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泛白的天空中即使沒有陽光,也是遮不住的白光亮堂,風輕輕掃蕩窗簾,露出白晝的一角,窗外的樹葉在風中簌簌作響,窗屋內的兩個人噤若寒蟬般,無聲無息,郁宛西一直側身躺著,身體裡傳來的澀痛不時地提醒昨天晚上的恥辱。
邵士森伸過來的手摸索到郁宛西的臉,抹去溫熱的淚水,心一陣泛疼,他的原意不是這樣的,漏*點與爆過後,冷靜與理智讓他羞愧得不安起來,到底是昨天太過憤怒還是長久以來的積壓,讓他的沉著也會在頃刻間爆,「對不起。」邵士森低啞著聲音說道。
「有什麼呢?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而且我還是你的妻子。」顯然這樣的流淚與哭泣有些太矯情了,郁宛西清清淡淡地說道。
郁宛西平靜地起身,穿戴整理好一切,出門前,邵士森也已經整理好,看了看郁宛西說道:「你要去花屋嗎?我送你過去。」
「不用?」郁宛西打開門,一縷隱隱的白光雖不刺眼卻也炫目,郁宛西一路趨著車,收音機裡播放著一檔午夜重播的節目,正在痛心疾地講述著婚內強暴,主持人呼籲女性要自強自立的同時也要站出來勇於說「不」。
郁宛西覺得可笑,婚姻中的兩個人即使不是你情我願,即使勾成了強迫與傷害,難道將這樣的私事亮堂在眾人面前,接受眾人目光下的同情,卻是內心裡的嘲笑,就是女性自強自立的表現?這年頭,這種無趣沒有意義的節目在不斷的氾濫,其實也不過是電台為增加收視率的噱頭,可憐了那些無知的傷害者,充當別人茶餘飯後的娛樂。
郁宛西在幽幽啜泣的幾多受害者講述自己受暴的經歷與心靈的創傷時,伸手關閉了收音機。
開到花屋時,小玲已經在花屋裡忙碌,小臉映襯在偌大的櫥窗前卻是無盡的憂傷,連郁宛西進來,她都恍惚得恍若未聞,臉色略蒼白,郁宛西擔憂地握住小玲的手,「怎麼了?生什麼事了?」
小玲抬起浮腫的淚眼,在這個世上,也只有郁宛西像她的親人一直照顧她幫助她,心裡的委屈和痛苦一下湧出到眼眶,淚珠不斷掉落,最後變成聲嘶力竭地痛哭。
郁宛西扶住小玲顫抖的肩坎,擔憂地問道:「怎麼了?告訴我。」
「宛姐,我錯了,我錯得一塌糊塗,我輸得一敗塗地,我以為只要懷孕他就會和我在一起,他的家人也會看在孩子的面上接納我,所以我不惜一切地吃那些黑乎乎的中藥,用盡一切心機想要懷孕,可他竟然騙我打掉這個孩子,說著一切冠冕堂皇的借口,其實是因為他又交了一個女朋友,我看到他的短信了,看到他每次打電話都避開我。」小玲哭得越來越心碎。
郁宛西在她含糊不清的哭聲裡聽到隻言片語的重點,扳開她的肩問道:「你懷孕了?」
小玲哭著點頭:「可是他壓根就不要這個孩子。」
郁宛西的身材略高,攬住小玲的肩,輕歎一聲,為什麼在愛情裡女人總是犯傻,孩子對女人來說,是骨是血,對男人而言有時候真的只是一次失誤,他連你都想拋棄,又怎麼會讓你留下孩子,去阻止他人生正常或者輝煌的展呢?
郁宛西不知道如何安慰,又不忍心把真話告訴小玲,只能靜靜地抱著她,任她在自己的懷裡痛哭流淚,直到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