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毫不在意的聳聳肩:「那是你的事。接不接受,卻又是我的事了。」
皇煜笙怒不可遏,他竟然將他們的關係劃分的如此的清晰明瞭。「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他強硬的說。
莫寒不置可否。皇煜笙不像自己,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該強硬的時候,他就絕對不會軟弱。就算他曾經在自己的面前流露出片刻的脆弱,卻不代表,他的性格就真如那片刻表現的一般軟弱。而自己,則是完全的相反。只有在被命運、被現實逼迫得走脫無路的時候,才會想著反擊,想著改變。就算會硬起心腸來,對某個人心狠手辣,前提卻也是先將自己搭進去。
白蘇進帳子時,看見的就是劍拔弩張的兩人,雖然沒有怒目相向,但是空氣中的火藥味道卻是格外的明顯。
他不由又一聲長歎,這樣的兩人,他怎麼能放心讓他們就這樣回去。
見到白蘇,莫寒站起身來,率先迎了過去。笑著問道;「不知道二皇子準備得如何。」
白蘇皺著眉頭說道:「都已經安排妥當。」
莫寒抱拳道謝,頓了頓,又道:「莫寒還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懇請殿下將林將軍的後事好好的操辦一番。」
「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讓派人下去安排。」
皇煜笙打斷了二人的談話,道:「林將軍是大皇國人,他於我有恩,而且一聲戎馬倥惚,為皇國立下汗馬功勞,理應將他的屍體送回皇國。」
白蘇沉吟半晌道:「殿下說得有理,我這就差人去辦。」
皇煜笙抱拳道:「麻煩了。」
白蘇拱手言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莫寒趁著二人說話的瞬間,率先出了門去。見狀,皇煜笙連忙跟了上去。
馬匹跟幾百將士就在營帳的不遠處。莫寒在馬匹不遠處停下,回頭向白蘇躬身一揖道:「這些日子,多謝二皇子照顧,來生,莫寒必將結草啣環、知恩必報。」
聽莫寒的說辭,白蘇心下一驚,他現在,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啊。可是,瞄了瞄身旁的皇煜笙,後者臉色不變,心道,莫非只是自己多想了。甩了甩頭,笑著說道:「什麼來生不來生的,我還等著你去羌國告訴我白芷死亡的原因呢。」
莫寒並不說話,只是淡淡的一笑。
白蘇轉身看著皇煜笙說道:「殿下,這一路,還請多多照顧莫寒。」
皇煜笙冷著點頭,牽過小兵手中的韁繩,利落的飛身上馬。
「告辭。」莫寒接過小兵遞來的韁繩,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白蘇,才笨拙的爬上馬背。
白蘇笑著衝他們搖手,莫寒看著,眼睛有些濕潤。這一定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一定。
其餘的士兵們也一一上馬,跟在皇煜笙與莫寒的身後。莫寒的馬跑得不快,慢悠悠的,甚至有點像是在散步。而皇煜笙才一上馬,馬兒就好似脫了韁,著了魔的風馳電掣、賣力狂奔。莫寒看著皇煜笙的背影越來越遠,才轉身指揮身後的一干士兵。大部分人都被派去保護皇煜笙,只剩下三個士兵保護自己。
看著跟風雪溶為一體的無數個小黑點,莫寒明白,皇煜笙走在前面,是想要引開辛末的注意,好讓他安全的到達巖城。可是,他一定都想不到,自己之所以選擇跟他一起出來,只是要分散白蘇的注意力,只不過不想讓白蘇為自己擔心而已。微微的抿了抿唇,轉身看著剩餘的三個士兵,道:「待會兒我要做的事情,會出你們的想像,你們若是不願意跟我在一起,現在就可以回去。」
三人面面相覷,彼此看了又看,才齊齊答道:「我們願意誓死跟隨莫王爺。」
莫寒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吧。」
馬匹朝與巖城相反的方向駛去,直到大大的辛字國旗映入眼瞼時,眾人才驚覺,莫王爺是打算直闖番顏軍營。可是,這不是在自尋死路嗎?三人,不由一陣躊躇。
莫寒見三人並沒有跟上,回頭一笑道:「你們馬上回去通報消息,就說莫王爺賣國求榮,甘願成為番顏王朝的走狗。」
三人一臉震驚,「莫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莫寒笑著答道:「很簡單,我要投靠番顏而已。」
「什麼?」三人大驚失色,莫王爺為羌國請雨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這一路走來,他的傲然姿態更是讓一干士兵心折不已。如今,聽說他要投靠番顏王朝,又有誰願意相信。
莫寒皺了皺眉,道:「你們要是再不走的話,我就要叫人了。」
一個士兵小小聲的說道:「莫王爺,你是在拿我們開玩笑吧。」
莫寒笑道:「我為什麼要拿你們開玩笑。番顏的辛王可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哥哥,我不幫著自家人打江山,難不成,還要幫著處處為難我的皇國打江山不成。」
一句話,讓三個人粗了脖子,紅了臉。個個拔出兵刃,就朝莫寒面上招呼。莫寒知道自己身體的底子,當下,調轉馬頭,就直朝番顏的軍營直衝而入。三人不敢繼續造次,憤憤然的將兵刃朝莫寒扔去,然後紛紛掉轉馬頭,回去通報消息。都道,莫王爺叛變,要變天了,真的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