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經查,安樂王縱子行兇,干涉地方政務,強搶勾欄歌女,情節殊為惡劣。安樂王身為皇室血脈,朕心不忍苛責。然法不容情,安樂王俸祿削減一千石,府內食客不得過百人,侍衛削減為千人小隊,其次安樂王趙然嚴加管束其子,勿負朕望,欽此~~」
「皇上啊,臣弟不服,還請皇上聖裁!什麼歌女,什麼縱子行兇,臣弟是一概不知啊,」伏地而跪的趙然猛地抬起頭來,老淚縱橫的朝宦官痛哭著辯解。
「是啊,是啊。」一旁的趙成威幫腔道:「錢大人明鑒,這一定是有人造謠生事存心污蔑本小王啊,還請上差稟明皇上啊。」
那傳旨的宗正錢萬三從聖旨上挪開目光,朝下瞥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這聖旨上就是這麼說地,其餘奴婢一概不知,不知道王爺這旨意接還是不接?奴婢也好回去復旨哪。」
這?父子二人相顧愕然,接了旨意就是坐實了自己的罪名,不接就是抗命,形同造反。
「臣接旨~」趙然膝行幾步,恭敬的顫手接過旨意,山呼萬歲。接著站起來沮喪安排給上差端茶落座。
「上差請稍候,本王去安排下薄酒款待上差。」趙然朝錢萬三施禮。
錢萬三呵呵一笑,「有勞王爺了,請便,只是這遣散食客縮編侍衛一事,還請王爺費心早做安排,奴婢也好回去交差。」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趙然抬起寬大的袖子裝模作樣的拭了拭汗,朝趙成威遞了個眼色,匆匆而去。
「畜生,跪下~!」剛剛跟隨安樂王回內廳的趙成威被趙然一聲斷喝哆嗦著跪在地上。
「說,這是怎麼回事?」趙然冷冷的盯著趙成威一字一頓的道。
趙成威沒有見到自己的父王過這麼大的火,結結巴巴的道:「我,我說~」
經過趙成威前言不搭後語的磕磕巴巴敘述,趙然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父王,不就是一個卑賤的草民嗎,有什麼大不了的,皇上伯伯也太小題大做了吧!」趙成威活動了下麻的膝蓋,委屈的道。
「草民?」趙然嘴角翹起,冷笑道:「要真是草民,你皇伯也不會這麼大動干戈了。我最近才瞭解,他劉三就是最近皇上苦苦尋覓的皇室血脈!」
「什麼?」趙成威目瞪口呆。
趙然絲毫沒看到趙成威的癡呆模樣,右手習慣的捻著長鬚,沉思半晌道:「雖說劉三是私生子,但畢竟是他的骨血。就這麼死了,平心而論,要是本王遭此打擊必定拚個魚死網破。而不是單單的罰俸削士這麼簡單了。」
「那父王的猜測是?」趙成威不解的問道。
「哼,他劉三被殺的時候並無旁人在場,幾個衙役和縣丞皆都被滅口,唯一的解釋就是,劉三根本沒死!」
趙成威癡呆的望著老奸巨猾的父王,半句也不敢插言,仔細等待著下文。老子的推斷太令自己震撼了。
趙然攏起袖子,背在身後踱了幾步。苦苦的思考著,久久才推算推算出一個震驚的結果,那就是宮裡的白癡已經死了,需要劉三上位,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暗度陳倉。
「被人當槍使了。」趙成威萬念俱灰,「我說怎麼蘇力河和康驚雲那兩個老不死的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好一個一箭雙鵰哇,」趙然喟然長歎。這樣一來既打擊了他安樂王,又送劉三上位,可真是個絕妙的計劃。而對自己的罰俸削士不過是摟草打兔子,順帶著的罷了。難道這就是皇兄對自己的警告?哼哼,還真以為小小的罰俸削士會讓自己傷筋動骨,笑話!
「不對啊父王,那劉三和趙龍能一個模樣嗎,要是一旦穿幫,那可就是天下大亂的結局?」趙成威沮喪的站起來,麻的膝蓋一時不聽使喚,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趙然搖搖頭道:「他劉三不過二十四五歲,而宮裡的那位也是這等年紀。更何況太子久居深宮,見過他面目的寥寥無幾,除了教授太子的幾位帝師,誰還見過太子的真面目?唯一確認的是,趙海和劉三有八成相似,大勢已去啊,空讓豎子成名!劉三~~!很好很好,下次見面,本王也要對你行禮了,可真是一步登天了!」不甘心的仰天長歎,「本王萬事皆未準備妥當,只有忍辱負重委曲求全了。」趙然明白現在不是舉事的時候,該吃的氣還得吃,肚子裡的牢騷,只能在自己府裡度嘟囔幾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