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不見,張原難免有些感慨,再次見到農馬時,他自己的反應也出乎自己意料的冷靜,是因為農馬給他帶來了萬事可解的感覺呢,還是農馬的氣勢將他所震住,他自己也無法理解這種感覺。正當書生張原沉思之際,農馬一聲問言打斷了他的思路:「書生,你說說,這個『聖主軍』你面前瞭解多少?」「啊。」書生張原宛然回神,在心中稍微整理一下後,回答道:「這個神秘的『聖主軍』大概是從五年前開始冒出來的,其勢力增長之快,實在正邪兩道中前所未見。根據弟子們的回報,這支『聖主軍』找咱們旁脈趕屍人的麻煩,似乎是為了某種目的。另外,根據混進去的弟子回報,『聖主軍』兩個神秘的領頭人物,其中一個使用的招數功法,跟『苗司派』的功法十分相似。」「現在,他們確切的人數小生還不清楚,但依小生認為,『聖主軍』的人數絕不會只有五千人那麼簡單。而他們現在盤踞在『苗司派』,那裡離咱們這裡不過兩天路程,領王回來的消息,恐怕也會在這兩天傳遍天下,到時『聖主軍』一定會有所動作,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小生不得不提醒領王,這事得早日決定。」「嗯。」農馬一聽就明白了,張原的話不但包含著許多訊息,且從他話中不難猜出,在旁脈趕屍人中,也有「聖主軍」的臥底。「知不知道,這支『聖主軍』的人都使用什麼功法?他們能一路擊垮咱們各路的旁脈趕屍人,說明這支『聖主軍』的成員實力都不低,咱們要討伐他們,就得知己知彼。如能找出他們功法根源,我想這支『聖主軍』的來龍去脈,就會一清二楚了。」農馬每個問題的直點關鍵所在,眾人聽著,無不覺得希望大增。書生張原聞言暗想:「這個倒是沒怎麼注意,唉,想不到這麼重要的事,我竟忘了叫人去調查,真是失策啊。」農馬瞥了張原一眼,見他皺眉不回答,立刻明白張原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書生,你馬上命人去調查這件事,另外,既然我回來的消息遲早會洩露,乾脆你就昭告天下,並且廣請帖,將咱們的事情詳細說出來。看看能不能請到一些人來幫忙。」莫小靈聞言一皺眉,農馬的意思是想多叫些人來幫忙,這個辦法固然不錯,這樣既可以大大增加己方實力,又能增加己方的勝算。可是,旁脈趕屍人在趕屍界中也好,在正道中也好,說句好聽的,那就是一支正統趕屍人的旁脈。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一支邪魔外道的另類趕屍人隊伍。即使農馬號召力大,但以旁脈趕屍人的名聲,估計到時也沒有幾個人願意前來相助。莫小靈沒有將這個想法說出來,因為她知道說出來也沒用。但是,她的想法到了後來,卻是錯誤的。就在農馬跟書生張原等人細談討伐細節時,在「苗司派」門派裡的花園一處不易察覺的假山前,一個身著一身藍色衣服的蒙面大漢正站在假山前,他左右看了一眼,確定四周沒人後,一手輕輕按在假山上一處凸起處,立時間,假山出「喀吧」一聲響,在假山中間,露出一個洞口出來。藍衣大漢走進去後,又不知按動了哪處地方,小洞口再次挪動,關閉了起來,從外頭看,根本看不出這個假山會有這麼一個秘密的洞口。假山內洞道只容兩人並肩走過,在洞道四周,每隔五步就掛著一盞油燈,這時漆黑小山洞中唯一的光源。藍衣大漢對這裡似乎相當熟悉,他走到洞道盡頭處,伸手在牆壁三處地方按了一下,頓時只見牆壁突然翻轉開來,往裡頭一瞧,裡面是個頗大的密室。藍衣大漢剛走進去,旁邊就響起一把聲音:「師父,你來了。」順聲一瞧,在密室左側,有一個身著一身灰色衣服的蒙面大漢正在翻滾著燒紅了的鐵條。在灰衣大漢後方,一個人被掛在牆上,這個人渾身上下不但捆綁著手臂粗的鐵鏈,且四肢皆被指粗的鋼釘釘在牆上。他渾身上下衣服破碎,身上儘是掛著密密麻麻的傷痕,有些看起來是燒傷,有些傷看起來像是鞭子抽出來的,還有些傷,看起來是用那個灰衣大漢手中那條滾紅的鐵條造成的。這個人披頭散,一臉憔悴,兩眼無光,從他奄奄一息的氣息中可以看出,他正被眼前的灰衣大漢折磨著。這個人,只有是參加過當年的正邪大戰的人都知道他,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曾經令天下為著震撼的人物,他,就是跟著農馬一樣失蹤了五年之久的——鬼尊!鬼尊到底為何落得這麼個下場,暫時還不得而知,但他眼前這個灰衣大漢的身形,卻跟當年在千鈞一之際救走他的那個神秘大漢很像。藍衣大漢點點頭,說道:「怎麼樣?今天他還是不肯說嗎?」「是啊,這個老王八,想不到嘴這麼硬,怎麼折磨也不肯說出『鬼天衍』的使用方法!」灰衣大漢咬牙切齒說道,看樣子,他對鬼尊的強硬也有點無可奈何。藍衣大漢並不意外,這種事情,他已經司空見慣了,只見他走到鬼尊身前,一手抓住鬼尊的臉龐,嘿嘿笑道:「鬼尊,當年你或許是邪道中一人,但現在時過境遷,天下早已不是你稱雄的天下,現在外面的人,幾乎已經將你給忘記了,你這個老傢伙已經過時了,識相的話,就把『鬼天衍』的使用方法說出來,本聖主會給你個痛快。你可以放心,以前你那未完成的心願,本聖主一定替你實現!」鬼尊沒有抬頭,也沒有看藍衣大漢,他動動嘴唇,似乎連說話也覺得吃力:「你……你知道……本尊的願望……是什麼嗎?」「哈哈哈,本聖主自然知道,當年你搞出那麼大的事,無非就是想一統正邪兩道,哈哈,可惜,你還不夠狡猾,那個最後慘死的苗問也不夠狡猾,你們兩個只不過是愚蠢的人罷了,這個天下,唯有本聖主才能一統正邪兩道!」「嘿……嘿嘿……嘿嘿嘿……」聽到藍衣大漢的話,鬼尊就忍不住失聲大笑,他的笑聲,在洞中久久迴盪不止,聲音中儘是充滿了嘲諷之意。藍衣大漢被鬼尊嘲諷的笑聲氣得渾身自抖,終於忍無可忍:「夠了,你這個將死之人,還敢這麼猖狂,你就不怕本聖主立刻殺了你嗎?」聽到藍衣人的怒吼,鬼尊倒真的止住笑聲,這時,他緩緩抬起頭,看了藍衣人一眼,又低下頭,有氣無力道:「無知的凡夫俗子,本尊的願望,豈是你這種人所能勘破的。」「哦,那你倒是說說,你的願望是什麼?」灰衣大漢這時一把抓住鬼尊的散,將他的頭扯了起來,冷冷道。鬼尊冷哼一聲,並不回答。「混蛋,敢不回答老子的話,看老子不教訓你!」灰衣大漢盛怒未消,又覺得被鬼尊這個階下囚藐視,惱怒之下,他拿過燒紅了的鐵條,一把狠狠刺在鬼尊的手臂上。「噗嗤!」一聲輕響,鐵條頓時透臂而過,四周隨即散出一股刺鼻的燒焦氣味。鬼尊透臂之痛,灼熱之疼齊,立刻一聲慘叫:「啊……」震攝人心的慘叫聲久久迴盪在洞中,令人聽著也覺得有些痛!巨大的痛楚,讓已經奄奄一息的鬼尊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人就昏迷了過去。灰衣人還想繼續折磨鬼尊,以洩心憤,卻被藍衣大漢伸手攔住:「算了,今天多半也問不出結果,明天再審吧。你跟我來,為師有話跟你說。」灰衣大漢雖然還是有些氣惱,但藍衣大漢的話他不能不聽,也只得作罷:「哼,真不知道這個老王八是怎麼回事,當初抓住他後,一用他就馬上將『日月玉壺』的使用方法說出來,可魔器『鬼天衍』,他卻寧願頂著五年的折磨,也不肯吐出半個字,這個老王八,到底用意何在?」藍衣大漢若有所思,灰衣大漢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這個疑惑,也困擾了他好幾年,只是不知道這個老東西到底有何居心。留著鬼尊是個禍根,他早就想殺掉鬼尊,卻因為實在捨不得魔器「鬼天衍」就這般隨著鬼尊而去而遲遲沒有對鬼尊下殺手。說話間,兩人來到密室外,灰衣大漢往洞道另一處地方按了一下,洞壁立刻冒出一道翻轉過一半的石門。兩人推開石門,走了進去。這次的密室,是一間裝飾極為普通的廳房,平日裡,這裡就是他們師徒倆商量大事的地方。待灰衣大漢落座之後,藍衣大漢說道:「剛才咱們的探子來消息了。」「哦,什麼消息?」灰衣大漢很激動,早在十幾天前,當他聽到莫小靈那些人要去找農馬時,他就興奮難耐了。「探子說,農馬那小子,已經回到主堂了。那些人還真有本事,竟然可以找到他!」「真的?!太好了。哈哈,這個消息可真是價值連城!哼哼,農馬,這一次老子一定要跟你分出勝負來!」見灰衣大漢如此激動,藍衣大漢頓了頓後,說道:「你別以為擁有神器『日月玉壺』就可以鬥得過他,別忘記了,他可是擁有魔器『毒神索』,那可是連當年的妖魂都擋不住的厲害魔器,雖然你這幾年本事長進不少,但要跟相比,還是差了一截!」藍衣大漢的話重重打擊了灰衣大漢,實際上,灰衣大漢也明白這一點:「師父,你放心,就算弟子打不過他,弟子也有辦法抓住那個山尋找玄素真人,如果不出意外,這兩天為師派出去的人,也該回來了。只有抓住他們兩兄妹,接下來的就是抓住農馬那小子了。」「弟子明白,明天弟子糾集全軍後,立刻進攻旁脈趕屍人的主堂。」「不,這件事不急,以農馬那小子的性子,他一定會廣邀天下正道眾人,既然如此,咱們就等他們集合後在一舉進攻,省得以後咱們還要回頭逐個消滅那些正道中人,如不出為師意料,他們這幾天一定會有動作,為師因為告訴探子了,等他們全部集合後,就是咱們大舉進攻的時候。」說到這裡,藍衣大漢突然轉過話題,問道:「對了,那個夏方天如何了?他還是不肯合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