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寧彈琵琶
他無法再作冷靜,原本放開她的雙手,不由自己的攬上他的腰身。懷中的她,柔軟無骨,像一匹世間最好的綢緞,光滑的、細膩而柔軟的。
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的腰身可以這麼細,她的體溫穿透衣服直傳掌心,一種怪異的感覺鑽入柴適的心底:如果就這樣擁著她一世,也不錯。
老天,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一次次的放開,一次次又不由自己的抱緊。
「大小姐,大小姐……」小芹站在一側,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走到龍榻,從柴適的手中擁住了纖纖。
「熱……好熱,好熱……」
就似打擺子,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冷時,她努力尋找著最後的溫暖;熱時,她開始慌亂的拽揪著自己的衣襟。
「大小姐,不能——」小芹蹲下身子欲止住,纖纖卻已經拋下腰間的裙帶,說時遲,那時快,小芹快將被子遮住她的身子。
「啟稟皇上,太醫到!」
兩名太醫沿著石階走近龍榻,小芹死死地握住纖纖的雙臂,不允她再脫衣衫。握住了太醫還如何診脈,小芹情急之下,纖指一鑿,點住她的穴道。
纖纖安靜下來了,身上蓋著綢緞龍紋被,雙目微合,渾身卻不由自己的顫慄起來。
太醫們為他下針退燒,幾根五寸長的銀針紮在她的手臂、頭上。
柴適道:「她怎樣?」
太醫俯身道:「回稟皇上,她是積慮過甚又略感風寒,需得好好調養半月方才好轉。」
積慮?她是棲雲莊大小姐,心中積聚了太多的憂慮。
扎針之後,纖纖更加安靜了,小芹解了她的穴道,看她安靜地躺在龍榻上,先前紅透的臉頰也漸漸趨於粉紅,等最後的粉紅褪去,是一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面容。
柴適回到桌案前,繼續批閱奏章,時不時回頭看著龍榻上的女子。
小芹手捧藥碗,盛了一勺緩慢地移送到她的嘴邊。
昏迷中的纖纖,雙唇緊合,彷彿一道關得極嚴的門,藥汁順著唇角一路滑至脖頸。
「大小姐,奴婢求你了,把藥吃了吧,再不吃藥,你的身子如何受得住?」小芹呢喃著,倘若她能幫大小姐喝掉,她不會皺一下眉頭。
小芹一邊餵藥,一邊用帕子為她拭去嘴邊的藥汁:「大小姐,你吃藥啊,不吃藥怎麼能成?你就別為難奴婢了……」
柴適聽到此處,起身走到龍榻前:「朕來!」這是他在她們主僕進入大殿以來說的第二句話,極為簡短。
小芹正遲疑,柴適已經取過藥碗與湯匙,坐在龍榻邊沿,輕柔地將湯匙送到她的嘴邊。
「不吃藥怎麼能好,天大的事還有朕……」柴適像是哄著孩子,將藥送到她的唇邊。
昏迷的纖纖,彷彿又回到與皇甫曜流落草原的日子。
在鐵柱家的茅草屋裡,皇甫曜就是這樣餵她吃藥。這樣的溫暖,這樣的溫馨與踏實,她啟開嘴,一股苦澀的藥汁進入嘴中,一路滑下咽喉,苦澀之後即有絲絲的甘甜。分不清是苦是甜,苦的是生活,甜的卻是心底,淚水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