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被卓季提起孩子的事,西溪心裡又是一陣絞痛。畢竟那麼大的孩子在她的肚子裡一天一天的長大,其實早已經成為了她的心頭肉了。她一個做母親的豈有不心痛,不想懲罰那些曾經害過她孩子的人的?
但是她很清醒,她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她如果真的入了陷阱去了,只怕是有去無回,甚至這男人又會拿各種各樣的借口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因此,她很理智的告訴卓季,她有點勉強,有點淡淡的笑了笑,然後才道:「其實,那些早已經不重要了,孩子已經失去了,就算再對那些人有所懲罰孩子也不會再回來。與其沉湎於過去,不如早點醒悟,放眼未來。」
西溪這意思就是,那個孩子是你的,失去就失去了吧,雖然傷心,但是她更希望將來有一個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生的孩子。
這話真的將卓季給氣到了。
卓季狠狠的看著亭外的西溪,沒有動,卻怒道:「你相不相信,只要朕高興,朕可以帶領千軍萬馬踏平你那小小的蕭府?」
西溪依舊很平淡,諷刺道:「從織金的事來看,蕭府早就是你手裡的一隻螻蟻,而你就是掌控蕭府生死大權的閻羅王。」
說完,她就沒再理他,然後轉身離去。
而卓季聽了此話以後氣得一拳擊在他身後的石桌上,「砰」的一聲,一瞬間石桌就變成了一堆粉末。
他坐在涼亭裡,許久都沒有說話,直到很久以後他才喃喃自語的說道:「朕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的跟朕走的!」
說完,他就突然站起身子,走出涼亭,然後輕輕一躍,就這麼「嗖」的一下便消失在這片叢林中。
這片叢林似乎又一次恢復了平靜,而就在這片沉靜中,涼亭不遠處的茅草堆裡出窸窸窣窣的撥弄聲。
一襲湖藍色衣著的蕭瑜從雜草堆裡緩步走出。
而此刻的他,正一動不動的瞪著涼亭處,許久都沒有一點反應。
他瞳孔迷惘,眼神迷失,面部僵硬,他似乎有點不知所措,甚至是一種極度的害怕。那種害怕,就想他即將失去自己最心愛的東西一樣。
其實他原本從城主大人那裡出來以後現西溪不見了以後就覺得事有蹊蹺,他擔心西溪,如果她長得普通一點還沒事,問題就是她的長相太吸引人犯罪。
有了上一次囚犯當街想調戲她,他就再也不准她一個人上街,也不准她只帶著小月上街,這一次,她不但只帶了小月,甚至當他去找小月的時候,甚至還看到了小月獨自一人回來。
然後他就一直沿街問,因為西溪的容貌太過引人注目,因此他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西溪的下落。
到了這處送別亭附近的時候,他恰好聽到了卓季那驚人的話,說他是當今天子。也許是因為當時卓季太過激動,因此沒有現他的到來。
於是他一直隱藏在雜草堆裡,聽到所有駭人的消息。
西溪終於走出了那道羊腸小道,到了繁榮的城門前,恰好看到小月一個人在四處打望著,似乎在尋找著她的影子。
小月一看到西溪出現就奔了上來,急急的道:「姨奶奶,婢子等你好久了,你嚇著婢子了!婢子剛才真不該聽你的話留下一人。」
說著她又委屈的哭訴著:「剛才二少爺也把自己嚇了一大跳!」
「二少爺怎麼個嚇你了?」
小月再次委屈道:「剛才二少爺一看到我把你一個人留在大街上,就狠狠的大罵了我一通,然後就去找你去了。」
西溪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卓季的那些話,以及自己身份的糾結,她的反應有點慢,但是聽明白蕭瑜去找自己以後還是有點著急,道:「那二少爺去了哪個方向?我現在去把他找回來。」
說完就轉身離去,小月立刻伸手一把拉住她,道:「不要了,二少爺特地吩咐婢子在這等姨奶奶,說如果姨奶奶回來了就姨奶奶和婢子一起雇轎子回家,我們只需跟城門的守衛員說一聲,打個招呼,等二少爺回頭問了守衛員,二少爺就知道回府的。」
西溪聽了這話便放心和小月一同回了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