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劉三支著下巴頦在轎子中為自己的小命愁眉苦臉時,一蚊聲細語傳入他的耳內:「殿下,有刺客。小心防備!」
「刺客?」劉三一激靈,媽的老子還沒死呢,這是誰迫不及待的就準備送老子一程?
也許是示警來的有些晚了,也許是那刺客來的迅捷無比。劉三剛生了警惕之心,只聽外面咄咄幾聲,尖銳無比的利刃直透軟轎,向著劉三的而來。
劉三大驚失色,媽的,還真敢要老子小命?無奈之下,劉三急忙俯下身子,幾把同一方向來的匕堪堪擦著他的腦門倏地飛過。巨大的力道硬生生的把轎子射了個對穿。
平時嘻嘻哈哈,關鍵時刻,劉三絕對不含糊,笑話,自己的小命受到威脅,就是八輩子的潛力也得挖掘出來,何況劉三也不算是弱者。躲過一撥飛刀後,劉三彎著腰一腳把轎子踹的四分五裂,整個人從轎中飛了出來。要想死也得四個明白,起碼不能躲在轎子裡當了糊塗鬼。
當街站定後,劉三這才現,他倒是完好無恙了,抬轎子的轎夫就慘了,出了打頭的三個沒受傷之外,其餘的幾個皆都躺在地上痛苦的哀號,被飛刀射中的傷口不斷的有黑血噴湧而出,眼看就是不活了。
飛刀有毒?
劉三隻覺得腦門嗡嗡作響,丫的要是蹭破點皮,老子這條小命也得交代在這裡。設身處地,劉三覺在,現在處在一處較為偏僻的大道上,四周有些荒涼,確實適宜於干刺殺的勾當。關鍵時刻,劉三才覺睡妮的重要性,只見她衣袂飄飄,像是那天上的仙子一般,踩著路邊的灌木叢林,虛浮著腳步,就像騰雲駕霧一般,猶若流星閃電,箭一般的射向那前方狂奔的人影。
他***,劉三看得直咂舌,這睡妮還真不是一般的牛,週身就像是一團輕飄飄的棉花,沒有絲毫的重量一般,幾個起落飄然若仙,連追人都追的那麼瀟灑從容。
太子府邸的侍衛素質,當然不是蓋的,那幾個轎夫也不是易於之輩,除了不防備被偷襲致死的那幾人外,其餘的皆都抽出埋藏在轎中的長刀,呼啦啦把劉三圍在正中,對四周警惕的打量著。敵暗我明,這是最好的方法,睡妮和淳雪兒猶如流星趕月一般,一前一後的去捉拿刺殺的刺客。荊浪和一干轎夫充當護衛職責。久違的訓練,關鍵時刻凸顯無疑,他們不會蠢的跟著去抓人邀功,而是非常訓練有素的護衛著劉三,免得被人調虎離山。
荊浪的一張小臉嚇得慘白無比,這出來看病,可是他的主意,如今殿下險些被刺,他是要擔待很大的責任的。
劉三擺擺手示意無妨,大風大浪見的多了,豈能被這幾個不入流的刺客嚇得屁滾尿流,那不是他的作風。、
一會兒功夫,睡妮和淳雪兒去而復返。兔起鶻落,來到劉三跟前。唯一不同的是,睡妮的肩上,扛著一個店小二模樣的漢子,雙臂無力的耷拉在睡妮的胸前,來回晃蕩,腦袋低垂,如雲的秀披散開來。
睡妮也不客氣,啪的一聲把刺客,扔到劉三跟前,淡淡的道:「刺客一捉到,是殺是剮,請殿下吩咐。」
「小妞兒?」劉三一看地上半死不活的刺客,就直接判定了她的性別。因為刺客胸前那兩團粉嫩的肉團太明顯了,對襟半敞的胸前那波濤洶湧,像是呼之欲出一般。
劉三歎了口氣,自語道:「這小妞兒倒是長的有些妖艷,快趕上蒼空井了,把她綁起來,帶到忠勇王府,我要親自審問。」
睡妮嗯了一聲,罕有的出聲道:「這女子武功不似中原一脈,好像是東瀛倭國的忍術,收拾她倒費了我一番手腳,等會審問的時候,殿下要小心從事。」
劉三示意道:「好,知道了。對了,荊浪你去查查今天四個城門是誰當值,媽的給老子叫來。」
「殿……下,末將保護不力,罪該萬死……」荊浪上下牙得得得的捉對打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抖若篩糠。
***,劉三笑罵這踹了他一腳,沒好氣的道:「趕緊給老子起來,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老子還沒死呢,你哭嚎個毛啊。」
被劉三踹了一腳,荊浪打了個趔趄,雖說臉上悲悲慼戚,但從眉梢上,早已看出他現在是如釋重負。急忙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屁顛顛的跑去城務司興師問罪去了。
劉三望著地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刺客,道:「走吧,回去。先把這個傢伙審審,看看到底是什麼來路。」說完,當頭帶路向王府而去。
淳雪兒和睡妮緊隨在後,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亦步亦趨的跟在劉三後面,生怕再冒出個刺客。
剩下的幾個轎夫,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兒,兩個人蠻橫的把地上的刺客和拖死狗一般拖起來,隨著三人尾隨在後。
到了王府,劉三迎面碰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曹征。從他口中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以張海濤和霍去病為的驃騎營,擊潰東沃沮城內的守軍,一路勢如破竹,把倭人打的哭爹喊娘,五萬守軍只跑了一萬餘人,其餘的全部被張海濤坑殺。自身東線一帶,張海濤的隊伍,也由八萬人銳減城六萬。
單單的看數字,劉三並沒有什麼概念,但是乍一聽雙方死傷六萬人,可以想像當時的戰況是如何的激烈。屍枕如山,血流成河。
***,劉三倒吸了口涼氣,這丫的張海濤還真是可儈子手,四萬人所坑殺就坑殺了。這其中的功勞,有很大部分要交到荊浪的手裡。因為上幾天的騷擾,讓沃沮城中的守軍成了驚弓之鳥,天天不斷的騷擾,讓他們疲於應付,因而一直沒法騰出手來去救援東沃沮城。還有胡慶魁手下的那些假裝投降的細作作怪,把本來清楚無比的情報,搞得頭昏腦脹。受了幾次損失的沃沮城倭人,倒是學乖了,勿論曹征和周厲、鐵柱如何謾罵,再也不敢露頭逞能了。又加上沃沮城牆高溝深,其內水源充足,能自給自足,城內莊稼遍佈,阡陌縱橫雞犬相聞儼然一個小型的社會。這樣的一個大城,圍困一年半載也傷不了人家半點皮毛。
「既然人家不上當,那就來硬的,」劉三冷著臉對曹征道:「一切都有東方先生做主,和東線的張海濤霍去病等人協商解決。反正整個倭人都窩在沃沮城內做了烏龜,現在東沃沮城落入我軍手中後,倭人已經是被斷了回去的路。我們就是困也得把他們困死在城裡。」
「遵命殿下!」曹征見劉三臉色不大好看,急忙把剛要說的話咽到肚子裡。
劉三見他欲言又止,歎了口氣,讓人拿來文房四寶,把將要說的情況寫在紙上,並且畫押蓋上大將軍印信,與大將軍印綬同時交給曹征道:「本殿下說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從沒有收回去的道理,我相信東方朔、相信張海濤和霍去病。把這個交給東方先生,讓他們通力合作,早日把倭人徹底消滅在長城一帶,快去吧,本殿下等待你們的捷報。」
劉三說的話嚴肅無比,聽口氣怎麼像是在交代後事?曹征捧著印綬仿若是捧著一塊燒紅的炭火,張了張嘴道:「殿下,這於理不合啊,微臣怕……這軍權一交出去,殿下……殿下……」
「來人。」劉三理也不理,轉過身去端起一杯香茗,抿了幾口道:「送曹將軍回去。」
說完,早有兵丁上前客氣的道:「曹將軍,請隨我來。」
曹征捧著印綬,眼含著淚水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劉三磕了個響頭,站起身來,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轉身大踏步的走出了正門。
一言一行,睡妮始終靜靜的站在一旁,見劉三如此乾脆利索的把權力交出去,罕有的開口道:「殿下魄力乃是我平生僅見,妾身也不由得不佩服。」
劉三歎了口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希望你不要把我的病情傳出去,否則對大家都沒有好處。」老子快找閻王爺嘮嗑去了,不趕緊把事情處理一下,要是到時候兩眼一閉,這遼東郡還不大亂?一旦倭人乘虛而入,那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萬死莫贖。
劉三的話語雖然透著威脅的意味,但睡妮權當沒聽見一般,淡淡的道:「那殿下是不是要妾身把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都殺了?」
我擦,這丫的老娘們夠狠,劉三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死我一人還不夠嗎?還要出現無謂的死亡。我於心何忍。」
睡妮輕輕點了點頭,「殿下宅心仁厚,妾身佩服。只是那大牢中的刺客,殿下是不是該去審問一下。」
劉三搖了搖頭,吐出口氣,道:「放了吧。」
「放了?殿下你知道此女武功著實不凡,你不怕她再次刺殺你?」
劉三轉過身來,苦笑的對睡妮道:「恐怕用不了她來殺我,我就早早的去底下報到了。」
睡妮眼眸一暗,黯然道:「殿下不是求了那黃半仙的上古之藥方麼?怎麼還如此頹廢?」
劉三呵呵一笑,擺了擺手:「我只不過是在安荊浪等人的心罷了,讓前輩來說,這痢疾之疾,可有治癒的藥方?」
睡妮愕然而望,良久歎息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