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莫寒卻淡淡的笑了。「對啊,若是天蕭他不是個癡子的話,他現在一定活得好好的。」
顧清溪無奈的搖頭,心道,你說人家是個癡子,你自己何嘗不是一樣。我若是你,早就回頭是岸,大皇國的好姑娘成千上萬,何必要為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而折腰。可是,瞧著莫寒扭曲的笑容,卻是怎麼也開不了口。
罷了,癡就癡吧。他現在唯一希望的是殿下不要也像這兩個人一般拿不起放不下。若是,皇煜笙也像莫寒一般的話,只怕,皇國真的要變天了。
浩浩蕩蕩的軍隊終於全部抵達皇顏江畔,莫寒放下了窗簾,淡淡的命令道:「前行十里,棄車上山。」
十里之外是進入皇顏江的入口,隘口狹窄、漫長。兩邊的山上全是巉巖怪石,從此路過,若是運氣不好,來場大雨,兩山的泥石流就能埋掉幾萬人。
顧清溪以為莫寒只是觀察仔細,卻沒想到他的記憶力也能如此之好。僅僅是路過一次而已,他就能記得十里之外,有如此適合埋伏的隘口。也無怪乎皇昊與皇煜笙想方設法的想要他繼承莫行焉的遺風,像他這樣剔透的人兒,若是不為大皇國所用,實在是暴殄天物。只是,抬頭看著那陡峭的山峰,顧清溪為莫寒捏了一把冷汗。他的身體能撐到山頂嗎?可是,卻不敢告訴他,他已經中毒多日。
莫寒不知顧清溪心中的百轉千回,分了一撥人馬讓顧清溪去對面的山上後,拿出一個繡著牡丹的荷包交予他,叮囑道:「上山之後才可打開。」
顧清溪遲疑的點頭,心中實在不願就這樣扔下他,然後帶另外一部分人去另外的一座山。本來,他們此行來得匆促,軍醫之類的醫務人員更是珍稀品種,他真擔心他會再半山腰就倒下。
莫寒見顧清溪半天不動,抓起他的手,將荷包塞進他的手中,悶聲問道:「顧大人,可是不願意以身涉嫌?」
顧清溪心道,若在扭扭妮妮下去,說不定還會落個玩忽職守的罪名。吉人只有天相,由著他去吧。低頭看了看攤在手中的荷包,朗聲應道:「為了皇國的興亡,赴湯蹈火屬下也在所不辭。」
莫寒滿意的點頭,口中卻道:「得了,表忠心的事情你對殿下做就好。」話鋒一轉,道:「不過,顧大人,你一定要記得,沒有見到莫寒出的信號,萬萬不可輕舉妄動,或則,必將打草驚蛇。」
「莫王爺放心,屬下定不辱使命。」
「嗯。」兩人也不再多話,帶著各自的隊伍齊齊的朝不同的山上奔去。
雲層像是厚厚的棉絮,一層疊著一層。兩旁稀稀拉拉的青綠色為這個冬天增添了幾分生機,枯枝上,凝結著遲遲不願溶化的寒露。上山之路是完全的純天然,沒有任何石階。莫寒拿著一把寒鐵劍,一馬當先的在前面開闢道路。將士們見莫王爺如此積極,不由群情激昂,個個都不甘於人後。
啪啪啪啪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莫寒已經有些底氣不足。肚腹是沒有痛的,只是犯困得厲害,同行的小兵見莫寒臉色蒼白,搖搖欲墜,連忙伸出一隻手扶著他,道:「莫王爺,你不舒服嗎?」
莫寒點頭,群山巍峨,抬頭望去,蒼崖忽相逼,絕壁凜可悸。皇國是不是可以像這些山一樣,永垂不朽。就算是面對著絕境,也能拿出悍然的氣勢來,震退各方來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