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我送你出府。」蘇沫自覺沒什麼意思,於是中午剛到就要回府,老夫人到也不留她,這時她剛走至府門時,身後赫連玨突然喚住她。
秦芳已駕好馬車候在門口,蘇沫便對赫連玨說,「我有護衛,就不勞你再跑一趟,大年快到了,你府裡應該也挺忙的,有空閒時多幫幫婆婆打理府中事宜吧。」
赫連玨含笑說,「母親是個能幹的人,每年府裡大小節慶都是由她打理,再說今年不是還有雪嫻幫忙嗎,我想她是用不著我這裡。」意外的深看了她一眼,又淡然輕笑一記。
這麼開心麼!一股不爽就蓋上頭,冷笑道:「那也用不著你來送,我想玨也應該為正月的婚事操心吧,畢竟看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大辦特辦一番了,你這個準新郎豈有不當成一回事的道理,若再因我而忽略了新娘子,沫兒可不敢再見老夫人了。」
清冷嘲諷的口氣,帶著一股子明顯的不舒服。
赫連玨淡笑一眼,臉微一沉,看起來似乎是想著正月納妾的事,便又說,「這也是個道理,你還沒有進府,就被奶奶嫌棄確實不妥,那我……那你就走好,若有什麼事便來找我就成。」
進府,誰說我要進你赫連府!
蘇沫幾大步朝馬車走近,大聲乾脆的回道:「行,有事我一定找你。」
突然一股陰霾立即閃進鳳眸,冷厲的俊顏哪有一絲歡喜的意思。「那這段時間,你便找吳王殿下教你練箭吧。」
剛上了馬車,就聽他這聲喊過來,心裡一股子惡氣直衝眼,深呼了口氣壓了壓惱意,這才轉身看著赫連玨。
「既然這麼忙,連公公那麼看重的比試也顧不得,那也就莫在擔心我的事,相信除了你,還可以找到很多幫助我練箭的師傅。」淡淡的語氣,卻深含著不悅,蘇沫自己沒有現,存著心事的赫連玨也沒聽到這一層。
「沫兒且莫生我的氣,你也知道現在我有事在身,***心意,我卻不好拂了去,只望她老人家能開心最好。」又說,「既然吳王要教你馴馬,我想箭術一併教了也算兩全齊美不是!」他到像是解釋,但聽到蘇沫耳裡,卻是扎扎的撇氣,小臉一轉只說,「我走了,後會有期!」
馬車咕嚕咕嚕的滾在地面上,就像她的心情一般,起起浮浮,莫名其妙的很生氣,心裡煩透了,拔開車簾子看著很有年味的大街。
大紅的燈籠掛滿了街,商舖店子全是翻修的嶄新。街上的行人特別的多,擠擠攘攘大包小包的購著年貨,做買賣的小販長聲吆喝著,吵吵嚷嚷的爭著客人,都顯得很是慇勤和喜氣,呈現出非常熱鬧的景象。
時不時便有煙花爆竹的啪啪聲,偶爾還有孩子們的年節歌傳來……
二十三祭灶天,
二十四寫朕對,
二十六割年肉,
……
初一初二磕頭兒,
初三初四耍球兒,
初五初六跳猴兒,
……
「過個大年,就要忙亂半年,呵呵……」蘇沫瞧著笑呵呵的說,心情漸漸陰轉晴。秦芳聽聞她的笑聲,突然就附和她說道:「確實很忙碌,從臘月開始就忙年事,一直到過了元宵,這年才是過完了。」
元宵……蘇沫聽到就扎耳,立即就繞過心裡不快,只說,「秦芳你在京城呆了多久了,可曾想著回家去?」
大團圓的日子裡,就是親人相聚的時刻,可是對蘇沫來說,似乎沒有要相聚的對象。
秦芳只說,「來了五年了,一直沒有回去,大概明後年能回去吧。」
聽聞,自然明白他的心結在哪裡,於是便說,「秦芳,我難有一個可信的人做事,待平了府中的紛亂,我一定向義父推薦你再入仕。」
「是小姐,謝謝你。」
蘇府裡的年事,蘇沫全交由綠珠打理,原先到沒看出來,這個綠珠管家到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在這段非常時期,確實為蘇沫幫了個大忙。府裡的事常聽好妹說起,下人們的談資自然是圍著綠珠與蕭氏打轉。
自從蘇沫決定她二人一起打理蘇府後,蕭氏明顯的心不在焉,於是府中很多事都讓綠珠漸漸接手,但同時蕭氏又會在言辭上打壓綠珠,綠珠又因小產之事一直對蕭氏得理不讓人,這婆媳二人之間的關係徹底瓦解。
府裡暫時安定,蘇沫便也有時間做自己的事。
「慈善會」就像一顆長滿刺的果實,不小心處理它,便會扎手得疼,剝開外殼裡面的果實卻是香甜醉人,會招惹一堆垂涎的蒼蠅圍攻,蘇沫早有這層準備。
今日吳王燕崢便來邀請蘇沫於皇家圍場溜馬,對於這位突然變臉的王爺,蘇沫與他相交自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看吧,我就說太笨了,根本就配不得這麼好的馬,燕崢你還不信!」溜了幾圈,蘇沫都是小心翼翼的跑跑,到不是怕摔著哪裡,就是手上拿著馬鞭子,一點也不敢打著馬屁股上,這不是寶馬對不,還「帝王馬」……怎能有一點損失。
「下來歇會吧,看你滿頭的汗。」
燕崢騎的是純黑的逐日,蘇沫是一匹雪白的追風,後來聽燕崢說才明白,這兩匹良駒是一公一母,是燕皇千辛萬苦弄來產子的,幸好當初蘇沫沒要,不然為這馬,這事非肯定不少。
皇家圍場,是一遍野生的林園,佔地很廣,林木和草皮都是由人專門精心照顧的,聽燕崢說這裡還專門伺養了野物,每年年初時,燕皇都會帶領族中子弟射獵,這裡便也是正月裡,他們比試的場地。
「聽說,赫連玨要納小妾了……」兩人牽著馬緩緩的走著,享受著這難得的陽光和大自然清新的空氣。
蘇沫輕笑了一聲,好笑的對燕崢說,「果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呀,只是沒想到你也是個愛八卦的主。」把馬繩丟給隨侍的下人,她便從另一個下人手上接過巾子拭手,又從下人手裡護托盤上摘了兩顆乾果子丟在嘴裡,笑瞇瞇含糊不清的說,「和你一起溜馬,果真有利可圖,可得常來邀我哦!」
燕崢很意外的亮了下雙眼,同樣把逐日交給了下人,正待說起什麼,突然他們身後傳來喝馬的聲音,馬蹄聲響亮徹耳,那馬上的騎士一身銀亮的斗蓬,隨風揚起再熟悉不過的強勢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