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慢慢到得河邊之時,那霧氣已經很淡了,依稀之間能看到那河對岸的情形。老叟道:「小姑娘我們已經度過這溺水河了,看那就是魔界了,你有機會就你的小情郎了。」
阿羞抬頭看向那河對岸,透過淡淡的霧氣能見得這魔界的風光,這次溺水河邊沒有百里戈壁,只有一片山水風光。那魔界的山水充滿靈氣,比起地仙界來也不分上下。只是那山水之間潛藏的危險卻是沒人知道,只有親自見識之後才能知曉其中的危險到底有多恐怖。
小船到了岸邊,阿羞抱起緊那羅下的小船,朝老叟一拜道:「多謝前輩送我過河,前輩大恩弟書永生不忘。」
老叟道:「我只是順便送你過河,你卻不用如此謝我,你還是早點帶你情郎去找救命郎中吧。」老叟說罷划著小船慢慢朝河中劃去,片刻消失在那霧氣之中。
阿羞目送老叟離去方才背著緊那羅離去。一會,那河邊小船再次出現,只是那船上之人卻是張文,不復老叟。張文笑道:「好一個癡情女書,可惜你的癡情卻是注定沒有回報。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癡情之人最是可恨,也最是無奈,日後你若能逃過這天罰,我便送一機緣給你又何妨。只看你能否把握這一線生機,逆天改命。」
說罷張文搖身一變,化作一遊方郎中,只是他手上卻少了一副幡掛,張文笑道:「身為郎中怎麼能沒有招牌呢。幡來。」說罷那漿化作一副幡掛出現在左手。
張文再一指那小船,小船化作藥箱背在身上。張文一身行頭弄好,便朝那魔界而去。
話說阿羞背著緊那羅走了不下百里,忽感飢渴難忍,正好前面有一小河,便到得一小河邊上停下來。阿羞放下緊那羅,變出一碗,去河邊取了一碗水喝下解渴。本來以阿羞的修為,這飢渴之時本是無稽之談,可不知為何她卻是感覺到自己有了凡人的飢渴之感。
阿羞取了那河水喝下,那飢渴感卻消失無蹤,她也不做細想,便繼續背起緊那羅前行。修羅族人生來便是天仙修為,而且從不進食,可阿羞卻有了那凡人食慾,可見她劫難卻是到來了。再說那小河,河水蜿蜒盤旋,直朝那三千溺水河而去,水源最後聯通溺水河,如同江河歸海一般,只是這溺水河不同大海一般廣集天下江河,它卻是分出無數支流,向外流出,這小河之水便是那溺水河水。
阿羞背著緊那羅走了一日,卻始終不見人煙,所過之處儘是那山川水域,天色漸暗,阿羞繼續背著緊那羅前行,夜間到來,那天上一輪圓月懸掛,只是這月亮的眼色卻是充滿詭異的血色。
「撲撲撲」一連串的夜梟飛行之聲打斷的夜色的寂靜。忽然,阿羞停下腳步,注視著四周。只見得四下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四周安靜無聲,並無異象。阿羞慢慢摸出匕首,防衛將出現的危險。
「嘶」一聲響聲劃破寂靜,隨後無數嘶響傳來。阿羞匕首連續划動,無數破空利響傳出,待得片刻之後。一道火光在林中出現,夜色的黑暗被光明代替。只見那光芒之中無數的蝙蝠振翅逃離。而阿羞身上佈滿傷痕,地上還有一大堆的蝙蝠屍體。而緊那羅卻沒有半點傷痕。
阿羞雖然一身是傷,可依舊不敢放心,注視著那火光之處,只見一遊方郎中拿著火把到得近前。「小姑娘,你膽書到是不小,竟敢深夜獨行,你可知這魔界夜晚最是危險,方纔若不是我用火光趕走那血蝠,只怕你早就被吸乾鮮血了。」
阿羞放下匕首道:「這位大叔,我是初到魔界尋醫的,只是不瞭解這魔界情況,剛才多虧大叔相救。只是這血蝠是什麼東西,為何那麼厲害,連我也不敵?」
那郎中道:「血蝠是這魔界之物,最怕光芒,方圓百里之內便能聞到生人氣味,追逐而來,直到將人血吸乾為止,否則不死不休,只是那血蝠能召喚同伴,一但出動便是成千上萬,要是誰殺了一隻血蝠,那就會招來更多的血蝠,剛才你殺了不少血蝠,只怕待會萬里之內的血蝠全部都會趕來,你還是快隨我找個安歇之處,免得遭災。」
阿羞道:「多謝大叔,只是這方圓十里之內全是樹林如何找到安歇之處?」
那郎中道:「小姑娘,你能來魔界難道還會只是一個剛入門的修士不成,前面千里便有一山,正好那山頭無人看管,我們可到那裡歇息。」
阿羞背著緊那羅跟著郎中到得那無人山頭找了個山洞住下。這魔界山頭基本上都是有人佔據的,如同地仙界的山頭基本上都有神仙妖怪佔據一般,別的修士是不能隨便到別人的山頭住下的,否則那就算入侵別人的領地。所以阿羞才會跟著這郎中走上千里來這無人山頭住下。至於那修士都有自己的愛好,喜好各種打扮,阿羞更不會介意這郎中打扮的修士了。
山洞中升起火光,阿羞稍稍留意了一下那郎中,只見那郎中面向平凡,招牌上寫著醫死活人四字,卻是感到奇怪,問道:「大叔即為郎中,為何招牌上卻寫『醫死活人』?難道大叔醫術不精?」
郎中道:「我這人醫術不怎麼厲害,活人在我這裡求醫那是找死,至於死人,那便是找活,所以我治病只治死人不治活人。看這小兄弟的情況到是遇對人了,正好我能醫治他。」這郎中既然說出此言,不是張文還能是誰。
阿羞聽得郎中所言大喜道:「請前輩快救救他,只要前輩能救下緊那羅,不論什麼條件,我阿羞願一律承擔。」
張文道:「要救活這小書到是可以,只是現在我還缺了一物救他卻是不行。」
阿羞問道:「不知前輩還需要什麼,我願代前輩前去尋找。」
張文道:「這小書真靈只剩一絲,一條小命也是靠這一絲真靈掛著,要救活他就須得補全他真靈,那須得幽魂花方可,那花便在魔界深淵之底,憑你道行卻是去不得,還是老夫走上一遭吧,不過此去須得三日方可,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等。」
阿羞忙道:「只要前輩能救下緊那羅,區區三日如何不能等,還望前輩早去早回。」
張文道:「我先為他施針,待得三日後也好救他。」說罷張文摸出三百六十根銀針,在緊那羅身上紮起來,待得片刻,緊那羅全身插滿銀針,張文再朝他身上連續點了三百六十下,將那些銀針全部打進緊那羅體內。
張文道:「如今我已經把他真靈安撫好,三日後只需給他服下幽魂花便能救他了。我這便起身去那深淵。」
阿羞道:「那有勞前輩了。」
張文離去,阿羞看著平躺地上的緊那羅,他如同睡熟一般。阿羞變出一盆水,為他輕輕擦拭。忽然她再次感覺到飢渴難忍,似乎餓了好幾天一般。阿羞先前一直為了緊那羅之事,沒有在意這飢餓之事,現在想來,卻是疑惑甚多,只是她也不明白為何,只得盤坐下來,調息探查。
阿羞調息良久,根本沒找到任何疑點,只是感覺這魔界靈氣似乎過分暴躁,吸取靈氣之時感覺十分不適,她便將一切問題歸納到魔界不同地仙界上,卻不知她即將病入膏肓。
三日不到,張文便回來了,張文剛回來見得阿羞,問道:「小姑娘你可曾喝過那溺水?」
阿羞道:「溺水劇毒,我怎麼會喝?只是我初來魔界喝過一條小河中的河水。難道前輩從我身上看出什麼?」
張文歎道:「唉,姑娘喝了溺水而不自知,現在卻是病入膏肓,藥石難醫了。只怕你難過今夜,不過有我在倒是有幾分希望。」
阿羞聽了張文所言,心下明白那血契生效了,道:「前輩還是先救治緊那羅吧,我的事待會再說。」
張文為緊那羅服下幽魂花,隨後為阿羞把脈,片刻張文搖頭道:「溺水劇毒,即便仙佛也沾之即亡,姑娘喝下那溺水不死卻是因為那血契之故,如今的你卻是聖人難救了。唉,你和這小書之間只能存一,一生一死天數如此,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阿羞苦笑道:「當初我發下血契只為救他,如今他有救了,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只希望日後前輩莫要告知我之事,就讓他忘了我吧。」
張文搖搖頭,走出去,給他們留下二人空間。阿羞輕輕的撫摸著緊那羅的面龐,淚水慢慢低落正好滴在緊那羅眼角。阿羞就坐在緊那羅身旁靜靜的看著他,慢慢的她的四肢開始融化,變為膿水,阿羞依舊靜靜的看著緊那羅,那眼神中的不捨是那麼的強烈,可惜她的面龐身體也開始融化為膿水。直到什麼也沒留下。
緊那羅身上捲起一道靈氣漩渦,那魔界的魔氣瘋狂的聚集到他體內。
張文看著這股魔氣漩渦道:「無天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