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曜蹲下身子:「醜丫頭……」
一切變得清晰,沒有了先前的錯覺,難不成這是人死之前的迴光反照。皇甫曜的臉上漾出水光,纖纖笑:「像什麼話,一個大男人居然哭了?」
皇甫曜將臉轉向一邊,有衣袖快地拭去淚痕,嘴上卻是固執地道:「我……沒哭。」
「是,你沒哭,是沙子迷住了眼睛。」纖纖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龐,他所有的仇恨,她都瞭解了,他是誰?真實的名諱叫什麼已經不再重要,「我不想再勸你什麼,我只要你與江平之做個了斷,希望你能堂堂正正、快樂幸福的活著。因為我們,都是那樣的相似,身上背負了太多的東西,我故作快樂、冷靜,而你故作堅強……戴著偽善的性情活著,真的好累啊……」
原來所以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卻從來不說。她懂他,懂他的艱難,懂他的不易。不光是他愛的女人,更是懂他的知己。
「得!得……」院門外傳來了馬蹄的聲音。
小蓮衝入西屋,喘著粗氣:「藥,藥帶回來了!」手裡握著一枚藥丸,「大小姐,來,我餵你服下。」
纖纖溫和的淺笑:「小蓮,讓你受累了……」
她不會死了,說到死,其實她比誰都懼怕死怕,況且她答應過母親一定會堅強的活下去。
小蓮笑道:「奴婢侍候小姐是應該的,只要小姐無事,奴婢就開心了。」
小姐,大小姐?
小蓮居然醜丫頭「小姐」,小蓮是棲雲莊的人,難道醜丫頭是……
皇甫曜想到此處,吃驚地看著小蓮。
與小蓮一道歸來的還有鐵柱與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男子進入房中,看看纖纖纖身上七根銀針,把過脈,已經有人餵她服過藥,若非大量服是百花玉露丸,恐怕還真難拖到現在。
難不成這戶人家也是自己家。
中年男子抱拳道:「在下棲雲莊雲大義,請問您是……」
「不敢當,老婦人乃是早年被棲雲莊逐出莊中的雲水靈。」
鐵柱與皇甫曜更是吃驚,連小蓮也滿腹疑惑,但小蓮猜到了。對方拿出那些藥時,就已經猜出來,她與棲雲莊定有些淵源。
「雲五姐,大義有禮了。」中年男子抱拳道,「難怪您會這種鎮毒定毒之法。只是,三十年未見,你怎變成這般模樣了?」
雲大義努力回憶著記憶中的雲水靈:那是一個豆蔻年華、如花似玉的女子,人如其名水靈靈的美人兒。三十年歲月,將曾經綻放的花兒變成了枯葉老嫗。若不是她親口道出,雲大義很難想像,面前的老嫗就是當年的雲水靈。
老大娘笑道:「啊,是大義兄弟,走,到旁屋說話去。」
雲大義與老大娘離了西屋,坐到正常開始拉起家常來。
皇甫曜呆呆傻傻地看著纖纖:「你……你是棲雲莊大小姐?」
纖纖來不及回答,小蓮道:「大小姐,莊主已經知曉你的下落,明兒一早就會派人接你回莊。剛才你服的是專治焰蛇之毒的解藥,待棲雲莊的人一到服下冰雪蓮,大小姐靜養一日自會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