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學校的電話,郁宛西的心緊了緊,匆匆趕到醫院,看到小小的陽陽蒼白著臉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一陣心疼,原本陽陽就是不足月的早產兒了,從小便體弱,這次受了一點驚嚇,又幾天沒吃好睡好,急性腸胃炎,學校在情急之下,便將陽陽送進了醫院。
似乎唯有這一刻,只有陽陽才能將他們的心緊緊聯繫在一起,忙乎了半天,安排陽陽住院。
郁宛西趁陽陽睡著之際,對邵士森說道:「我先回家給陽陽收拾幾件換洗衣物,你在醫院陪著陽陽。」說話時目光並不看邵士森。
邵士森的目光從陽陽身上移落到郁宛西淡淡的臉上,倒是幾分不自在,經歷那天晚上他們的關係終究是惡化,讓他推向更瀕臨的邊際,邵士森站起身,走至郁宛西的面前,想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汗珠,郁宛西輕輕別過身,邵士森懸在半空的手終究空空地落下,說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到家就先睡會兒,這裡有我在。」
郁宛西沒有說什麼,似是應了一聲,便走出了病房。
在醫院忙騰了半天,竟不知何時天已經沉暗了下來,郁宛西遠遠便看到應書靜捧著一米高的浣浣熊正緩步走過來,郁宛西甚感頭痛,現在她真的疲於應付這個精明算計的女人,如果幾年前她還尚算青澀,那現在的成熟與嫵媚足以迷亂所有男人的心。
這樣迎面而來,想避也無從逃遁,郁宛西勉強提了提精神,面對應書靜恰到好處的微笑與問候,也只是澀然笑笑當作回應,比起郁宛西的憔悴,應書靜精緻卻不誇張的妝容更顯得明亮耐眼。
「陽陽沒事吧?」應書靜秀眉輕攏,無不擔憂地問道。
「沒什麼事了,不過還要住院觀察下,你進去看她吧,12o1房,邵士森也在。」郁宛西看了看應書靜抱著烷浣熊,不禁唇角勾起一絲涼薄淡嘲的笑意,現在就開始權力表現「後媽」的風範,說完郁宛西從應書靜的身邊走過,有微風輕帶過,應書靜的身上散著令人陶然然的香氣,恬人之中卻有一份窒息感。
「郁小姐。」應書靜在身後喊住郁宛西。
郁宛西的腳步滯了滯,但未及時回過頭來,依然的郁小姐,是呀!她很快就不是邵太太,而是名副其實的郁小姐。
應書靜看著郁宛西不遠不近的背影,陽光穿過樹梢,有斑駁的光影落在郁宛西單薄的背影上,她看起來那麼瘦,那麼纖弱,那麼平凡,以她的資歷與能力,自己為什麼就贏不了她呢?
郁宛西緩緩轉過身,淡然的目光望向應書靜,語氣平靜淡然:「應小姐,還有什麼事?」
她看起來那麼淡遠,彷彿與誰都無爭,彷彿什麼都無所謂,可這淡然卻有一種令人退怯的氣勢,應書靜原本想好的話也突然變得口拙,原本是以挑戰者的身體展現,線還沒引出,卻已經輸了氣勢。
看著應書靜白皙的肌膚微微窘紅,依然雲淡風輕地說道:「應小姐,既然沒事,那我先走了,還得回家給陽陽拿換洗衣物。」
簡簡單單平常不過的一句話,就把硬要擠進劇中的人硬生生的排斥在外,郁宛西依然淡淡笑著,已然明白無誤地告訴她,郁宛西才是這個家的主人,是陽陽的媽媽,至少此時此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