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升,是他!」蘇沫想到此人,咬牙切齒的恨道,「他想作何,再污我個私藏人質……不對,」她細想起來,「哼,他是想殺人滅口吧,為了掩蓋他們骯髒的事實。」
「小姐,此人陰險之極,他既要至陸仁死地,難免會來對負你,以絕後患呀!」青慈最瞭解李達升的陰狠,於是擔憂乍起。
蘇沫冷笑道:「我倒是怕他不動作,他一動,我倒正好設套抓他個現形。」
「小姐是想如何做?」
蘇沫在房裡走來走去,細細想著,最後道:「以李達升的狡猾肯定是要把人弄去隱密的地方解決,不過若弄進大牢,豈能掩蓋他們想摸掉的事實真相,但天黑城就關了,所以肯定是京城裡什麼地方……而陸仁也不是等閒之輩,他會施以逃跑之策,這一耽擱……也許我們此時派人去追,還能找到線索。」
青慈點頭道:「那好,事不宜遲,我立即帶人去追人,就說府裡有下人偷東西,主子讓抓回來家法處置。」
蘇沫正笑著答應,就忽聽一聲急風刺來,青慈驚一聲帶起蘇沫退開,是一枝鐵箭飛來,上面插在一團絲帕之類的東西,青慈心驚的安撫住受嚇的蘇沫,她立即拔下來展開一看,「小姐,這是何人送信。」
帕中只有兩個名字,「陸仁,蕭美芳。」
此時夜幕剛至,屋頂一黑衣人躍身而起,幾個跳躍便無聲的出了蘇府,「蘇沫,你如此聰明,更加冷靜了,我即使離開你,也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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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麼來了?」蘇沫笑瞇瞇的迎出府門,劉子謹剛好跳下大馬,同樣含笑的朝她走過來,他先擔憂的道:「昨兒個夜裡聽說你府裡出了事,於是我連夜便趕了回來,你沒事吧,事情都解決了嗎?」
蘇沫笑著挽他的胳膊,只說,「你難得回來休息一下,就別操心我的事,走……到府裡休息休息,我讓他們給你弄好吃的。」他只看著蘇沫,她的笑還是那明媚亮麗,但卻再也不會純粹如初。
劉子謹聽母親說過蘇沫與赫連玨的事,他一直沒有露面來看她,其實也是想給她一個自我療傷的時間,他不想自己的出現,給她帶來更大的負擔和壓力。
兩人興致都很高,喝了兩杯酒水,話也就變得多了起來,劉子謹聽著蘇沫問這問那,也不保留,一一都回答著她,顯得非常有耐性或者說是包容,他總是那樣溫和含情的看著自己,讓她心頭的那團柔軟驀得大痛起來,突然就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別看。」
只是這痛,她太明白,不是為了他,而是那個人,所以不想讓劉子謹看到她壓抑的淚水,和懦弱無能的模樣。
「好,我不看。」他輕輕的裂了裂嘴,輕輕的溢出一絲歎息,是為她而痛的傷感,「沫兒,我是大哥,在我面前,你哭、你笑同樣不會丟臉。」
「嗚……」蘇沫的眼淚立即決堤,小手移開的時候,只看到一張被淚水糊住的容顏,她嗚嗚的哭著,就像個無助的孩子。
劉子謹伸手攬住了她,「心痛吧,難受嗎,都告訴我,都對我出來好嗎?」哭泣的聲音便越洪亮了許多,嗡嗡的哭音正訴說著主人心如刀絞的真實痛苦。
青慈看著屋裡相擁的二人,也不盡濕了眼睛,輕輕為他們關住房門,她明白蘇沫的感受,當女人被愛傷得體無完膚時,你是真愛了,便會真痛,很痛……若是有那麼一個什麼都包容你的人在身邊,你便會不由自住的想要靠靠、歇歇,停頓一下自己故作堅強的疲憊步伐,這樣才能繼續有往前看的勇氣,和大步迎向前的力量。
「沫兒,對不起,是大哥來晚了,對不起……大哥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遲到,只要你需要我……」久久的,屋裡都是這句話重複…再重複,一直輕輕的、暖暖的安慰著傷得血淋淋的女人。
那心中的痛被她掩太深,此時的暴卻只能用驚天動地來形容。
劉子謹不由自住的對蘇沫承諾再承諾,他會常常來看她,只要她有需要,他會像她不需要他出現那樣,遵守著他愛她的約定。蘇沫感動又難受的想,若是當初負出真心的是劉子謹,也許她就不會受情傷之苦,不會被一個不守信用的頑劣之人所傷害,此時赫加玨的玩世不恭,恰恰襯托了劉子謹的穩重和成熟。
她是經過兩世的人,早就成熟得有些老了,至少她的心是這樣,很難交付真心的她,卻輕易把心交給不負責任之人,她雖不後悔,卻覺自己太幼稚和衝動,也許愛是衝動的,但生活卻是要理性來過,不然怎麼說嫁人便要嫁給愛自己的,而非自己所愛之人呢!
只是這麼想的人往往都是有些悲哀和無奈,若可以圓滿,誰又願意去殘缺,但是情傷是可以癒合,感情也可以再培養,蘇沫就像相信太陽明天會升起一樣相信自己,她會走出赫連玨給她帶來的傷害。
不知要慶幸還是自嘲,赫連玨再沒有出現過,蘇沫的生活又回歸原來的自由自在、更自主。如今除了劉子謹三不五時來看她,就是吳王燕崢常往她這裡跑,早有聽說要打仗了,可這都五月了,大戰仍然沒有打開帷幕。
而蘇府卻迎來了它新的一輪戰爭,蘇沫由那日無名信箭查到,李達升竟然擄了陸仁去蕭美芳他們住的地方,一連近一個月了,蘇沫一直派人暗守在蕭氏那裡,得回來的消息卻讓她有些不解,陸仁竟然與蕭美芳又搞在一起,而且看那李達升的態度,倒像是他屬意而為,這奸詐的小人到底又是在計劃什麼?
蘇沫與青慈一人一馬,縱馬飛奔出了城門,一路奔來到了京城不遠的河道岸上,二人便迎著風,沿著河岸朝碼頭步行而去。
青慈盯著人來人往的碼頭說,「小姐,你怎能放心讓好妹回鄉葬她的爹,這一去都半月了,怎麼還沒有消息?」
「你的手下我是信得過,雖說要打仗了,可燕國到處還算安寧,應該就這一兩日就回來了吧。」
青慈心頭也不免為好妹心痛,「我們三人之中,倒只有她有個爹,可如今也落得和我們一樣的下場……小姐,你說為什麼越是苦命的人,越是要經受孤苦的傷痛。」
蘇沫想起自己的命運多折,也不免感歎幾聲,只作無聲的回答,兩人無語走著散心,突然聽到一串打罵聲響起,「狗雜種,還不快給老子起來……胡狗起來,給老子搬,你不是有得是力氣嗎,怎麼現在卻蔫菜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