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對我這輩子最大的期望就是能進個月月能有補貼療保險的穩妥單位干到六十歲工資無所謂總之餓不死偶爾能吃下肉就足夠了;我老爸實際一點教育我最多的是為惡無近刑幹壞事無所謂但一定小心千萬別被現被現也別被抓;我叔叔伯伯則時常提醒我弟弟妹妹要和我保持距離以防以後被拉入傳銷或者窩髒藏凶之類的漩渦而我自己也曾經認真考慮過在販毒和走私軍火之間到底哪個更適合我家……總之吃公家飯這種高貴的餡餅無論是我還是我家人連想都沒有去想過的更別說維護社會秩序保護人民安全這樣已經涉及到了精神層面政治高度的工作和我的關係恍如宇宙爆炸生命起源和今天青菜五毛一斤一樣比昨天漲了一毛五一樣乃是風馬牛不相及怎麼想都想不到一起的。
但有偉人說過人生總比小說更離奇人生總是充滿了奇跡今天總算這奇跡也皇帝輪流坐的輪到了我頭上。
雖然習警嚴格來說並不是警察離公務員不差十萬八千也差十萬七千里但這多少也沾些邊了領的工資多少也是公安局財政部裡出來的不是?
這事乍一看有些匪夷所思但原因經魏秦軍一說我也就明白還不就是因為那一槍打中了政治部主任的屁股的緣故。
自從查出槍手和那個吼叫著要幹掉我的後衛無關而是我自己的私人恩怨之後一直膽戰心驚地J縣警察同志們這才鬆了口氣其中自然有人看出破綻乘機要倒打一耙。立刻匯報了這個惹得主任尊臀中槍地罪魁禍以前從沒見過。好像並不是公安系統內部的人員乃是縣從外面特意請來的陷害主任屁股……打球的。
這一舉報汗流浹背的馬上就輪到曾局了。其實這內部比賽的只存個交流切磋的意思一般來說也沒誰來當會事。就算請外面地人來幫著打了一兩場比賽雖然違規但並不違紀違紀市局領導知道了也是一笑了之最多也就落個小題大做死要面子的話柄罷了但現在這小小的違規行為卻害領導中了一槍。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曾局才四十出頭仕途上還有大好年華美好前景可以期待自然是要拚命地亡羊補牢。立刻把一頂臨時習警地帽子朝我腦袋上一罩。秘令魏秦軍火把一切手續補辦修改務必要不露痕跡。讓這違規事件變成只是一個意外然後多送點禮多說些好話馬馬虎虎也能把屁股給擦乾淨了。
要讓心懷叵測地人抓不到證據。這假戲也得就要真做。在魏秦軍這兩天忙死忙活悄悄找這個秘密找那個之後這s公安局的檔案裡就有了如實記錄比賽前三天我被竹溪派出所錄用的情況然後他再給我吩咐清楚諸多注意事項之後甚至還讓我去他派出所似模似樣地去上了兩天班g地aV。然後等他給我一套警察制服我就成了人民警察隊伍中的一員。
穿上這身以前看著要繞路的警服在穿衣鏡前走上兩個來回。彷彿呼出的氣裡都有股正義凜然的煞氣我不禁感歎命運之奇之怪果然是一切皆有可能。而老家地老媽一聽電話之後立刻喜極而泣。旁邊的麻友大娘一看她接我電話就開始哭還以為我終於接收到了法律地制裁連忙開導說沒關係現在監獄裡待遇也好了說不定他以後就懂事了而且就算靠不住兒子了也還有女兒麼……
星落塵和他那幾個朋友已經被收監候審。因為觀者眾多影響惡劣星落塵那d市組織.::.上就上了省台的電視新聞。聽說星爸本來還是很有能量的一位地方大員披荊斬棘擠落幾個對手之後正準備進省這一下可算是後院起火樂極生悲了。
再看到星落塵的時候是幾天後在市郊石山看守所的見面室裡。我帶著酸菜大姐來看他。
因為要處理這邊的善後工作所以暫時上不了遊戲了我就主動通知了酸菜大姐畢竟還是受雇於她期間一兩天不上線別人還以為我卷款潛逃了呢。當聽說我居然險遭槍手爆頭之後酸菜也是大驚連呼過分過分然後才大讚我身手了得福大命大禍害遺千年。後來過了半天她突然又打電話過來問我有辦法沒有她想來看守所看看這傢伙。
不知道她是對這遊戲裡的老對頭好奇要見上一面還是幸災樂禍想來看看落水狗我對這大主顧的要求是不好拒絕的恰好石山看守所的所長是魏秦軍的戰友兼同學我也碰巧見過幾次喝過幾次酒於是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後就和酸菜一起來了。
「就是他?」看著對面鐵柵欄後面的星落塵酸菜有些不相信。「沒帶錯人吧。」
「好像就是他……」
如果不是之前在體育館裡見過真容一面我還真的不大敢相信面前這傢伙就是開車叫人來爆我頭的龍城老大。這不過幾天的時間這傢伙好像已經在這裡被關了幾十年了一樣。曾經梳理得很好的頭亂如雞窩眼睛裡滿是血絲卻又黯然無光神情呆滯又萎靡地坐在小板凳上哪裡有半分在遊戲裡叱吒風雲騎著骷髏馬到處衝殺砍人那威風凜凜的風采?怎麼看都像農村裡偷電纜被抓的小蟊賊。
「……你們有沒有吃的?給我點吃的……」
星落塵這開口的第一句居然是這話讓我們兩個一怔。酸菜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這看守所虐待犯人?」
剛才星落塵並不是自己走進來的而是被另外兩個犯人給架著來扔在這板凳上的加上這一句地腔調聲音有氣無力似死非死和內容很是應景。難怪酸菜大姐要誤會這處置階級敵人地地方是和山西黑煤窯一樣了。我連忙糾正她的錯誤看法說:「不會哦什麼虐待別亂說……可能只是站小間站成這樣的吧……還有這還沒過法庭審判不叫犯
疑犯……」
所謂站小間就是把人關在一宛如廁所的小黑屋子裡。雙手銬在一起吊在上面讓人不能坐不能躺最多只能半蹲然後讓你就這樣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地方裡站個一整天。這既沒打又沒罵從本質上來說只是和小學裡老師教訓學生一樣的罰站所以肯定不能算虐待的。這乃是全國廣泛採用地教育方式絕非我們這裡本地的特產。
罰站雖然好像並不算啥但一連站個一整天的話也能把人地雙腳站成象腿所以星落塵沒力氣走路乃是常情而且只是站小間。是享受不到睡刑床那樣有人餵水餵飯地高級待遇的。
「我車裡好像有一包小樺的署片還有瓶礦泉水你幫我拿來給他。」星落塵地聲音和眼神楚楚可憐。把酸菜大姐的母性激了點出來。轉頭悄悄對我說。
我不好說什麼只得照辦轉身出去拿了署片和水進來遞給星落塵星落塵拿出索馬裡難民的勁頭和精神來撕開署片扭開礦泉水猛吃猛喝。差點能把手指頭和礦泉水瓶子一起給吃下去。也多虧我們是所長讓進來的其他管理員自然不會多事來守著我們才讓這傢伙吃得稀里嘩啦。
「你們是誰?來找我幹什麼?」猛吃著署片的星落塵突然問。
我愕然和酸菜對視了一眼看來我拿署片地時候好像酸菜沒和他表明身份來意的樣子而且星落塵只看過我打著赤膊坐在那裡滿頭大汗地樣子現在可是威風凜凜正義凜然一身制服。自然沒認出來。
「她是酸菜我是猛獸。」頓了頓。還是我開口表明了身份。
剛聽到這兩個詞星落塵除了疑惑之外沒其他神色這幾天他的心思肯定已經和什麼遊戲裡的完全絕緣了居然很想了想才作恍然狀想起來了我們這兩個老對頭的樣子。
「我日你們兩個的祖宗∼!」星落塵恍然之後就是暴跳如雷居然勉力從小板凳上跳了起來手裡的礦泉水瓶子和署片就朝我們兩個扔了過來。「你們這兩個垃圾是故意來看我的笑話嗎?不是你們兩個垃圾我能有今天這場事?」
磅的一下礦泉水瓶子砸在鐵柵欄上我手一揮幫酸菜擋住了半袋土豆片。裡屋的門邊就有個管理的上半身聞聲支了進來朝星落塵大吼一聲:「你要幹啥?鬧啥鬧?還那麼囂張?還沒吸取教訓是不是?」
「沒啥沒啥……」星落塵馬上低頭縮腰腳支撐著一抖抖地坐回小板凳上比最老實的學生見眼光了老師還老實。
「沒事。」我對著管理詢問的眼光打個手勢管理就又縮回去了。
「這次算你狗運好……」星落塵狠狠地盯著我滿是血絲的眼睛帶著糞坑頭的老鼠一樣的怨念他好像根本沒想到我可以和管理打個招呼請再好好教訓他。「還有那兩個告密的傢伙……居然說是在和下崗工人打球讓我放心帶人去打……s的人都是***垃圾∼!」
那所謂告密的自然是指姜。上次被紀眼鏡蠱惑了出賣我們一次他的良心一直過意不去結果又被阿酷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悔恨交加之下來求我原諒剛好我也想好了這計劃自然就讓他去無間道了一把在我的遙控指揮下把出場時間地點都給星落塵安排妥當。我本以為這事只要我不說憑星落塵的智商情商根本不可能判斷得出來倒沒想過這傢伙倒會好壞通殺幸好現在看來他是沒什麼機會了。
「看過了看夠沒有?還看不看?」我問酸菜。就我個人來說這傢伙實在沒什麼看頭。
「唉我早說玩個遊戲而已弄那麼認真幹什麼呢。」酸菜大姐很語重心長地對著星落塵歎了口氣。
走出看守所上了車酸菜大姐這才從一直提著的皮包裡拿出一dV來關上看得我目瞪口呆原來她是一直在用這個拍著星落塵的樣子?
「不是我想要來看他他這傢伙有什麼好看的。是纖若羽聽我說了這事之後拜託我來拍下這傢伙的狼狽樣子然後傳回去給她看的。」
「日了。這女人也太變態了吧。」我實在是心悅誠服了那女人還會不會邊看邊喝酒門外再掛串鞭炮來慶祝
「這傢伙大概能在監獄裡關多久?你不擔心他出來再找你報復?」
「不擔心。買兇殺人再怎麼樣十到十五年是跑不掉的了。」我以專業人士的口氣幫法官預先下了判決實際上都是魏秦軍告訴我的。十年十五年之後他那組織部老爸都退休了他人也被關廢了還有他到哪兒去找我呢。
其實這罪名雖重如果按照他老爸的實力來拿出所有能量來想辦法找替罪羊改口供直接放出來也不是多大的問題。但聽說這一下牽連到他老爸也牽連得不輕只看他現在還在看守所裡罰站就明白了。
聽說當時星爸正關著手機陪省上來的領導視察工作接到消息著急瘋了的星媽直接衝到了市委找人被拒之門外之後開口大罵說星爸連兒子都管不好還管什麼人這兒子弄成這樣就是他平常不教育只知道塞錢打然後自己出去和女人瞎搞弄出來的……
結果可想而知星爸只氣得差點沒提板凳直接把這女人砸死在那裡。而且聽說這老子當官也是和兒子玩遊戲一個德性表面風光但暗地裡結的苦瓜不少牆還沒倒就有人在用力推了藉著這個契機什麼作風問題受賄嫌疑全部冒了出來能保住他那頂帽子不掉就是天大的運氣了。
「這事你就算處理完了吧?那你什麼時候上線?」酸菜大姐果然還是不忘這個。
「放心。這事我都能逢凶化吉解決問題現在更進階轉職成光榮偉大的人民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