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嫣然的覺醒印證了農馬心中的想法,他心中大喜,一把拉住苗嫣然的手,接著手捏著法印,想把苗嫣然從法陣裡帶到陣外去。
「是誰?」苗嫣然正疑惑著眼前的景象,突覺有人拉住了她,不由警惕道。
「師姐,是我,放心吧,我是來帶你出去的。」農馬感覺到苗嫣然想甩開她的手,急忙說道。
「師弟?這裡是哪裡?」苗嫣然聽出是農馬的聲音,有些意外,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
「出去再說。」農馬說著,拉起苗嫣然就往陣外走去。
出了陣外後,苗嫣然這才知道自己原來是被困在一個法陣中,這時她也看到陣內的白曉婷和赤炎兩人還在摸著黑四處探索,瞧樣字子他們也遇到了跟她剛才相同的情況。
「師弟,白師妹和赤師弟他們這是?」
「他們被我所佈置的『五行黑罡陣』困住了。」
「啊?你為何要這樣做?」
聽苗嫣然問起,農馬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說到她情緒失控罵人時這一段,苗嫣然聽著臉色一紅,神情甚是尷尬。現在農馬這麼做,為的就是避免他們重新吵到一處,也只有一個個將他們救醒帶出符陣,才能妥善的化解此事。
「照你所說,我們都是被茅屋裡那些鏡子中所蘊含的邪氣侵蝕了才會變成這般模樣的?」待農馬講完,苗嫣然思索片刻後,問農馬道。
「沒錯,我想之所以我一人沒受到影響,是因為我擁有『靈陽氣』護身所致。因為這是我和你們最大的不同之處,所以剛才我用了『靈陽氣』增加你的自身上的陽氣,結果一試即成。」
苗嫣然與白曉婷和赤炎三人修煉的是丹田之氣,而農馬所修煉則是人體本身具有的三靈燈,這兩者不但本質上不同,而且意義上也不同。之前農馬苦思了一番,才意識到了這一點。
「真沒想到我們竟會在不知不覺中著了道,不知那個茅屋裡的鏡子到底是何人所有,如果那些鏡子流落了出去,那一定會禍患無窮。」苗嫣然雖然從小深受道術趕屍之法的熏陶,但依然還是輕易中了招,這裡面所意涵的可不止是鏡子的問題,更多的是製造這些鏡子的人是誰這個問題。
農馬跟苗嫣然也是同一個想法,比起鏡子,製造這些鏡子的主人更加讓人擔憂,他很清楚,製造這種邪惡東西的人絕不是什麼好人。
農馬點著頭,對苗嫣然說:「我先將他們兩人救醒了再說吧。」說著,他手捏印訣,踏步走進法陣裡,這一次他走到了赤炎身旁,趁赤炎看不到他,一手抓住了他的額頭。
赤炎這會還在摸索著,突然額頭被人用手抓住,他不由大吃一驚,雙手急忙抓住農馬的手腕,口中怒喊:「何方妖孽?竟敢偷襲!想死不成?」
農馬也懶得和赤炎廢話,趁著赤炎說話間,他把一股純正的陽氣輸灌到赤炎體內。赤炎大駭,急忙用力掀開農馬的手,剛想破口大罵,卻是渾身大震。好半天,只聽他喉嚨裡出「咕嚕」一聲,爾後打了一個冷戰,表情一下子從憤怒中轉變成茫然無措。
「師兄,師兄。」看到赤炎終於醒來,農馬急忙開口叫道。
聽到農馬的聲音,赤炎驚然環顧四周,尋著聲源處問道:「師弟?是你嘛?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師兄,我先把你帶出去,待會再說。」農馬說著,一手拉起赤炎的手,把他從陣內帶了出來。
兩人剛出了「五行黑罡陣」,迎面就看到苗嫣然走了過來。她來到二人眼前,瞧了瞧赤炎,又瞅瞅農馬,見農馬欲想開口說話,她搶先說道:「農師弟,讓我給赤師弟講吧,你先救了白師妹再說。」
農馬會意,點了點頭後,轉身又邁入法陣裡。
苗嫣然偷眼瞧了赤炎一眼,心中著實有些害羞,農馬這小子跟她講述事情經過時,沒心沒肺的把白曉婷所爆出來的赤炎喜歡她這一話題也一同講了出來。也許農馬只是把他們之前吵罵的話當成了兒戲,但是苗嫣然很清楚,雖然自己這三人中了邪,但可以從那些言語中看出來,這是平時各人想說而又不敢說的話。
「師姐,到底生什麼事了?」赤炎看著撲進陣內的農馬迅逼近白曉婷,側頭問了問苗嫣然。
苗嫣然驚覺回神,有些慌張:「啊我們到那邊去,我把事情經過講給你聽。」說著,她領著赤炎來到放置著「棺材包子」的桌子坐下後,把經過講了一遍。當然,其中她還是隱去了讓她害羞的話題。
農馬重新進到「五行黑罡陣「之後,他悄然來到了白曉婷身旁,看著白曉婷這丫頭現在一臉苦瓜相,他就有些幸災樂禍,他繞著白曉婷走了幾圈,時不時在她面前做個鬼臉,以宣洩這幾天來被她欺負的氣。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白曉婷雖然被法陣的力量所迷惑了,可是她頭上那條「黑蛟毒鱗」卻並沒有受到影響,小灰乃為罕見的靈蛇,蛇本來就不是靠眼睛來看東西的動物,所以「五行黑罡陣」對「黑蛟毒鱗」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農馬在白曉婷週身遊走著,加上他還不停的在白曉婷面前裝神弄鬼,這一下馬上引起了小灰的注意,小毒蛇本能感覺眼前這人對主人不敬,雖然可以從氣息中感受到這人是這幾天來常伴隨在主人身邊的其中一人,但是它為了維護主人的威嚴,這一次沒經過主人命令,張開小小的血紅蛇口,「嗖」的一聲就猛向農馬肩膀咬去。
農馬只要捏著手印,就可在「五行黑罡陣」裡視物如同陣外,小灰這一下突如其來攻擊立即把他嚇了一大跳,好在他還算身手敏捷,在千鈞一之際,險險的避了開去。
「黑蛟毒鱗」這一次的攻擊未果,它的身子立刻了白曉婷頭頂,從半空落到地上,落地之後,小灰急扭動身軀,折身游回到白曉婷身上。農馬一臉驚愕的看著「黑蛟毒鱗」,小灰的這一切動作都表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它可以在「五行黑罡陣」裡看到任何事物。
「真是離譜,一條小蛇竟然不受『五行黑罡陣』的影響,這次糟糕了,瞧它剛才的態度,如果我用手去碰白師姐的額頭,那它一定會毫不客氣的咬住我。真沒想到這條小蛇這麼厲害。怎麼辦?」看著小灰盤在白曉婷頭上不斷吐出血紅細小的舌頭,農馬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小灰,我是來救你主人的,你別誤會,你看你現在的主人渾渾噩噩的,她的本性已經迷失了,咱們必須幫她恢復過來,你說是不是?」思量未果,農馬只好同小灰商量起來,以求這條靈蛇可以放棄對他的攻擊。
看著小灰歪著小腦袋,也不理小灰聽沒聽得懂,農馬又說道:「吶,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我可要出手了,你可別咬我啊。」
說著,農馬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小灰,屏住了呼吸,緩緩伸出手來,試探著慢慢接近白曉婷的額頭。不久,他的手已經可以觸碰到白曉婷額頭前的頭,眼看著就要成功之際,小灰突然「噌」的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咬住了農馬的手背。
「哎呦,我的娘呀。」農馬實在沒想到這條毒蛇竟然真的咬住了他,這一下把他嚇得慘叫一聲,死命甩手把小灰給甩了出去。
他這一下動作大,又是不留餘力的甩手,沒想正好把小灰甩出了「五行黑罡陣」之外。小灰一落地,急向他們這變游來,農馬見機不可失,急忙用另一隻手按住了白曉婷的額頭,把「靈陽氣」灌入到她的體內。
等他完成動作之後,小灰也回來了。農馬害怕再被咬一次,慌忙縮回了手。這時,白曉婷渾身一震,從茫然之中醒了過來。
「啊?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啊,小灰,你怎麼了?」白曉婷剛一回神,立即被眼前一幕所震駭,此時小灰剛好從她腳下游到了她的肩膀上,白曉婷一見,不由奇怪道。
小灰彷彿就像聽懂了白曉婷的話一般,它把蛇頭一會對準站在白曉婷面前的農馬不停吐出細小舌頭,一會又側過蛇頭蹭了蹭白曉婷的臉龐,似乎就在回答著白曉婷的話。
白曉婷跟小灰相處了這麼多年,對於小灰的一切可謂如同己出,小灰這麼一做作,她立刻明白過來。只見她緊握起拳頭,暗中聚力,待氣力一足,突然掄起一拳向前擊打而去。
農馬這會正被小灰的動作所吸引,實在沒料到白曉婷竟會從小灰的動作中知悉了他所處的位置,白曉婷這一下的突然襲擊,讓他防不勝防,他就連反應一下也來不及,「碰」的一聲巨響,眼睛結結實實的挨了白曉婷一拳。
「哎呦!」農馬挨了這麼重的一拳,疼得他是哈腰直吸冷氣,那挨了打的眼睛更是酸痛無比,眼淚忍不住淌了下來。
白曉婷一擊得手,口中怒喊:「哪個活膩了的妖怪?竟敢在姑奶奶頭上動土,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打一場,快把姑奶奶從這裡放出去!」喊著,她腳下聚力,作勢欲將一腳向前踢去,把農馬嚇得是手忙腳亂,急忙喊道:「別別別,師姐,是我,我是農馬,是我啊。」喊著,他乾脆不等把白曉婷帶出去,慌忙打出幾手手印,在法陣裡把「五行黑罡陣」強行收了起來。
符陣一收,白曉婷立刻恢復視覺,她眼前重現亮光,一眼就看到捂著眼的農馬正站在她身前。「師弟,怎麼是你?我還以為是敵人呢,有沒有打疼你?都怪小灰,它告訴我說前方有敵人。真是抱歉。」
「唉,算了,是我自作孽,反正你也恢復過來了,沒事了。」農馬說著,把捂著眼睛的手放下,現出了青黑色的眼睛,這一次他可謂是好心遭雷劈,不但一隻手被小灰給咬麻痺了,還平白無故的挨一拳,真是欲語無言。
白曉婷一見農馬模樣,忽然「噗嗤」一聲,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苗嫣然和赤炎早在農馬收了「五行黑罡陣」時就走了過來,兩人一見農馬的模樣,也是忍俊不禁。農馬歎了口氣,無奈道:「看吧,這就是好人的下場。真是好心沒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