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賺我便宜!」淳雪兒跳著小腳激烈的反駁。
「我有麼?」劉三的相貌是如此的和善敦厚,「我可不能把那東西割下來給你,再說了。軟了對你來說也沒用啊!」劉三一本正經的說來,敘述的有鼻子有眼。在淳雪兒即將被氣得昏厥過去時,劉三早已開了房門,騷然而去。
「劉三,你給我等著!」從房屋裡傳出淳雪兒那聲嘶力竭的不甘聲音。
劉三出了劉府,拒絕了趙水等人給自己安排侍衛跟隨的好意,自個兒順著渭水側的大道,信馬由韁。此處距離皇宮不過五百餘米的路程。
此時正是巳時,(相當於白天九點多),冬天這個時候,正是陽光明媚,買賣興旺之時。劉三被淳雪兒氣的連飯也沒吃。找了個乾淨的小攤,讓一戴著斗笠遮面的老漢下了一碗刀削面,美美的吃了一頓。咂巴著嘴裡的餘香,劉三心中感慨萬分,一個人清淨的日子越來越少了。動不動出門就是八抬大轎鳴鑼開道,僕人侍衛家丁呼啦啦就是成群成群的跟隨者,自己的身份上去了,反而自由卻越來越少了。小紅和雅兒她們因為有福記和石灰水泥的營生需要處理,所以早早的就走了。小月卻是整天介天不亮就去南山練劍,風雨無阻勤練不輟;反觀康寧卻是逛街的一把好手,又加上和楊兮若相交莫逆,肩負著尋找康影的重任,天天在外面利用各種勢力打聽。一家人忙忙碌碌,劉三這幾天的蜜月生活閒的蛋疼。
光光光……
幾聲清脆的鑼響。一個青衣高山冠的衙役瞧著銅鑼在前開道。幾個身穿皂衣皂袍的官家之人舉著尚黑色的大牌子緊隨其後。隔著三四步的距離,有七八個穿著匈奴服飾的彪形大漢一臉傲然的端坐在馬上,隨著開道衙役的呼喝。趾高氣揚的神采飛揚。那匈奴的馬兒,清一色的黑馬,體型龐大身上不帶半點雜色,內行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可多得的軍用戰馬。在那騎馬的匈奴人身後,是上百的匈奴人士卒,個個精神抖擻,一看就是萬里挑一的忠心護衛。
「這是怎麼回事?」劉三擱下筷子,對那麵攤的老闆詢問道:「不是聽說北邊大秦國還在和匈奴人打仗嗎?怎麼這些個兔崽子明目張膽的招搖過市,也太不把大秦國的人放在眼裡了吧!」
那麵攤的老闆戴著一頂寬大的竹子編織的帽子,相貌看不真切。只聽他呵呵一笑,道:「這些匈奴人能來到我們大秦的咸陽,還不是沾了張大人的光,聽說是來和談的。」
「和談?還張大人?」
那麵攤老闆呵呵一笑,捻著花白的鬍鬚解釋道:「張大人乃是張騫張大人,月前被陛下賞賜巡邊使一職位。派往匈奴之地談判,今兒個剛到咸陽,估計是先去萬國使館落腳。」
使者?談判?
劉三不解的道:「不是才走了半月多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那老闆呵呵笑道:「小哥這就不懂了吧,看他們的服飾,估計是南匈奴的人,居住在臨洮以西的積石山。」
「匈奴人還分南匈奴?」劉三被那老漢說的興趣大增。
那老漢呵呵一,:「我老漢在咸陽賣面,也有四十個年頭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月氏人、羌人、匈奴人等等。而這匈奴人又分南匈奴和北匈奴。二世皇帝十年,匈奴東部姑夕王等人共立虛閭權渠單于子稽侯柵為呼韓邪單于,擊敗握衍朐鞮單于,握衍朐鞮自殺身亡。都隆奇等人共立日逐王薄胥堂為屠耆單于,擊敗呼韓邪。此時呼揭王自立為呼揭單于,右奧鞮王自立為車犁單于,烏籍都尉亦自立為烏籍單于,是為五單于爭立時期。屠耆單于先後攻擊烏籍、車犁,烏籍、車犁皆敗走西北與呼揭合兵,呼揭、烏籍皆去單于稱號,擁車犁為單于,為屠耆所敗。呼韓邪乘機進攻,屠耆大敗自殺,車犁也率部投降,大概過了十年吧,呼韓邪兄呼屠吾斯自立為郅支單于,居東邊。屠耆從弟休旬王也自立為閏振單于。三世皇帝初年,閏振率軍東擊郅支,兵敗被殺。郅支乘勝擊破呼韓邪,據漠北王庭。呼韓邪單于南下便居住在積石山一帶,實力大為降低,既不敢得罪北匈奴,也不敢來招惹我們大秦國,一直七八年相安無事。後來郅支單于則率部眾退至中亞康居(今巴爾克什湖與鹹海之間,即哈薩克斯坦一帶)。所以老漢我敢肯定,這些匈奴人一定是呼韓邪單于的手下,定是來咸陽和我大秦國商量抗拒北匈奴和滅倭國的事情。」
一席話,那老漢說的井井有條,順手拈來,居然是如此的熟悉匈奴人的習性和來由。不由得讓劉三刮目相看,這市井之中也有高人啊,就連這渭水邊擺攤的老漢,也懂得軍國大事。簡直太牛叉了。
想到這裡,劉三對老漢的身份愈好奇起來,這要是放在別處,打死劉三也不信。在這個年代,出行不便,消息匱乏。一個賣面的老漢就有如此的見地,太詭異了。
「老伯。能不能把您的斗笠摘下來,讓我瞧瞧!」劉三興趣大增的道。
「呵呵,那是當然,我的太子殿下!」那賣面的老漢一下子把頭頂的斗笠摘了下來。
「啊!」劉三大喜過望:「東方先生!」
「可不是我麼?」賣面的老漢笑盈盈的看著劉三。劉三頓時懵了,打死他也沒想到賣面的老漢居然是一代鬼才東方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