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涵瞧著農馬,靜靜站在一旁,農馬醒了過來,表示他已經克服了心魔,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許久,張小露忽然咳嗽一聲,漸漸醒了過來。一睜開眼,便看到農馬正擔憂的看著她。
「太好了,終於醒過來了。」見張小露醒來,農馬喜道。
「你你沒事了麼?」見到農馬眼神恢復了正常,張小露擔憂問道。
「沒事了,對不起。」
「你你的心魔已經消除了嗎?」
農馬看了看張小露,又瞧了瞧欲語無言的柳雪涵一眼,點點頭。
「公子,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你還是快些帶小露妹回去歇息吧。」柳雪涵說道。
「啊,是了,來,師姐,我們回去吧。」農馬背起張小露,對柳雪涵說道:「多謝柳姑娘幫忙。我們回去了。」說著,轉身就想離去。浮在空中的鬼魂看到事情總算結束了,紛紛從空中落下來,好巧不巧的,剛好落在農馬前面。
「媽呀!鬼啊!」轉過身的農馬入眼便是密密麻麻的鬼魂,嚇得他慘叫一聲,連連後退。
「你不是除去了心魔嗎?這膽子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見農馬還是這麼膽小,背後的張小露不滿得狠拍農馬腦袋。
「可是真的很把我嚇了一跳,這多鬼出來做什麼啊?」
「笨蛋,這還不是你搞得,快回去吧,剛才好像碰到傷口了。」
「是是。」
望著農馬和張小露遠去的背影,柳雪涵淡淡歎了口氣,轉身隱沒在夜空下。
一路上,張小露幾次想問個明白,雖然親耳聽到農馬叫喊著自己殺了親娘,不過她還是有些不信,思量再三,她問道:「師弟,你真的殺了你的娘親嗎?」
農馬聞言渾身一震:「你你怎麼會知道的?」他以為自己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事別人都看不到,是以對張小露的問話相當吃驚。
「我和柳姐姐都知道,你為什麼一年前要騙我和師父?」
「我」農馬知道張小露誤會了,他想了想,決定把事情都講出來。
聽完事情來龍去脈後,張小露不由感歎:「人生真是無常,就算你娘親不是你直接殺的,卻也死在你刀下,難怪你會把真相塵封在內心深處,這就是你的心魔?」
農馬點點頭,不再答話。
回到綠葉莊,張小露便把農馬抱到懷裡,即使農馬一路來沒說什麼,但是張小露很清楚,農馬此時內心的痛苦是她想像不到的,一年來他都活在自己所創造出來的記憶中,當知道真相後,任誰也會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農馬哭了半天才停了下來,他離開張小露的懷裡,擦了擦眼淚,說道:「天快亮了,師姐早些歇息吧。」
「等等,以後你打算怎辦?要告訴師父嗎?」
「還請師姐替我保守秘密,這事真相雖然與我一年前所說不一樣,但我爹娘爺爺的確是山賊所害。所以還是不要告訴師父了,至於以後?」農馬想了想,沉聲道:「報仇!」
「報仇?你不是已經殺了那個大牛和董山胡了嗎?」
「不對,當我處在幻境中時,我瞭解到事情並非那般簡單,這事一定跟那個丘野有莫大關係,我一定要找他算賬。」農馬咬牙切齒道。
張小露愣了愣,眼前這個農馬怎麼給她的感覺有些不同了,不過這也好,敢於面對自己,說明農馬已經成熟了不少。
「師父現在還未回來,鎮上生的事一定比料想中棘手,明晚我打算過去幫忙。」農馬接著道。
「啊,那你要小心點。」農馬這麼積極倒是出乎張小露意料,這要是放在以前,打死這傢伙他也不肯去。
按下農馬他們不說,阮秋章這會與眾人聚在「水仙樓」的大廳裡,眾人面面相窺,一語不,整個大廳靜得彷彿連針掉落在地也可聽得到。
程萬生看了阮秋章一眼,心說:「從未為見過秋叔的神色這般深沉,看來這次的事還真的很棘手。不知他想到法子了沒?」想到這,程萬生問道:「秋叔,我們該怎麼辦?」
阮秋章巡視眾人一眼,說道:「這次我們被敵人耍得團團轉,顯然敵人對我們的行動很清楚,不過敵人就算再狡猾,他也料不到已經露出破綻。」眾人聽著就是一愣,敵人露出破綻?什麼時候的事?自己怎麼沒覺?
阮秋章看了任天濤一眼,見任天濤一臉狐疑,又瞧瞧任天慈,見她沉思一會,突然一怔。像是想到什麼。阮秋章笑著說:「天慈是否想到了什麼?」
任天慈點點頭,說:「且不理會紅衣裙之事,單說紅衣裙出現的地點,在東區的南北兩區都出現了紅衣裙,而在南區,則是在我負責的南區出現了紅衣裙,但是卻唯獨師叔負責的北區沒有出現紅衣裙。」阮秋章聽著點頭不已,心說:「這女子以後會成為「青松門」獨當一面的人物。」
任天濤也醒悟過來,說道:「以紅衣裙的數量,對方一定不止只有一人在操控,即使本事再大,敵人也無法同時操縱三個軀殼假扮紅衣裙出現在三地鬧事。所以敵人至少有三人以上。」
阮秋章點頭道:「沒錯,加上這兩點,如果敵人是鎮上的人,那我們只要把目標集中在南區的北方就可以揪出對方。」
「怎麼?怎麼回事?誰呀?誰他娘的吃了豹子膽,把老子綁成這樣,快放開我。」正當眾人對阮秋章的話點頭同意時,一把粗獷的聲音響起。眾人不用看也知道,是楚新醒過來了。
雖然阮秋章已經替他解了法,不過眾人一想到昨夜被他攪得雞犬不寧,有心懲戒他,誰也不肯替他鬆綁。阮秋章也是對這傢伙頭疼,見無人起身替他鬆綁,他只好對兩個保安隊員說道:「你們給他鬆綁吧。」
兩個隊員一臉不願意,不過想到楚新怎麼說也是他們的上頭,自己得罪他也沒好處,只好走到被捆成粽子般的楚新前,替他鬆綁。
「他娘的,這是咋地,為什麼把我綁起來,我怎麼在這裡,紅衣裙呢?」繩子一鬆開,楚新立刻大聲嚷嚷。
程萬生臉色「涮」的一下子陰沉下來,對這楚新吼道:「你還有臉大聲叫嚷,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嘛?你們兩個帶著他到小山的家去,路上把事情講給這笨蛋聽,別在這裡打擾我們。」程萬生所說的小山,就是那個被楚新咬去大半鼻子的保安隊員的名字。兩個保安隊員道了聲「是」。帶著呆的楚新走了出去。
等楚新離開後,阮秋章說道:「敵人既然知道我們的行蹤,那我們就將計就計。」
眾人聞言立刻湊上前來,對著阮秋章的計劃連連點頭道好。
直到天色大亮,眾人才商議完計劃,各自回去歇息。
萬山鎮的早晨是一天最熱鬧的時段,集市上,賣水果的,賣豬肉的,賣蔬菜的等等,人群來往絡繹不絕,到處是吆喝的叫喊聲。
在人群在,幾個眼色犀利的人混在人流裡,時不時的瞧一眼街道口的一家小檔口。這家檔口正坐著幾個人,喝著熱騰騰的豆腐,一旁招呼的,正是鄭郜天夫妻倆。
這幾個盯著他們的人是阮秋章叫來的保安隊員,他們的任務,就是緊盯住鄭郜天夫妻倆。
時間飛快流逝,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開始收起檔子,帶著一天的辛勞所得,笑著回家去。
太陽逐漸西下,鄭郜天夫妻這時也開始收起檔口,準備回家。幾個人一見,互相打了個眼色,其中一個點點頭,立刻離開集市。
在「水仙樓」的樓上,十幾人聚在一間客房裡,阮秋章和程萬生坐在桌子中央,正對著幾個人指點著什麼。這時,有人敲響房門,一個保安隊員起身開門一看,門外正是那個回來稟報的人。那人一進房門,說:「道長,鄭郜天夫妻回去了。」
阮秋章聞言一拍桌子,說:「好,大家記住了,照著計劃行事。」眾人立刻站起身,分工行事。
就在這時,店小二進來說道:「道長,外面有個年輕人說要見你,他說是你的弟子。」阮秋章笑道:「快讓他進來。」他會這麼高興,那是因為農馬來這裡就表示他很有可能消除心魔成功,即使不成功,只要他平安無事那也是好事情。
任天濤和任天慈見到阮秋章喜形於色,好奇問道:「師叔的弟子想必也是個本領高強的人吧?怎麼之前沒有帶他一起來。」阮秋章聽著就是「噗嗤」一笑,說:「我這弟子本事平平,而且毛病還不少,這次就讓他和你們一起行動,你們可要好好指點他。」
任天濤對阮秋章的話並不相信,阮秋章年紀這般大,收的弟子也該是個上了年紀的人,與他們相比起來,自己這些晚輩哪敢對他們指點一二,自己還想請他指點呢,現在怎麼反了過來了?
正說著,農馬進來了。任天濤兄妹一見,愣上好半天。這就是阮秋章的弟子?怎麼比他們還要年輕,阮秋章不是開玩笑吧?
農馬對著阮秋章行了一個師門禮,說道:「師父,弟子來幫忙了。」
阮秋章點頭道:「你師姐呢?還有你心魔怎樣了?」
農馬回道:「師姐那都安置妥當,弟子的心魔也在昨夜成功消除了。」
阮秋章聞言哈哈大笑:「好,好,不愧是農志剛的兒子,竟可一人就消除了心魔,好啊。」農馬心說:「慚愧,有柳姑娘幫忙。而且最後若不是張小露與柳姑娘兩人的叫聲驚醒了我,這次怕是再也見不到師父您了。」
「你過來,我給你介紹兩個人。」阮秋章說著,指了指任天濤,說:「這位是「青松門」任天濤師兄。」接著又指指任天慈,說:「這是天濤的妹子,任天慈師姐。」
農馬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鄭重的介紹人給他認識,不由心中緊張,行禮道:「任師兄,任師姐,師弟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