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曜與柴運又再度成為迎親使,從洛陽一路護送雲雁華抵京。
這是一場世間最華麗的婚麗,當衣著一襲盛妝鳳袍的雲雁華登上婚車,所有人都頻息觀望,那漂亮的鳳袍像耀眼的陽光般奪目,那一股醉人的芳香,讓人重回春日百花之中……
皇甫曜有些失神,他不知道當纖纖披上這身鳳袍時是何模樣,腦海中掠過她的眉眼,依舊是他熟悉的粉色裙袍。
與他一起失神的,還有左邊騎在馬背上的柴運。
南越朝的百姓個個歡欣,皇宮之內是最隆重的婚禮,滿朝文武也沉浸在無限的喜悅之中。唯有皇甫曜與柴運,難消心上的惆悵,柴運早早就離了酒宴,而皇甫曜也尋了個藉口離開皇宮。
兩人雖一同出宮,卻沒有一起同行。柴運騎馬在前,皇甫曜步行在後,彼此都能看到對方,卻沒有說一句話。
「今兒是個好日子,找人喝酒去!」
本想約皇甫曜一同前去,可柴運感覺出來了,皇甫曜自纖纖「自盡」之後,似乎在有意躲避他。柴運騎馬出了城門,逕直奔往郊外柴逍的草居。這座草居曾經的主人:柴逍去了!纖纖去了!可它還在在,看到這座草居,就讓他的心頭堵得慌。
柴運手握著火把,靜靜的凝望再凝望,似在回憶什麼,留在他記憶中的將永遠都不會逝去,不會逝去……
丟開火把,看火把落在屋頂,一點一點化成了熊熊烈焰。
「雲纖纖!雲纖纖!江纖雲——」
茅居的主人已去,留下這屋子有何用。就讓它與他們一併從人世消失,一併去另一個世界相伴她與柴逍。
柴運高聲呼喚著她的名,刻入他心底的名字,看到這座茅居就憶起與她第二次相遇。那次相遇,他有意外、有驚喜,這一次相遇,讓他瞭解到一個真實的女子。
柴逍的墳前依舊那樣落漠,不知何時這裡有了兩株半人高的寒梅樹,正月已至,才羞羞答答的綻出花蕾,零星地綻放出幾朵紅梅。它們錯過了適合自己的季節,居然還能開得如此鮮艷而芬芳。
「柴逍,你不會再寂寞了,她來了,她來了……」
正藉著夜月說話,林子小徑上過來一抹黑影,越來越近,柴逍細瞧之下,有些意外:「皇甫曜——」
近了,藉著月光,柴運現他的懷中抱著一個東西:神情極是疲憊,散出燒焦衣料的氣味。
柴運有些意外,道:「你衝到火裡了?」
皇甫曜冷冷地道:「你太自私,你不要記得她,連我也不行。」
纖纖對皇甫曜,什麼也沒有留下,除了懷中那對金麒麟證實著他們曾有一段婚約,他們曾有一段那樣的相知相戀,他已經再也覓不到關於她的痕跡。他想留下她的足跡,留下她的身影,哪怕只是冒險衝到火裡抱著一具無弦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