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裝模作樣的長吁短歎,莫寒恨得牙齒癢,可也明白,小不忍則亂大謀。
「就算再可笑,那個人也是你的父親。」
辛末訝然而視,眼波流轉,片刻後撲哧一聲大笑了起來。「哈哈……父親,哈哈……哈哈。」莫寒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臉上的肌肉隨著他的笑容一陣亂顫,在這種情況下,要瓦解敵人的心智,沉默是最有效的辦法。
辛末止住了笑,咬牙切齒道:「我可沒有這樣的父親?」
「哦,是嗎?」莫寒嘲諷的勾唇。
「當然。」他斬釘截鐵的回答。見莫寒看著自己的眼神不屑一顧,他又道:「我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成莫家人。」
「沒有把自己當成莫家人?」莫寒冷嗤了一聲,「你沒把自己當成莫家人,你會告訴別人你姓莫,你沒把自己當成莫家人,你會在清明節去拜祭父親,你沒把自己當成莫家人,你會在看見父親的墨寶時,移不開眼?你沒把自己當成莫家人,你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嘲諷的眼神落在辛末手中的桃花扇上,「就連這把扇子,也是父親的遺物。」
辛末被他逼得後退了兩步,扇子變成了一塊滾燙的烙鐵,燒得手心火辣辣的痛。可是,卻仍然捨不得扔掉。穩了穩心神,道:「我之所以留著它,是想要時刻提醒自己,我有多恨莫家人。」是的,他恨死了莫家人,恨死了將自己拋棄的父親,恨死了永不讓他冠上莫家姓氏的恭親王,更恨那個可以得到他失去的一切的莫寒。
莫寒不屑的冷笑。
在他譏嘲的目光下,辛末頓覺狼狽不堪。「你笑什麼?不要以為你比我能好得了多少。莫家出了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才是最大的失敗。你有什麼資格繼續留在莫家?」
「至少,父親承認了我的存在。至少,莫王府承認了我。」將辛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又道:「可是你呢?有人承認過你的存在嗎?在這個世界上,有誰知道你是莫家人?」
不能被承認,這本來就是他心中的硬傷。如今,莫寒用這樣譏嘲的語氣問出這句話,他立馬就像只被激怒了公雞。「那又如何?你得到了那些虛名,又能怎樣?林天蕭死得那樣的慘,而將他害成那樣的仇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竟然不手刃仇人,還在這裡講什麼誰是莫家人的問題?你這個無能的懦夫。」
「辛末,你給我聽清楚。」莫寒提著辛末的領子,低吼道:「我今日不殺你,並不是代表我下不了手。這一次,是看在死去的父親的面上,我饒你一命。若是下次,」聲音攸地變得冷凝異常:「讓我碰見你,我會親手取你級,祭祀天蕭的亡魂。」
辛末並不掙扎,哼道:「誰要你看在哪個人的面子上?我不需要。你若是有那膽量,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
「那我就成全你。」握緊了拳頭,狠狠的打在辛末的肚子上。辛末忍著痛,挑釁道:「怎麼,你就只敢打人家一拳而已嗎?你不是要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