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情,奈何花濺淚(12)
空曠的房間中,響起母子倆的爭執聲,在佐剎門中,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冉馭成功的氣走了月歌,一個人躺在床上,內心卻是極度的壓抑。月歌說得沒有錯,真的沒有,一直以來,都是他執著的愛著茹暮的,從來沒有聽過月歌的話。而月歌為了不叫他傷心,把茹暮嫁給了魏廷,還隱瞞了她有了別人孩子的事實。
不容否認,月歌是個好母親。在門主冉絕人死後,她甚至不惜動用影姬來逼迫他回來,就是要把他護在她的翅膀下,不叫佐剎門的殺手有機會傷害他。恐怕,她是在尋找一個時機,一個可以把他扶持於門主之位上,且有一個可以叫門中上上下下都拜服於他的時機。可他卻因為兒女私情而遭遇埋伏,算來,月歌沒有錯,錯的是他。但誰又能控制住自己的想念呢?
他與茹暮本質上是相同的,雖然都是殺手,但從來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受到過佐剎門中培訓殺手最嚴酷的方式。相反,他們是在一個很安逸的環境下長大的,一起讀書,一起習武,閒暇的時候,翻看著野史上的故事。相處了五年,五年沒有沾血的生活,直到他為了茹暮完成任務而殺死了第一個人後,月歌才開始叫他們去殺人,但條件卻是極為寬鬆,只要殺了要殺的人,便可以不干涉他們的生活,不會叫茹暮去鎖神門中接受殺手該有的訓練……
往事一幕幕重現,繚繞在冉馭的心頭,化作了一把把鋒利的劍,直擊他最柔軟的地方。茹暮與魏廷已經走遠,只剩下了空曠的路。他問自己:還需要執著的去幫茹暮著想嗎?她都不曾想過你。
月色無華,灑在冉馭身上,直灌他心頭,被心血染紅,暗暗的催動著潛藏著的嗜血的**。風起,吹得白色的衣擺飛揚。他縱身一躍,悄悄的落了地,毫無顧忌的在王府裡走著。
巡夜的侍衛看見遠處冉馭的白色身影,大聲的喝道:「誰?!」
冉馭轉過身子,看向那個不知死活的侍衛,眼神似冰雪般寒冷,疾的投了一枚暗器,正中對方喉嚨。
侍衛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暗算了,從中招到倒地,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黑夜中,冉馭聽到了一聲沉悶的聲響,頓時間哼笑了一聲,以玩味的眼神掃了一眼遠處的侍衛,似乎在對那具屍體說:活該,這是你自找的。
帶著被漸漸燃起來的殺戮之火,繼續的遊走著,好似遊園一般,然,只有他清楚,每走一步,他便會多想一下,是該粗暴的質問茹暮,還是像往常一樣的對待她?他需要向她問清楚,到底在她的心中,有沒有他的位置?如果回答的是沒有,他可以徹底死心,甚至是像殺死侍衛一般的殺了她!他是這樣想的,可心頭湧現出的卻是痛苦,他是恨,恨她不能愛他,以為一度的包容,總有一天,會被她看見,但這些年的癡守換來的竟是一個無法容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