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陽陽敏銳地聽到邵士森停車的聲音,便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見邵士森正提著鑰匙穩步走過來,開心的陽陽便張開雙臂,像只快樂地小蝴蝶飛撲過來,邵士森蹲下身,抱起衝跑的陽陽,轉了幾個圈,方才抱著她進屋來,郁宛西看了看邵士森,目光露出鄙夷,邵士森還想解釋什麼,也被她那冷溢的目光給擋了回去。
郁宛西接抱過陽陽,對邵士森不輕不重一語雙關地說道:「偷腥的貓也尚且知道將自己的嘴擦乾淨,怎麼反倒左右逢源的邵總倒像個沒頭蒼蠅似的?」郁宛西說這話時一直是微笑著的,陽陽也覺不出什麼異味,只是一直吵著要爸爸抱。
郁宛西耐心地哄道:「好陽陽,爸爸要洗個澡,洗完就給陽陽講故事好不好?」
邵士森抹了抹自己的臉,意識到什麼,走進洗浴間,平鏡前這張森鐵凝重的臉上一個刺目的口紅印如彎月般印在臉上,再看衣襟上,也是沾了幾許胭脂水粉。
今天晚上他實在推拖不過,陪梁總吃飯而去輾轉到kTV包廂,他不能確定這口紅印是那些小姐們留下的玩笑,還是應書靜刻意的惡作劇,煩躁地解開襯衣扣子,將自己疲倦的身體沐浴在騰騰水霧中。
在商場上,無論有多狡猾難搞的客戶,無論多大的危機,他都可以游刃有餘地處理妥善,在燈紅酒綠中,他也可以暢遊在這樣的圈子裡,逢場作戲,可惟獨對她,郁宛西好像注定是他解不開的死結,他越想解那結就越緊,越死,他又不忍心去剪斷,卻只能痛苦得綁繫著,拉鋸著。
邵士森從浴室出來,裹著柔軟的浴衣,散著清新的淋浴味,拖著家居拖鞋走進陽陽的房間,郁宛西看了看他,起身退出房間,將空間留給他們父女倆。
待郁宛西迷迷糊糊睡著時,聽到故意放輕的腳步聲,還有細碎的衣角擺動聲音,她知道是邵士森回來了,郁宛西習慣靠在右側睡,這個方向並不對著他。
邵士森關掉燈摸索到床邊睡好,即使他動作再輕緩,但她也驚醒,清醒之後便再也睡不著,輕輕翻身,看到邵士森的目光如夜間幽閃的星光,驚嚇了郁宛西,想他一直沒睜眼睡覺的習慣呀?
「宛西。」這一身呼喚安撫了郁宛西驚跳的心。
邵士森如此喚了一聲,也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麼,他想解釋她對他可能的誤解,有時候他倒希望他能像那些妻子一樣,大吵大鬧,哭哭啼啼,那樣至少證明她在乎他,可是她從來都是這種無所謂的輕描淡寫,他在每一次受到自尊創傷後,也越來越變本加厲。
聽出邵士森的欲言又止,郁宛西立即打斷道:「我說過在陽陽在的這兩天我不想談我們倆的事,如果可以,請你這兩天多抽時間陪陪陽陽。」
永遠是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邵士森氣餒之餘,也已習慣,翻過身賭氣地不作任何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