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軟語相求,故意弱聲道:「赫連玨你放開好不,這黑燈瞎火的,我去你屋裡不太好吧,被人瞧到豈不又要講我的不是,明日奶奶再一頓好斥來,到沒你什麼事不是……」
大手一扯,拉上了人,他居高臨下,卻並非厲顏相向,而是一臉溫和正顏,嘴角擒著暖暖的笑意,「以後不會讓奶奶再找你的錯,有我在你怕什麼。」蘇沫只覺背脊一麻,她到習慣了他厲顏冷眸的模樣,這種溫然的神情,只會讓人以為他瘋了,嘴角微一抽,她輕聲問道:「你怎麼了,別這麼嚇人好不好?」
鳳眸微微含著怒火瞪著她,卻見蘇沫見到他這種神情,立即呼了一記,小嘴裡直念著還好,赫連玨卻覺心下無力之極,而眼上卻一硬,只道:「咱們早有協議,目前局勢更要緊密合作,對你好一點,自是有道理的,你且莫要自以為是便成。」
「哦,知道,知道。」確實知道,接她來赫連府,那日對蕭氏及義父母的態度那般明顯,她早就知道他是演戲的高手,比她這個現代人還技高一籌,要換一般的古代女兒家……就他今日這番說話和神情,到是真要誤會他有那什麼心思勒。
惡……只覺全身躥起惡寒,恐是掐死她,也不會相信赫連玨會喜歡……
「不是要我幫忙嗎,還不走。」見她這般神情,赫連玨的聲音更加厲了起來。
「呃……哦,好。」
經過赫連玨找人打聽清楚角鬥場的事,便確定蘇沫就今日去見達魯。
赫連玨為蘇沫備好所需一切放進了食籃裡,從上到下把蘇沫打量了一遍,最後定在那張濃裝艷抹大花臉,其實也就是畫了個這個時代的妝容,如此走在貴婦的堆裡卻也不顯眼不是,赫連玨卻對那濃裝厭惡了眼,就道:「事完了,就把臉洗了,醜死了。」
他便要出房,蘇沫急一把抓住他胳膊,諾諾道:「那個,你去給你奶奶說說,我可不想她又說我什麼,難聽死了。」
赫連玨玩味的一勾嘴角,突然就擁著她往門外走去,「哎,你幹嘛,這樣子出去不嚇死人嗎,我們還是從後門溜出去怎麼樣?」
「這是我家,你是我妻,小爺何故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是你見不得人,還是我見不得人,哼,走吧,跟緊我不要說話。」
「少爺……」雪嫻奉老夫人令來請蘇沫,剛到院門上就看到兩個非常盛裝的人,特別是蘇沫那張誇張的妝容,以及她蠻腰上那只剛勁的大掌……
赫連玨擁著蘇沫走近,冷聲道:「你又來傳什麼話,今日我們要去祭拜沫兒父母,奶奶若有什麼事,晚上回來再說。」說完攬著蘇沫就走,臨門時又折回來一句,「幫我給奶奶說一聲,沫兒昨夜是夢見了過逝的父母,所以今日必得去拜一拜,年關了,奶奶她應該懂的。」
這句話卻有些森冷,年關到了,她也應該回來了,若不是奶奶太過迷信,自己何必與親生妹妹從小分離。
雪嫻望著空蕩蕩的門口,一股冷風襲上背脊,清瘦的身子抖擻了一下,而她卻更加硬挺的立於院中。良久之後,似乎那身形都麻木了,雪嫻才稍一動腳步,卻不支的摔在地上,嘴上吃痛哼了一聲,膝上立即火燒般的麻痛,清冷的眼裡驀的一沉,泛出狠色,一根手指彎曲,含在嘴中吹出一道堅亮的哨聲,立即院中林子裡飛來一個小鷹,準確無誤的立於雪嫻的肩頭上。
蘇沫以為赫連玨不過是找借口出府,不想他當真駕著馬車來了蘇氏的墓地,墓地在城外西山,但煩有些富足的人家,都在這裡買有山地作祖墓,已是十一月,快臨近年關,故而往西上去的祭祖的人也不少。
這便也是赫連玨的目的。
他大方的擁著蘇沫下車,對於二人如吃喜酒般的盛裝打扮,果然引來很多人的注視。蘇沫起初是存疑難堪的,但見人人看著他們,指指點點的譏笑他二人,突然也明白了赫連玨來此的理由。
到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細心的一個人,所有人都知她在這裡,即使今日見到達魯出了何事,到時也多重脫身之機。蘇沫與赫連玨一起了拜了蘇老爺夫婦,在赫連玨看來蘇沫除了沒有吭聲外,到不覺的有什麼傷感的,想來也是為接下來的事擔心,所以也沒有過多計較著。
而蘇沫此時心裡卻念著,也不知道這墓葬的是誰,但都願你能早脫地獄早投胎,下世投個和平年代,莫要再無辜喪命。當然也悲哀的,當初蕭氏為逼她嫁表哥,才隨便弄來這個假棺木,而真正的蘇老爺夫婦屍骨到底落在哪裡,如今她卻一時沒有立場尋他們回來安葬,為了自己安危,她只得幫蕭氏隱瞞到底呀。
唉……剛歎出聲來,便聽二人身後有人說道:「二位到是孝心感天呀,這個時候還有心上祖墳祭拜,怎麼?是求祖宗先人保你平安無憂麼?」很意外二人身後來的卻是吳王,他仍是單身一人,穿一件極其平凡的藍布衣衫,看起來與這些富貴人家同行上山的小廝裝扮差不多。
吳王看著面前兩人的裝扮,驀得失笑起來,打量了一圈自己的裝扮,好笑道:「怎麼樣,我這身為二人親自駕車如何?咱們是不是應該辦正事了,戰決你們與我都可安心。」
「你跟蹤我們?」赫連玨冷聲問道,這種不在控制中的突事件,使他立即惡劣了心情,不等吳王解釋,就道:「你既然用不著急於了結胡人的事,難道我們就急不可耐麼,你如此沒有誠意,我二人又豈會被你拿槍使,哼,」抓住蘇沫的手就道:「沫兒,我們走,要你獨身犯險,我確實難以辦到,赫連族裡的事,本就應該我們這些男人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