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罷之後,是纖纖肯定的點頭,如果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就讓他從此誤會下去,不願為後,不願與成百上午的女人共享夫君,這些的想法與這個時代是如此的隔隔不入。借逝去的柴逍,心有所喜,塵封情愛,這才是更切合實際,也更容易被人的接受的想法。
「朕要你重新撫琴……」
「不可!」纖纖的眼裡都是堅定,「皇上忘了,纖纖在他墳前立過誓,今生今生不再弄琴……」
她不想為柴適開先例,如果那個要求的人是皇甫曜,或許她會動搖,亦或在高興時的為皇甫曜撫琴一曲。
「你的心……為他……」
「鎖情封愛——」纖纖一字字頓地道出這幾個字,「當他去後,纖纖也塵封了情愛。」
柴適離開龍座,走到她的正面,所距離地看著她的眼睛,這是一雙滿含傷悲的眸子,有倔強、有固執,還有幾許狡詰與銳利,這小小的眼睛卻承載了太多的東西。他是帝王,可以得到天下所有的美女,卻無法得到她的心。因為她的心為另一個男人封鎖,她甚至可以毫不在意他的感受,那樣坦然的告訴他一切。
告訴他,為何不再撫琴;告訴他,她心有所屬。他連一個與那人爭托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那人已經死了。
目光交錯,眼波流轉,這是第一個敢與他正視的女人,他看著她,她也凝視著她,沒有恐懼。
柴適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無奈的挫敗,是那樣想將她擁入懷中,又是那樣對她無奈。「你的琴一定彈得很好……」
許是無法聽到,柴適無限的嚮往。他無法想像,當柴運聽她彈琴時是怎樣的激動與意外,柴運說:那是臣弟二十多年來聽過最好聽的曲子。
「再她到底是塵俗之音,比不得皇上樂坊琴師的曲子。」她總是這樣的淡然,不為自己說出那樣的話而有半點的懼意,
「雲纖纖,假以時日,你……會愛上朕麼?」
纖纖垂下眼簾,這個答案早在心中,可是她不願太快回答,這片刻的思忖是她給予帝王的尊重、尊嚴,道:「恐怕不會。纖纖心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所以纖纖不想為難自己嫁與皇上。而皇上要迎娶的女人,身心都必屬於皇上,纖纖的聲名早已經無法得配皇上,請皇上……」
這正是自夏天以來,眾臣連番上折的內容,滿朝文武個個都因為棲雲莊大小姐流落北涼草原,懷疑她早被斡齊爾玷污,失名失節,不配再為南越皇后。也是在眾臣的反對聲中,柴適才不得不另立章貴妃為左皇后,也為自己挽回幾分顏面。
柴適厲喝一聲:「大膽!你偷看奏章!」
「皇上!」纖纖輕呼一聲,她沒有因為他的悖然大怒而有半點的驚慌、恐懼,「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纖纖怎會為之?纖纖微服由家奴護送至洛陽行宮,這一路上聽到的流言蜚語很多。幾月來,纖纖也在努力地說服自己忽視那些流言,可是我無法做到,聽到就聽到。倘若一朝入宮,日後再被人提起,纖纖又當如何面對,恐怕這一身都要糾結於這無邊無止的流言……」
「你不相信朕可以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