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聽罷,心中苦笑不已。自己制定的規則居然讓這個兔崽子抓住了漏洞,還真是作繭自縛啊。想到這裡,劉三眼睛飄忽不定,看了看他桌子上的涼茶,心道既然你伸脖子挨宰老子也不客氣了,眼珠子一轉笑道:「孫公子,我們這是酒樓,並不是茶樓,既然你是來用餐的。多少也該吃點酒菜吧?」
「那是當然,」孫彥一見劉三再無趕自己的打算,膽氣也壯了。
「嗯,這還差不多,夥計呢,過來給孫公子上酒菜——」劉三朝櫃檯上揮了揮手。
櫃檯的王少保時不時的眼神往這邊飄來,看到自己的老闆和孫彥吹鬍子瞪眼的,肯定有事情生,所以目不轉睛的望著這裡,一見自己的老闆有吩咐,立馬精神抖擻著湊上前來,涎著臉道:「老闆有何吩咐?」
「嗯,王掌櫃哪,今天孫公子光臨我們福記,讓我們福記蓬蓽生輝呀。現在孫公子想嘗嘗我們福記的拿手絕菜,你就在這伺候著吧。」劉三朝王少保打了個眼色。
王少保對劉三這種眼神再熟悉不過,這是揮刀狠宰的信號,急忙哈著腰對孫彥道:「孫公子想吃點什麼,小的這就吩咐廚房去做!」
看著王少保拍須溜馬的姿態,孫彥揚眉吐氣像是從黑奴翻身做了主人般爽快,瀟灑的道:「來一壇最好的女兒紅,幾個可口小菜。」
「孫公子,是不是先報報菜價?」王少保不懷好意的道。
「報菜價?」孫彥一愣,「不是先吃飯後結賬嗎?」
劉三呵呵一笑,「我們掌櫃的是怕孫公子吃了飯卻沒錢結賬那?」
「笑話——」孫彥不高興了:「難道我堂堂商會之子會缺少你們這幾個酒錢?」
看到孫彥不悅,劉三心中暗暗冷笑,既然你這麼說,就別怪小爺黑,丫的等會宰不死你,給侍立在側的王少保打了個眼色,讓他下去張羅,自己找了個乾淨的桌子讓夥計上了杯清茶,慢慢的喝著。
酒菜很快就上來了,孫彥卻不急於用菜,卻是不緊不慢的小口抿著酒,眼神到處胡撒摸。一刻時過去了,兩刻時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
一旁的劉三恨得牙根癢癢,漸漸的日薄西山,客人漸漸走*光。孫彥才不緊不慢的用手帕擦了擦嘴,示威的望了他一眼,朝夥計吼道:「結賬!」
「孫公子!」王少保親自跑過來,拿著毛筆寫就的賬單慢斯條理的報道:「總共兩萬八千六百兩銀子!」
「什麼?」孫彥一下子跳起來,差點沒嚇死,「你們福記給我吃的什麼東西這麼貴,這不是明顯的坑人嗎?」
王少保的臉上有些陰險的味道,不緊不慢的道:「孫公子所喝的酒乃是千年的極品女兒紅,是本店的鎮樓之寶,市面價格是一錢酒十兩赤金,總共是一斤二兩酒,共一百二十錢。換算成赤金就是一百二十斤,依據大秦國真金白銀一比三十的比例就是三千六百兩白銀。還有就是那極品鳳舌,乃是捉自鳳鳴山上的三尾鳳凰,每一千一百隻鳳凰的舌頭才能湊齊了這麼一小盤菜。按每隻鳳凰二十三兩銀子算,要您兩萬五千兩白銀算是便宜的了。其餘的辣炒牛肚和芥末金針算是贈送,一共收您兩萬八千六百兩白銀。」
「你們——」孫彥哆嗦著手指著王少保,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徹底掉套裡了,讓劉三黑了個一塌糊塗。「我不服,我要去衙門告你們坑蒙拐騙!」
「孫公子!」劉三踱著步子走到面前道:「當初王掌櫃給你報菜價你卻拒絕了,現在吃干抹淨了就不認賬了。嘿嘿,世上沒有這樣的好事吧?即使是告到衙門,理還是在我這邊。」
頓了頓,看到嚇傻了的孫彥,劉三提高了嗓音道:「在福記吃霸王餐的顧客該怎麼處理?」聲音隆隆,極具穿透力。
一眾夥計聽到大老闆詢問,個個精神抖擻氣沉丹田:「三哥,削他丫的——」
震耳欲聾的吼聲頓時把孫彥嚇得癱坐在地上。看著周圍湊上來的夥計們個個如狼似虎,似是準備從他身上刮下價值兩萬八千六百兩白銀的肉來。
「沒錢麼?」劉三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玩味的笑道:「正好我一個兄弟在這裡用餐,他和衙門裡挺熟地,要不讓他陪著你先去衙門坐坐,等你老爹湊夠了銀子再把你領回去如何?」
孫彥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似是在人群中尋找劉三所說的衙門熟人。他自信在一眾紈褲中還能說上話,萬一有與自己交情好的,自己也免受皮肉之苦。
劉三看出孫彥眼神中的期盼,冷笑一聲回頭道:「蘇文兄弟,過來和孫公子親近親近!」人群外圍的蘇文早就知道劉三會找自己。急忙撥拉開眾人走到前頭笑道:「三哥找我?」說完朝地上坐著的孫彥看了一眼,裝作吃驚的道:「這不是孫公子嗎,怎麼整成了這副德行?」
劉三心中暗笑,這個傢伙比老子還能裝,「你認識孫公子?」劉三驚訝道。
「認識認識——」蘇文點頭如小雞啄米,「孫寶利的忠實哈巴狗臨淄郡無人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