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的態度,的確在赫連玨的意料之中。
早上幾人正在練功場活動手腳,就有人下送來一封信給赫連玨,蘇沫見此立即走近查看,信紙上就三個字,「角鬥場」。
「角鬥場」設於京城最熱鬧的華容大街街尾,赫連玨及蘇沫不用詢問地點何處,只看這街上行人的走向,便一清二楚。
這原本只是一塊閒置空地,場地寬闊直徑可達幾百米,大門上立有兩個彪形大漢,一個口沫橫飛的中年男人,正一一收銀檢票入場。
赫連玨與蘇沫二人排在幾十人之後,隊形亂七八糟,身後緊接著湧來更多的人群,手中抓著銀子爭先恐後的擠擠攘攘,有的甚至拖兒帶母,叫嚷不斷。蘇沫豎著眉頭,不僅因現場窒人的氣氛惱人,更因這些人如此癡醉而生厭。
「跟我走。」赫連玨喚了一聲蘇沫,拔身便先向前擠去,他人高馬大自然前進的很快,可蘇沫就難了,根本跟不上他的腳步,被人攘的東倒西歪,心火便突突的往上頂,這吳王幹嘛非約在此處見面!
正焦的擠不上去,手上突然有人一抓,「跟緊了。」赫連玨冷著臉,實是一再壓抑著火氣,另一隻手,已毫不客氣的出手擊開阻礙,有人被打的惱了,惡眼瞪過來,卻見赫連玨更加厲顏冷色,面容生寒,便諾諾幾句消了去,果真是人善被人欺不是。
蘇沫被赫連玨擁著胸前,有他全力護著前行,果然少受很多罪,此時才覺這人身形如此高挺,身手與氣勢確實攝人的很,到是一路衝過來,沒一個敢像他們這般張揚,入門時那檢票的中年人,虛眼著重的看了眼赫連玨。
他們進門後,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的小子過來領路,蘇沫疑惑的看了眼赫連玨,只看他撇嘴道:「他的人脈很廣,說不定路上遇著的某人,就是他的人,嗤……」似不屑得很。
蘇沫只得到一個提示,這吳王對那個位置,看來是勢在必得。
角鬥場的佈置與現代的鬥牛比賽場很相似,因為是臨時搭建的場地,故而還沒有什麼單獨包間,不過也有明顯等及區分,前面坐的位置很稀鬆,全是貴族中人,後面的卻是擠都擠不到,自然是身份地位低下的百姓居多。
而吳王選擇便是最後一排,他身邊正好有兩個空位,三人附近落座的人也不似外面那麼噪雜,或者說激動。
故而他們的談話定是安靜而安全的。
「這種場面,沒想到蘇小姐也會來,呵呵……」吳王看蘇沫一身彆扭的男裝,不盡失笑道。
蘇沫道:「事關已身,我為何不能來。」場中正有人與一隻大老虎鬥起來,那人只著長褲,上身光裸,手上似只拿有一把短刀,見那老虎衝上去,那人舉刀向前……蘇沫立即轉開臉,她看不了這個。
吳王看著她淡淡含笑,眼中閃過狡光。
赫連玨直接道:「何事會困了你,說吧。」
「呵呵……」吳王輕笑一記,面上卻冷然不已,「你不僅自信而且自大,我做不了的,你未必會行。」
「那得說了才知道。」
吳王也直言道:「此事非得你的女人做,你可會答應,可會做得出來?」明顯的是有危險,而這危險必需是蘇沫獨自承擔。
蘇沫立即緊張的看向他,聽赫連玨冷聲問起,「到底何事?」
吳王道:「你的點子確實是唯一可行之法,但是前提必保我父皇安危,只是這『適合』的野獸不是問題,馴獸之人也確定了,但是卻無法通知於他。」
「他」就是達魯,吳王說完便盯著場中之人,赫連玨望去,那正是吳王手下達魯,此時那只兇猛的烈虎已被他殺死,鮮紅的血液沾滿他一臉,看起來特別的恐怖。
以前要進入關押胡人的監獄根本不可能,不過因有這場角鬥比賽,胡人全被關押於角鬥場裡的鐵籠之中,就像是牲畜一樣被打罵糟蹋。但因這場比鬥參於了賭博,故而一些看好的胡人,便會被人特別對待,這指的也不過是拿食物餵飽他們而已。
而給食物的人多半是女人,貴族裡閒的無事可做,好奇心很重的女人。
她們會親自拿些食物像喂寵物一般飼養他們,餵飽押注的胡人之外,更加對他們這種弱勢群體嘲笑和貶斥,以達到他們畸形的虛榮心和豪賭的快感。
「不行。」赫連玨立即拒絕,就算蘇沫進入關押胡人的地方,不被人現或懷疑,但是那個達魯,他已被摧殘成如此噬血的凶狠,已與野獸無異,很難保證他還能接受燕國人對他的「好意」,說不定當場便會揭露蘇沫的行徑,那麼蘇沫……
「哈哈……我說你做不了,確實一點也沒有說錯。」吳王似失望的站起身來,只道:「也給你們一天時間考慮,過時不候。」他也不是完全非要以此上位,赫連玨計策雖妙,但若要他一**福同擔,這卻不是吳王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