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班的時候,雨突然下得愈地大了起來,彷彿是存了萬年的量,要在頃刻之間洩乾淨。
好在沈越洋的車停在地下車庫,驅車出去,也沒有淋到一點雨。
車前的雨刷不停地搖擺著,沈越洋皺了皺眉頭,「秋天竟然還會下這麼大的雨。」
「呵呵,2o12了。」我笑著打趣道。
「你也相信2o12?」他饒有興趣地問道。
「不知道,」我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我看最近氣候這麼反常,倒是還真有可能呢!」
「若是真2o12了呢?」
「那就一起2o12,有那麼多人陪著,怎麼會孤單。」我笑道。
「哈哈!」
「呵呵!」
我知道他說這些只是在轉移我的注意力,畢竟,此刻我們要去見的人,對我來說,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我又怎麼能夠因為這些小小的話題而轉移了注意力呢?
車子到了醫院的停車場,雨聲頓時便停了下來,突然感覺世界就一下子沉寂了下來。
「你準備好了嗎?」
許久,他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沉默。
我一言不地坐在車位上,地下車庫的燈光有些昏暗,突然現自己在路上和自己說了那麼多不要想太多,都沒有一點用處。
真的到了這裡,我就又退縮了。
「如果今天不行的話,還有明天,我們後天離開。」沈越洋又補充道。
「不用了,」我吸了一口氣,「今天也好明天也好,該面對的,都是要面對的。」
「嗯。」他點了點頭,便下了車,替我將車門打了開來。
「謝謝。」我點頭說完,便隨著他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沈越洋推開病房的門讓我進去,我驀地感覺自己的心跳加了起來。
病房裡很安靜,有兩位老人坐在一邊的空著的床位上,見我進來便會意地對著我笑了笑。
我也衝著他們點了點頭。
然後大家又開始陷入了一股會輪迴般的沉默之中。
沈越洋靠在玻璃窗上,身子微微地傾斜,他對著我作了一個示意的眼神。
我點了點頭,便緩緩地向越澤的床邊走去,兩三步路,我卻覺得自己腳下輕飄飄的,就像踩在雲上一樣。
「越澤…」我小心地在床邊蹲下來,抬手輕輕地拂過他的面頰。
幾日未見,他已經明顯地消瘦了,緊閉地雙眸,讓我心口不由得泛起一股疼意。
這個是因為我造成的嗎?
我狠狠地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常小姐,拜託你了。」感覺自己的右手被人緊緊地握住,我轉頭,越澤的母親正慈祥地看著我。
「嗯。」我點了點頭。
她這才放心地鬆開了我的手,然後又退到了我身後。
「越澤,」我輕輕地撫著他的臉,「你知道我是誰嗎?」
「呵呵,你不知道的話,那我可不會放過你的,」我故作輕鬆地繼續道,「我是財,我和你說哦,你可要好好養病,一定得給我好起來。」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一直陪著你,所以你必須要好起來,否則我的不就白白陪你出國了呢!」
「所以你啊,必須得好起來,知道麼!」我說著緊緊地握了握他的手。
那股微涼慢慢地從他的手心傳遞上來,鼻子秘地泛起一股強烈的酸澀之感,越澤,你放心,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一定要好起來。
我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何醫生。」只見一個穿白大褂的男醫生走了進來,沈越洋便忙走了上去。
「嗯。」只見那個醫生對著我點了點頭,便又對越澤的父母點了點頭。
然後又對著我作了一個離開的手勢。
我點了點頭,便鬆開越澤的手,起身隨著他走出了病房。
「這位小姐,謝謝你能夠配合我的治療。」一到他的辦公室,他便對著我笑道。
「這個是我應該的,」雨點還在用力地拍打著玻璃窗,我坐在他對面的辦公桌前,接過他遞給我的一份病歷,「這個是沈越澤先生從小到大的病歷的副本,這個是沈越洋先生讓我轉交給你的,他說你應該需要這個的。」
「病歷?」我看著手中的病歷卡有些訝異。
「嗯,沒錯。」他點了點頭。
「醫生,我可以知道,越澤會被送去哪個國家做治療嗎?」我問道。
「當然可以,」他笑道,「因為沈越澤先生以前一直都是在法國,所以,我們定的治療點在法國。」
「嗯,我明白了,謝謝。」我點了點頭。
心裡默默地記下了法國這個國家。
「今天很感謝你。」他對著我笑道。
「呵呵。」我笑著搖了搖頭。
越澤,你一定要等我,我在心裡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