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凝眉,情緣薄如紙(12)
你還能吃多少頓鞭子?輕描淡寫的話語間,夾雜了很多別樣的感情,似乎在沒有言明的暗示著很多事情在潛移默化間生了改變。
送走佘太君後,茹暮以為魏廷會在不久出現,跑過來洩不滿,可奇怪的是她猜錯了。止苑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寧,抑或說是冷清。
一連度了數日,十九身上的羞花之毒已臨近毒。每天都會有大量的汗液排除,散著幽幽的香氣,香氣越重就說明毒時日越近。濃烈的香氣無時不刻都在提醒著茹暮,該去佐剎門見月歌了。
把一切都安排妥當,茹暮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前往了那個類似囚牢的地方……
外面是陽光明媚,而鎖神閣的大殿依舊是一沉不變的黑暗幽靜,唯有中間那條琉璃修築的台階因為底下流螢攢動的關係而散著淡淡的光亮。台階的盡頭是月歌不真實的影,從不會改變的白色華裳,從不會摘下的白色面紗,在螢火蟲的微光中多了幾分似夢似幻。隨著它們的主人徐徐的走下來而漸漸變得清晰。
寒冷徹骨的風吹來,勾起了白色裙裾潛藏的躁動,輕舞飛揚的色彩為週遭的黑暗增加了幾分執著的深邃。
「十九的解藥。」面對著月歌,茹暮不願意的多說廢話,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她篤信月歌已經在殿中恭候多時了。
月歌走近茹暮,兩隻靈秀的眼彎成了柔美的弧,「看來美人兒就該是美人兒,就算是毀了容,依然絕色傾城。」
奚落的話,碰觸不到茹暮心底最為多情的柔軟,她無動於衷的道:「解藥。」
月歌微微一怔,笑意裡有些模糊的情感,難以被他人看穿,「看來,十九比我想像的要有本事,你此番來要解藥,是不是就是在替十九那丫頭告訴我,你們已經『主僕同心』了?」
「解藥。」沒有回答,茹暮堅定的重複著自己來此的目的。
月歌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在茹暮面前晃了晃,「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邪惡的念頭在她的臉上化成了極美的笑靨,「拿這瓶藥來做交易,選擇權在你手中,是選擇帶這瓶藥走,還是看你孩子一眼,全由你決定。」
卑劣!茹暮不禁在心裡咒罵起來。拿解藥做交易?換去見孩子一面?兩者本就沒有牽連,可偏偏被擰在了一起。孩子是她的軟肋,血濃於水,她怎會不想見?此刻,她恨不得殺了月歌,帶著孩子遠走高飛。她想見孩子,想確定孩子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折磨?然,見一面的代價是十九的性命。羞花,對於女人來說太過殘忍……
見茹暮沒有回答,月歌側過頭看著手中藥瓶,「很難嗎?兩者選一,對你來說應該很容易。」
解藥是你要我來取的,就知道你會耍陰謀,可我該怎麼辦?茹暮沉默不語,腦海裡是孩子稚嫩的臉龐,粉嘟嘟的皮膚吹彈可破,漸漸轉變成十九憔悴的臉,上面是說著那句「我們要主僕同心」時的期盼的神情。兩者很難抉擇,所有的幻想在一瞬間演變成了飛雪,為整個心田覆上了一層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