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凝眉,情緣薄如紙(13)
幽暗的大殿中只剩下沉寂,彷彿在等待茹暮的抉擇,二者選一,無論選哪一個,都注定會損失另一個。
「是你告訴十九,要我來幫她取解藥的,難道你想言而無信?」茹暮看著月歌,眸子中映出了螢火蟲的光芒的顏色。
月歌把藥品攥在手心裡,「不錯,我是對十九說過,她的解藥要你來取,可並沒有承諾過什麼。」她是妖孽,不折不扣的妖孽,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別人愈痛苦,她便愈開心。
既然你不願意給我解藥,就不該給十九希望!茹暮明白自己犯了一個錯,依照月歌的性子,就是喜歡給予別人希望,然後看著他們與希望相背馳,漸漸遠離,最終絕望。
「選一個,決策權在你手中,是見孩子,還是看著十九全身化膿,潰爛而死?」月歌的聲音妖媚,媚惑人心。她的眼停留在茹暮的臉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微妙的變化。
「既然,你不想給,就不該這樣折磨十九!」茹暮蹙起眉,惡狠狠的蹬著月歌。
月歌向前走了兩步,白裙曳地,擴散出妖嬈的光,「十九是佐剎門的人,我想怎樣對待她,都可以。你也一樣,我想如何對待你,你都沒有說不的權力。」
「不,我有!」茹暮把手握成了拳,塗著丹蔻的紅指甲深陷於肉中,「已經一個月了,還有十一個月。」這是在提醒月歌,還有十一個月便是約定的期限,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雖然戰勝月歌的希望渺茫。
「真的可以嗎?你認為你能嗎?」月歌在茹暮面前繞了半圈,「你應該很好奇,我為何要叫你嫁給魏廷吧?」
不容否認,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茹暮,想了很久,都找不到答案。
「你相信宿命嗎?有一句話說得好,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切都是已定的命,我只不過是送你入局。」月歌臉上的笑意更歡,伴著動聽的笑聲,呈獻給茹暮一張複雜的臉。
入局?什麼局?哼,就算入局,我也一定能走出去!茹暮對月歌的恨意又聚積了一些,但此刻只能忍耐。
「好了,話說得多了,該你選擇了。要十九,還是見你的孩子?」
「孩子還好嗎?」茹暮擔憂的問,四年裡,她與孩子分別了無數次,總是聚少離多,可四年的思念遠遠不及這一個月來得洶湧。是母親的天性,當知道孩子身處危險中,便會不自覺的擔心。
「這麼說,你是選擇孩子了?」月歌把玩著手中的解藥,似乎不介意把它摔碎,因為結果已經明確,「你的孩子很好,天天問我,娘親在哪裡,你猜我是如何回答的?我告訴他,你的娘親很快便會來看你,你掰著小手指頭數,一天數一根,當數過三輪之後,你就能見到你的娘親了。差點忘記了,小傢伙來得時候還不會數手指頭,這個可是我教他的,呵呵。看著小傢伙一天一天的對著手指頭呆,真是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