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他以為,這世界上每個帝王都如皇昊一般冰魂雪魄、風骨峭峻,就算不是如此,面對異鄉來客時,至少都是中規中矩、以禮待人吧。這羌國的君上看來是帝王中的奇葩,不倫不類得厲害。一本正經的說道:「莫寒自知配不上二皇子,所以,煩請君上先談正事。」
君上道:「孤現在說的就是正事啊。你現在說話的語氣跟我家蘇兒差不多,果真是天生一對。」
莫寒氣得牙齒打顫。正所謂能屈能伸,方是男兒所為。好在之前隱忍慣了,深呼吸一會後,又將滿腔怒氣給忍了下去。
羌國君上亦是從頭到尾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若是這點挑釁都忍不了的話,又如何成得了大事?見莫寒神色如常,羌國君上滿意的點了點頭。
白蘇見他神色和緩,連忙說道:「父皇,莫王爺跟羌國子民不同。請您不要再為難他。」
君上點頭道:「嗯。這樣沒有情趣的小娃逗起來也不好玩,孤就聽你們所言,談正事吧。」
聞言,莫寒終於鬆了一口氣。
君上覷著莫寒說道:「你說你能在三日之內為本國請來本年第一次降雨?」
莫寒謙恭的應道:「是的。」
君上道:「敢問你用什麼方法請?」
莫寒道:「此乃莫家絕技,自然不可外傳。」
見他字字有禮,君上滿意的點頭。道:「你的要求是不是讓本王出兵助你守住皇國?」
莫寒沉聲應是。心道,這羌國君上當真是翻臉比翻書快,前一秒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一眨眼,居然又一本正經的同你談起了國事。
又聽他說道:「孤可以答應你不出兵攻打皇國,但是借兵之事,孤不能應你。」
莫寒在心中罵了句老狐狸,口中卻道:「君上要莫寒如何做,您才肯借兵給皇國?」
君上搖頭道:「你應該知道,羌國只是螻蟻小國。國力不強,自然不能樹敵。更何況,若是番顏得勝,羌國幫了皇國,皇國滅後,番顏王朝第一個要算賬的自然是羌國。所以,我不出兵對皇國來說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少一個國家的兵力,對皇國來說,確實是最大的仁慈。但是,若是請不到外援,皇國孤立無援,必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沉思了片刻後,道:「若是六國之中還有其他國家願意出兵呢?」
君上遲疑了一會,道:「若是如此,羌國自然願意借兵與你。」
莫寒心中一喜,道:「希望君上你能言而有信。」
君上豪言道:「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見目的已經達成,莫寒連忙抱拳告辭。
君上也不挽留,看著白蘇、莫寒二人說到:「蘇兒,這請雨之事,孤就交予你就全權處理。」頓了頓,又補充道:「記得,要抓緊時間好好的跟莫王爺培養感情。」
白蘇對著天空翻了個白眼,連忙拉著莫寒跑出了宮殿。他的父皇他當然瞭解,若是不走的話,肯定還有更難聽的話出來。身後,那甜膩得讓人骨頭軟的聲音遲遲不停。
兩人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確定父皇不會跟上後,白蘇才放開莫寒的手。拘謹的說道:「我父皇之話,莫寒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莫寒淡淡一笑,道:「令尊作風標新立異,莫寒心折不已。」說完,自己也愣了一下。他現在似乎越來越會說謊了,說著假話也能面不改色。
白蘇也愣了,道:「只怕,這世上只有你才會說心折於我父皇吧。」又歎道:「自從三弟去世後,父皇才變成如此。之前,父皇是從來不苟言笑的。」
莫寒對別人的家事無甚興趣,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白蘇又道:「三弟之死,我一直覺得內有蹊蹺。可是,卻又毫無頭緒。」
「難道,沒有派人去查嗎?」
白蘇點頭道:「自然是有人查過。但是,說辭都是一樣,說是心猝死。」
「心猝死?」莫寒皺眉。
白蘇點頭,「就是心臟突然死掉。三弟生前愛好修真,心臟並無毛病,所以,他猝然離世,才會讓人覺得蹊蹺。」
修真?莫寒總算明白房間給的那頂大鐘有何作用了。敢情,是被人當做煉丹爐來用了。
白蘇見莫寒眉頭緊皺,以為他不樂意聽這些話,連忙說道:「瞧,我一說起三弟,就把正事給忘了。對了,請雨需要我準備些什麼?」
聞言,莫寒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道:「三皇子房中的寶劍、香爐,黃銅大鐘可否借我?」
白蘇微微一愣,道:「這些東西要來有何用?」
莫寒淡淡一笑道:「請原諒莫寒不便相告。」
「既然如此,改明兒,我就叫人送去。」
莫寒點頭,道:「後天一早,我需要去西城外的後山祈雨,屆時,後山需要戒嚴,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不得靠近。」
白蘇道:「這我會安排的。」
莫寒又道:「對了,三皇子房間的東西原封不動的送去。就連香爐裡面的香灰都要留著,這個,可以嗎?」
白蘇雖然不解那香爐灰有何作用,卻仍是點頭應允,「我一定會囑咐他們小心一些。」
「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