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凝眉,情緣薄如紙(25)
茹暮不懂魏廷為何會針對魏澈,也無心理會這些,埋下頭,開始往嘴裡填菜,每一口都要咀嚼二三十下,並不是品味飯菜的味道,而是味同嚼蠟,實在難以下嚥。
皇室的家宴不好吃,一餐下來叫茹暮如魚刺哽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她不懂為何每一個人都可以吃的津津有味,談笑風生的把酒言歡。忍了許久,見魏廷已經微醉,無暇顧及她了,終於放下筷子,向著殿外走去。
夜深,寒涼。
一陣冷風撲面而來,驅散了炭火的溫熱帶來的迷亂。茹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企圖叫風息沿著血脈淌遍全身。徐步而走,走至梅花樹下,淡淡的梅香清馨恬淡。托起掛在脖子上的玉珮,看出了神。你會怪我嗎?怪我用你的命換取我活下去的權力?腦海裡記得最多的是女人對魏廷的愛,還有她高貴的氣質,與悲慟的神情。
「這塊玉,是三十年前年前一個漁夫在南海海邊撿到的,因為會隱隱出寒涼,在那年夏天被地方官獻給了父皇。」安南王魏澈跟隨著茹暮走出殿堂,見她看玉珮看出了神,才開口解釋,「玉是一塊好寶貝,從那年開始,每逢夏天,父皇都不會再去避暑了。」
「安南王在胡說嗎?」茹暮手中的玉已經被焐得帶了溫度,她轉過身子,看向魏澈,對上了那雙明澈的眸,不由得低下頭了。那雙眸子太過可怕,彷彿能洞穿一切。
「忘記說了,這玉會隨著季節變遷而生變化,冬季會變暖,夏季會變涼,堪稱絕世寶物。」遮擋住月的雲被風吹散,月光緩緩淌下,映到魏澈的臉上,使他的臉色更顯蒼白,「你不覺得你的手沒有因為寒冷而變涼嗎?」
一語道破玄機,茹暮恍悟,沒有開口。
「後來,在遇見侍郎陳國忠的女兒陳麗倪後,父皇便命人把玉珮打造成海桐花的樣式,送給了她。」魏澈不禁咳了幾下,是惡疾遭遇寒風的結果,「後來,麗妃就把玉珮隨身攜帶著,現在,玉珮到了你的手中,看來二皇兄真的很愛你。」
愛?只怕有一天,他會恨不得殺了我吧?茹暮依舊不語,甚至是不敢去看魏澈,可雙腳卻似被魏澈控制了一般,隨著他走到了湖邊,湖水上已經凝上了一層厚厚的冰,給人一種踏實的歸屬感。
「還記得八年以前嗎?」魏澈望著結冰的湖面,明淨清澈的眸子裡似乎映出的是一片碧波粼粼。
八年以前?八年以前於他和茹希來說生了很多事,但對於茹暮來說,能記得的只有一件,就是她救了他們,然後被茹希哄騙,在瑟瑟寒風中站了很久,很久。
「韓相府裡也有一片湖,湖很大,也很美,深秋時節依然能看見水鳥飛過的影子。」魏澈回憶起腦海中的那片湖,用語言勾勒著它的美好。
很美又如何?都與我無關,早在十九年前,我就不屬於韓家。我不是韓茹希,別跟我說這些。茹暮排斥著魏澈,她與魏澈只不過是萍水相逢,魏澈永遠不會知道救他的人,是一直活在暗處的韓茹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