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想想當初,被匈奴人打的抬不起頭來,個個面色慘然淒淒,經過這段時間的操練休養,終於把大傢伙兒的心氣兒提起來了。如此的積極場面怎麼能不讓他高興萬分?哪裡有生氣的道理?看眾人皆都一臉不忿的模樣,他心中終於踏實了,醞釀了這幾個月,就是為了等到今天啊,雖說他臉色依舊笑吟吟的不動聲色,但內心實在是如同火煎,寢食難安,平常的放蕩形骸,只不過是給人一種假象罷了。襄平城內,有得是倭人和匈奴人的內線,想必,這段時間自己的表演,早已呈到敵人的案幾上了。老子這幾個月的心血,果然沒有白費。
一會兒功夫,白蒼蒼的公輸武和仙風道骨的李少君悄然來到。隨著他們來的,還有東方朔、胡慶魁、忠勇王等人。
劉三讓他們分坐兩旁,揮退了樂府的優伶,讓人擺上令箭印綬等一應事物,須臾的功夫,所有中軍帳所需的東西一應俱全。
「東方朔聽令~!」劉三一改先前的慵懶,冷聲吩咐。
「老臣在!」東方朔被劉三少有的正經嚇得急忙應卯。
「你與忠勇王叔坐鎮襄平城,帶領五千兵馬備好強弓硬弩及投石機嚴陣以待。隨時聽候調令!」
「喏!」
「荊浪何在?」劉三繼續道。
「微臣在!」荊浪一激靈,急忙站起身來大聲回答。
「命你帶領三千騎兵,攜帶硬弩朴刀強攻匈奴大帳,記住,樸一交手,一擊即退,不可戀戰,切記許敗不許勝!無比在兩個時辰以內,把匈奴人引誘至新昌、無慮之間的窪地,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兩個時辰內必須完成,否則軍法從事!」
「啊!」荊浪愁眉苦臉的道:「殿下,怎麼又是讓我打敗仗啊,這幾個月微臣斷斷續續的打了幾十場敗仗了,現在我的手下見了匈奴人,腿肚子就打哆嗦,跑的比兔子還快。殿下,你就饒了我吧。」
劉三呵呵一笑,「要是交給別人,匈奴人還不會上當,只有你去,他們才會上鉤的,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啊。」劉三歎了口氣,不放心的繼續叮囑道:「這誘敵深入,擺明了是給敵人放餌,此去萬分凶險,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殿下!」荊浪聽得劉三關懷的語氣,雙眼頓時紅了,哽咽道:「放心吧殿下,從濟北郡時,微臣這條命早就沒了,是殿下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微臣花言巧語不再多說,請殿下看我的表現!」
「好!」劉三大手拍在桌上,激昂的大聲道:「你只要完好回來,本殿下定要包你做車騎將軍食三千戶,封遼東侯,立此為誓,絕不反悔!」說完拾起一隻箭矢,咯的一聲一折兩段,擲在地上。
「殿下……」荊浪激動的不能自己,雙膝跪倒以頭觸地,大聲嗚咽道:「微臣必效死力,請殿下放心!」
「好!」劉三欣慰的點了點頭,「起來吧!」
「是,殿下!」荊浪擦了擦眼中的淚水,倔強的退到一旁,氣勢卻比剛才更加凌厲了。
「鐵柱、夏柯!」劉三繼續吩咐。
「俺在……」
「微臣但憑殿下吩咐……」
劉三欣慰的點了點頭,「你們二人各率領兩萬步卒,全部攜帶朴刀硬弩,趕在敵人進入窪地之前,就地埋伏。讓公輸武和李少君協助你配置投石機和移動大弩,形成一個巨大的口袋,靜待匈奴人自投羅網!」
「俺知道咧……」鐵柱高興的咧著嘴,大聲的咋呼道:「俺就知道殿下蓋世無雙,一定不會頹廢滴,誰要是再說殿下窩囊,俺捏了他的軟蛋!」
「各位……」劉三掃了一眼全場,「還有補充的嗎?」
眾人齊聲答道:「殿下事無鉅細,微臣等佩服萬分!」
劉三哼了哼,不置可否,慢慢繼續道:「胡慶魁將軍,你帶領八千騎兵,在沃沮城前方三十里處紮營,務必給他們施加壓力,讓他們不敢去窪地救援!」
「老臣謹遵殿下吩咐!」胡慶魁傷情好了很多,現在也是精神抖擻憋足了勁頭要給敵人個下馬威。現在殿下安排他這個任務,雖說不是和匈奴人作戰,但是心底裡也滿足了。
劉三這時又讓家丁拿來一份羊皮的地圖,在桌面上展開,用食指指點著喃喃自語,「經過這段時間的麻痺,匈奴人定會尾隨追擊,荊浪與他們交戰數和,換了個長敗將軍的封號,大意下一定會把他們引入窪地,在這個口袋裡,他們騎兵的優勢將不復存在,糜爛的窪地寸步難行,要想蹦躂出來,唯一的出路就是北上清川江南岸……好!南岸……」劉三眼前一亮,對著隊伍最末尾的周厲道:「你就帶一千人攜帶大批的手持火藥彈和腰刀,與我埋伏在清川江南岸的斜坡上,恭候匈奴敗軍的到來!」
「尊殿下令……」一臉粗獷的周厲抱拳大聲遵命。
劉三抬頭看了看天色,下了最後一道命令:「二更造飯,飽食後三更出!」
「喏……」眾人齊聲答應。
「成敗在此一舉……」劉三抬頭望著蒼穹,眼中藏不住的犀利漸漸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