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先生!」劉三驚喜的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在這裡擺攤賣起了刀削面?」
東方朔搖頭苦笑,「還不是因為你府中的那個苗女,她在這裡我就是露面也不敢啊,只好喬裝成賣面老漢,幸好這只第三天就讓我見到殿下了。」
「苗女?」劉三奇道:「什麼時候東方先生也怕淳雪兒那丫頭了?你們不是好好的嗎?」
東方朔微笑道:「我不是說她,而是說那個『睡妮』。殿下也不知道從哪裡把她給請出來了。殿下還真是有本事啊。」
「怎麼又是她?」劉三隻覺得頭大無比,為什麼那個睡妮居然讓刁蠻狠辣的淳雪兒畏懼如虎,現在又讓一帶鬼才東方朔避之不及。
東方朔見劉三似乎是不知道睡妮的來歷,奇怪道:「殿下不知道苗疆睡妮?」
「本來不知道,現在知道咯,其貌不揚的一個中年婦女怎麼會讓你如此忌憚?」
東方朔呵呵一笑,拉過一張凳子招呼道:「來來,殿下,咱們坐下細說!」說完,把賣面的幌子摘下來,澆滅了爐火乾脆打烊。
沏了杯茶,劉三與東方朔相對而坐。慢慢聽他道來。
大約五十年前,苗疆出了個善用盅術的奇人,自稱三絕子。分別是擅長觀天象測凶吉、馴盅術和無上武功。憑借這三種本領,縱橫苗疆無敵手,同時也造化了苗疆數十萬的邊民,在苗疆擁有極高的威望,無論黑苗和紅苗,皆都尊稱他為三絕老人。他一生致力於化解黑苗和紅苗的時代冤仇,他在世時,黑苗和紅苗出現了罕有的四十餘年的和平時期。在他坐化望仙台之前,總共收了三個徒弟,第一個教授盅術,第二個教授武功,第三個教授觀天象測凶吉。前兩種本領分別教授給了黑苗和紅苗的領公主,而觀天象和測凶吉卻交給了一個華夏族人。
「這三個徒弟應該還在人世吧?」劉三心中一動,插話道。
東方朔從緬懷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傷感的道:「大徒兒淳無影幾年前王盅反噬,已經不在人世了。二徒弟公羊萌在三十年前大秦國蒙恬攻打苗疆時不知所蹤,而三徒弟卻碌碌無為二十年,依舊一事無成。」
這三人既然師父如此牛叉,徒弟也肯定是名滿天下的人物,劉三心頭暗討。善於用盅,劉三沒有什麼印象,因為他從沒去過苗疆,至於蒙恬攻打苗疆是做那個的公羊萌麼!「你說的是不是睡妮?」劉三腦子靈光一閃。
東方朔默默點了點頭,「不錯,就是她。」
劉三嘿嘿笑著道:「既然東方先生對公羊萌如此忌憚,該不會你就是那三徒弟吧?」
東方朔苦笑道:「妖言惑眾數十年依舊一事無成,不是老夫還有何人?」
劉三哈哈笑道:「既然那睡妮是你的師姐,你就應該馬上相認才是啊,怎麼躲著她幹什麼?」
東方朔撚鬚搖頭道:「當年我東方朔也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少年風流,才惹下了這段孽緣,往事如煙,如今步入暮年,老夫也愧見故人啊!」
我擦!
劉三上下打量這東方朔,從依稀臉上的輪廓還能看出當初是個美男子。沒想到神神叨叨的東方朔,也有青澀少年時啊。「你該不會是始亂終棄吧?」
東方朔老臉一板,堅決否認道:「老夫絕對不是那種始亂終棄之人,只是二師姐生性喜靜,與老夫的好動性格格格不入,所以當初確實有些好感,但時間不長就分道揚鑣了。」
「因愛生恨?」劉三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八卦的潛質。
東方朔點了點頭,「自從老夫認清了自身的脾氣之後,就自覺的與公羊萌保持距離,豈料她非但不知道我的苦心,反而以為是大師姐從中作梗,但當時由於師父在世,她不敢過於放肆,直到師父仙逝,紅黑苗之間因草藥山生了衝突,藉著這個因子,二人之間因族群的分歧終於反目成仇。後來,老夫用盡了辦法,卻依舊無法令二女罷手,黯然神傷下出了苗疆,遊走於山水之間,沉溺於風景秀麗之處。後來知道了她們二人的結局,老夫也著實傷感了一陣。這次老夫去苗疆,就是為了祭奠逝去的師父,豈料回咸陽找你,沒想到卻遇到了她。」
原來如此,劉三終於明白了這一切,歸根到底,還是一個情字折磨人啊,這個東方朔看著如此聰明,卻沒有自己的灑脫和來者不拒的博愛精神,要是當初二女皆都收入房中,哪裡還來的這些糾結之事。
「對了!」劉三似是想起了什麼,出聲道:「那淳雪兒今天也嚷嚷著要趕走睡妮,該不會是她們也有什麼糾葛吧?」
東方朔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道:「雪兒就是我那大師姐的女兒。」
「怪不得都姓淳呢?原來是隨母姓!」劉三歎了口氣道:「這個睡妮是老將軍致仕之前,托付給我的,我總不能把她趕走吧!」
東方朔感激的道:「殿下不要煩惱,數十年前是老夫對不起人家,現在更不敢讓殿下趕她走了。她也是幾十歲的人了。跟著殿下,也算是個好歸宿。」
劉三呵呵一笑,擠眉弄眼道:「不如東方先生也跟著我去北疆殺倭人去得了,到時候近水樓台,我就做個和事老,把這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一併解決了,如何?」
東方朔悚然動容道:「殿下有此心東方朔感激不盡。這事在心頭壓了二十多年,始終是老夫的一塊心病,殿下的恩德,沒齒難忘啊!」
劉三嗯了一聲,「舉手之勞罷了。」雖然說是替他們解去多年的心結,但內心深處,劉三何嘗不是為了拉上這個多智近乎妖的東方朔,為自己去北疆作戰,多一些把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