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趙海仿若沒有聽到左文昌的稟報,雙眼緊閉著朝靜虛確認道:「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朕不敢相信真人能做出這種事情!」
靜虛哈哈哈一笑,被虐的頹廢卻掩蓋不住眼神的蔑視,伴隨著血沫的噴出,含混不清的道:「嗚嗚……這是臣在上古『聖靈錄』上掘的妙方,吸食童男童女腦髓能強健體魄,延年益壽,白日飛昇,嘿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死幾個賤民算什麼!」
「荒唐,畜生!」這種理由連趙海也不信,他雙眼血紅,憤怒的朝靜虛咆哮著,不知不覺,淚水就慢慢的順著蒼老的面頰流淌下來,望著那一堆堆的枯骨,自責的喃喃自語:「都是朕的子民,朕對不起你們啊……」
趙海的怒火卻絲毫激不起靜虛的漏*點,黑箱子一抬進大殿,他就知道必死無疑了。橫豎是個死字,早已不懼怕任何人,努力的昂起頭顱一個勁兒的冷笑。
「惡魔……你還我大秦子民的命來……」趙海毫無徵兆的拾起案几上的鎮紙一把丟過去。砰的一聲敲在靜虛的身前,清脆聲響起……玉做的鎮紙頓時四散飛揚,落滿了一地。
靜虛慘笑一聲,神經質的結結巴巴道:「來啊,在本真人的肚子裡,要命嗎?來拿吧!大不了一死……」
噗通……
趙海重重往龍椅上跌去,渾身的力道像是被抽乾了一樣,信仰的倒塌,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人?真的無法擺脫生老病死嗎?即使殺了無數人也不行嗎?紛亂的思緒一股腦兒襲擊而來,趙海再也承受不住,直直的朝後跌去。
劉三早已密切注意趙海的一舉一動,看到自己的父皇就要昏厥,大驚失色。箭步上前,攙起他慢慢坐穩,左文昌迅上前,單手拇指在趙海人中上重重一掐。
一聲悠長的歎息,趙海緩緩醒來。只是平時不怒自威的雙眸,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白色。
而在靜虛認罪的一瞬間,劉三的心情頓時撥雲見日,原來自己的父皇並不知道這誅殺幼童的事情啊?欣喜之下,心情大好!對趙海那一絲的抱怨也頓時煙消雲散。看著蒼老無比的父皇,萬般滋味湧上心頭,一時間酸楚萬分。
此時趙海臉上陰晴變幻,透著羞愧、憤怒、各種表情不一而足。倔強的一把推開劉三的攙扶,一字一頓的道:「楊忠義、韓子健、夏自勉聽旨!」
三人聽得陛下吩咐,急忙拍眾而出,拜伏在地:「臣在!」
趙海看了跪著的三人,頓時恢復了作為皇帝的威儀,沉聲道:「著靜虛凌遲處死,暴屍三日,挫骨揚灰!從犯梟示眾,男子不滿十歲者一律流徙千里,婦孺皆充作官妓,世代為奴為娼不得赦免!」
「遵旨!」三人波瀾不驚的應承下來,似是理所當然一般。
一旁的劉三倒是傻眼了,沒想到誅靜虛一人倒牽扯出這麼多無故的人赴死!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此時的心情倒與趙海掉了個個。躊躇著向前一步,剛要說話,卻猛然間看到楊忠義對自己猛打眼色,到了嗓子裡的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就在此時,眾臣吩咐跪倒在地,山呼萬歲,高呼陛下聖明!
一旁的小宦官,早在趙海金口玉言的時候,就鋪宣執筆寫就出了聖旨。而被御林軍壓的動彈不得的靜虛在絕望之下反而哈哈哈大笑,衣衫散亂,頭披散,狀若厲鬼!
「另……」趙海頓了頓,瞥了劉三一眼,繼續又道:「朕深感有負天下蒼生,故下詔罪己,退位讓賢,著太子趙龍繼位,欽此!」
話音剛落,眾臣滿殿嘩然。
夏自勉等人更是大驚失色,脫口而出:「此事萬萬不可……」
一旁的劉三,如同被點了穴道一般,一動不動,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父皇,頓時也傻眼了……事情的結局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老子要當皇帝了?日啊,想起前世無數英明神武的皇帝皆都落了個過勞死的下場,頓時心中不寒而慄!
不行,老子喜歡笑傲江湖,喜歡擁美邪笑,這皇帝的寶座,萬萬坐不得!
「為什麼?」趙海眉毛一挑,望著殿下黑壓壓的眾臣,聲音充滿自責:「朕荒誕梁山宮數十年,到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場春花秋月,反而把大秦的江山搞的民不聊生,朕這個皇帝不稱職啊,又有什麼臉面來治理這偌大的江山?」
「陛下!」謝玉拍眾而出,略帶獻媚的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既然陛下能幡然悔悟,那是社稷之萬幸!切不可再做出讓子民們再心寒的事情來啊!」
「謝玉!」趙海若有所思的望著他,曼斯條理的道:「記得你是御史中丞吧?專職督查百官,兼監督皇帝職責,你這個御史中丞也夠稱職的啊!」
一席話,說的謝玉冷汗淋漓而下,這下子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頓時覺得雙腿的力道不知道啥時候被抽的一乾二淨,噗通一聲跪落塵埃,痛哭流涕的道:「微臣有罪,微臣有負陛下厚望,甘願受懲罰!」
***,劉三一看這個謝玉,不知道怎麼搞的,就覺得他不順眼,這傢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自我檢討,即使是拿到後世去什麼好萊塢,也至少得個最佳男配角,朝堂之上,果然都夠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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