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理智的邵士森終於決定在這樣彼此都不冷靜的狀態下據理力爭,不管結局是不是兩敗俱傷,郁宛西也無從逃避,緩緩下樓,耳垂下的耳環隨著輕緩的步伐,在空寂靜無聲的空間裡玲玲作響。
郁宛西走到邵士森的面前,在他對面坐下,中間隔著寬大的茶几,任由邵士森從上而下,從裡到外地打量她,審視她,在她的臉上和身上,是永遠看不到的深度。
「郁宛西,你剛才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懂嗎?邵士森,既然你想談,我就奉陪,但請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至少在我面前不要,不然我們也就沒有談的意義了。」郁宛西字字句句清楚明白地說道。
邵士森恍惚間被手指中燃曼殘存的煙頭燙了指尖,慌亂間立刻熄滅,定定地看著不算太遠距離的郁宛西,這麼多年的努力,他佔有的到底是她的身體還是抓到她模糊的影子?
「你剛才說演戲嗎?」邵士森故意將演戲兩個字說得極重極沉,這對他來說最悲哀不過的諷刺。
郁宛西的目光不卑不亢地仰視於她,聲音輕緩有力地說道:「你不是嗎?你應該早就知道葉蕭岑的出現了吧!甚至比我早,如果我沒猜錯,那天在花屋,你也早就看見葉蕭岑了,對吧?今天的場合你也不會不知道葉蕭岑也會去?將我打扮成貴婦身份出場,又是為了什麼?激起他好鬥的雄**望,將我從你身邊搶走?然後你可以堂而皇之地和你的紅粉佳人雙宿雙飛?其實你又何必做那麼多事呢?如此費盡心機,用心良苦,就算事情和你想像般展下去,難道你就不擔心外界的人說你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的活王八?有個紅杏出牆的老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我們的婚姻只要你一喊停,我絕不會死纏爛打,絕對還你自由。」
郁宛西一連串的說完,迎上邵士森陰森的目光,後者只是定睛望著她,良久,才從齒縫間冷冷迸出幾個字:「你說完了嗎?」
客廳裡只開了一盞燈,燈線並不十分明亮,郁宛西再粉刷的牆面上看到自己的耳環影影晃動,既然說了,也不多此一件。
「你說的對,前天晚上我的確是去了你的公司,你應該還沒那麼快忘記你和你的佳人在辦公室上演的那一幕春色吧?」郁宛西毫不客氣地尖銳道。
「郁宛西。」邵士森突然的咆哮顫動了茶几上的花瓶,輕微的叮叮顫響,邵士森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郁宛西,怒不可遏的目光裡透著深深的疲憊與沉痛,緩和的語氣透著受傷後的悲痛:「郁宛西,你到底想幹什麼?」
郁宛西也不甘落後地站起來,理直氣壯道:「邵士森,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如果你只是想要自由,那我可以給你,用不著你用這些卑鄙的手段。」
「我卑鄙?郁宛西你就這麼看我的嗎。」邵士森受傷的目光逼近郁宛西,瞳孔在她面前放大,不知何時已經越過寬大的茶几,在郁宛西幾乎近零的距離,嗆鼻的煙味噴灑在郁宛西的臉上,胃裡湧出一陣噁心的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