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西。」葉蕭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聲音也似顫抖。
很多時候,郁宛西想自己的人生是一個錯誤的開始,也就注定後面的悲劇,從小她就讀懂父親對她與生俱來的仇恨是因為父親一直懷疑郁宛西只是自己妻子帶給他的恥辱,所以才會在郁宛西小時候帶著她去縣裡的醫院,父親在懷疑與仇恨中掙扎不定,可最終或許是他膽小,或許是他還愛著母親,害怕知道真相,害怕失去母親,所以寧願在懷疑與仇恨中繼續痛苦著。
而母親對她的冷漠甚至逃避或許只是因為她的到來是母親最不堪回的一次錯誤,做不到用同樣愛憐溫柔的目光看郁宛西,而後來的悲劇只是連環的錯誤。時過境遷後,還有社麼好去追逐的呢?
「該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我們回去吧!」郁宛西平靜地說道。
葉蕭岑在她的一臉平靜下完全無所遁形,在這個時候他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葉蕭岑摸索了自己安靜無聲的手機,又四下找了找,原來高台處自設的電話,葉蕭岑預感不妙,接起電話,果然不是個好消息,可對他好像又是個好消息。
郁宛西看了看他,問道:「怎麼了?」
「這邊管理員說風勢很大,纜車正在維修,今天晚上可能坐不了纜車下去,不過這個高台還是安全的。」
葉蕭岑強調道,其實能和她獨處一夜,這正是他所想的願望,小心地看著郁宛西的神色轉化,依舊的淡然,不管是葉蕭岑的有意還是純屬巧合,這都沒有關係,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們今天晚上回不去了,而她必須在這個不算大的空間內與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和邵士森的婚姻只差一紙婚書的作廢,早已名存實亡,她也沒想過去爭奪邵士森努力拚搏下來的家產,所以她也無需考慮太多,既然無能為力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郁宛西氣定神閒地等著天慢慢黑下來,風越來越大,那邊的天空黑雲沉沉地相疊,籠聚,黑壓壓的,任風如何吹蕩也吹不散積壓的疊疊黑雲,彷彿隨時都要落雨。身邊的葉蕭岑小心地陪護著,郁宛西沒有反抗也沒有接受,有時候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愛過葉蕭岑,那愛得到底有多深?或許愛只是因為自私地渴望溫暖而已,不管承不承認,郁宛西都是一個從小缺少溫暖的孩子,一直都是在抗拒中享受郁宛琪給予的那麼點溫暖和陽光,可是當唯一的郁宛琪和唯一的邵士森如影隨形到後來的綁系成一家,她融入不進去,在孤獨與落寞中接受並享受葉蕭岑給予她的狂烈和溫暖的奢求,邵士森說的對,人只是分自私或者更自私,她也不例外。
天終於整個都沉落下來,茫茫夜空,只有無邊無盡的黑暗,郁宛西有些想累了,有些疲憊了,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慢慢地沉下眼皮,陷入純粹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