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時間眨眼便過。
陳政在外奔波了一日兩夜,也查出了不少消息。比如,辛末以在三日前離開羌國,又比如,辛末的身世。
莫寒看著手中那薄薄的一片紙,抿著唇冷冷的笑。辛末的母親是番顏王朝的七公主,為人好勇鬥狠,平素就喜歡打打殺殺。番顏與大皇兩軍交戰時,七公主對莫行焉一見鍾情。番顏慘敗,莫行焉俘虜了七公主,後見她身為女兒身,便以禮相待。誰知,兩人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久了,莫行焉對七公主也日久生情。天雷勾動地火,生米煮成熟飯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莫行焉回朝後,提出要娶七公主的事情,卻受到了滿朝文武的反對。
皇昊說:「莫行焉,你家族世代金戈鐵馬、共垂千秋,你要親手毀了這一切嗎?」
他自然是不肯的。男人嘛,家國天下永遠都是第一,但又不忍傷害心愛之人,後來,便托了心腹將七公主送回了番顏王朝。皇昊見莫行焉放了七公主,大怒,遂派他即刻領兵攻打番顏。莫行焉領命前去,那一仗,打了整整四年。一年後,隨行的丫鬟又有了莫行焉的孩子,那個人就是莫寒。丫鬟被人送回,封為王妃,而莫行焉卻在三年後全軍覆沒,再也沒有回到大皇國。
七公主回番顏的第一年,便生下了辛末。至於辛末跟莫行焉間到底還有些什麼恩怨糾葛,就不得而知了。
即便是這樣簡單的幾句話,卻已經證明辛末是永遠也不能冠上莫家的姓氏了。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辛末其實也很可憐吧。只是,他害了天蕭,他絕對不會原諒他,絕不。
翌日一早,眾人開道,莫寒著一襲青色的道士袍,梳著整整齊齊的道士髻,上了西城後山。
白蘇親自將莫寒送上山頂,確定無甚危險後,才領著眾人退下。
白蘇言而有信,莫寒所要之物果然都整整齊齊的並列在山頂的空地上。
莫寒卻是一點也不急。低頭抓起一把香灰輕輕的聞了一聞,又沾了一點放在口中,微微的皺眉。那柄三尺左右的寶劍實在是不輕,莫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出來。鼻子在劍身上穩了穩,然後在手心用力的一劃,瞬間鮮血如潮般湧出。莫寒卻是面無表情,劍鋒上的鮮血瞬間變成了紫黑色。劍上有毒。莫寒驚呼了一聲。
就著一手的鮮血摸上了那黃銅大鐘,大鐘一沾上鮮血,便出一種似麝香般詭異的香味。莫寒心道,這黃銅鐘上塗了什麼東西,竟然有解毒的作用。可又不能將這鍾切下一塊帶回去研究,歎了一口氣後,抓了把香灰摸上傷口,又隨手撕碎衣服下擺,如此包紮了一番後,才抬頭望天。
一碧如洗,就連雲塊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幾片。
而此時,顧清溪眾人也焦急的望著天空。晴朗依舊,悶熱依舊,這樣的天空,若要下雨,幾乎是沒有可能。
顧清流看著天空說道;「你說,有可能會下雨嗎?」
「很難?」顧清溪同樣的抬頭望天。
「你相信莫王爺會祈雨嗎?」
「不相信?」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知道。」
「你說,我們要不要先躲起來,等到下雨後,才出來?」
「這主意不錯。可是,你忍心扔下莫王爺嗎?」
「有什麼不忍心的。你別忘了顧家的最高指導原則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顧清溪點頭,「說得也是,那我們現在就走。」
「在等會兒吧。」
這邊的陳政同樣沒有閒著。
一時抬頭望天,一時又同一干侍從們說道:「大家眼睛放亮點,一現羌國的軍隊有何動向,馬上保護莫王爺離開。」
侍從們望了一眼山頂的方向,齊齊應是。只是,一個山頂,一個山底,就算要保護也是鞭長莫及啊。
陳政滿意的點頭,又抬頭看了眼天:「也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會下。」
一個侍從隨口答道:「可能要等到明年。」
陳政黑了臉,拔出劍就要開打。眾人連忙拉住,勸道:「冷靜,冷靜,陳統領,我們都希望這雨能早些下,沒人希望莫王爺有事的。可是你看,這太陽火辣辣的,一點害怕的跡象都沒,又怎麼會下雨?」
陳政怒了。抬腿就給了侍衛狠狠的一腳。
而守在半山腰的白蘇同樣的神色緊張。為了這場雨,羌國百姓家家焚香拜神,祈求莫寒能祈雨能成功。若是,祈雨不成功的話,別說父皇,就是羌國的百姓可能都不會放過他。隨手擦掉額頭上的汗,他道:「怎麼秋天也會這麼熱。」
「是你太過緊張的緣故吧。」接話之人是羌國的大皇子白堊。白蘇這一代都是以藥材命名,白皇子白堊、二皇子白蘇,三皇子白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