不會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