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這一切,劉三快步走到二樓,他知道平時趙小雅就在拐彎的第二間房子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趙小雅一個婦道人家肯定心裡怕的要命,自己不出面安撫一下,估計良心上也過不去,畢竟這一切麻煩都是自己帶來的。
「雅兒——」劉三輕扣房門。
「今天妾身感謝劉公子相助之恩,只是男女授受不親,劉公子請回吧,改天妾身親自登門拜謝!」幽怨的語氣自房間內傳出,略帶顫抖。可見聲音的主人是在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聽到趙小雅婉轉的拒絕,劉三歎了口氣,這個時候,確實不宜再敘兒女情長。福記打傷了人,絕對不能善了。東城的捕快肯定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故意不出面。
「保重,那我改天再來——」劉三猶豫了片刻,抬起的胳臂始終沒勇氣去拍開那扇門。
趙小雅聽著腳步聲逐漸慢慢消失,一抹清淚自俏臉滑落,怔怔的望著牆上高掛的『寂寞寒窗空守寡』那幾個字出神,心中卻亂作一團。
這難道就是我的命嗎?自從先夫去世,多少出類拔萃的風流才子上門提親,都被自己婉言拒絕,可偏偏自江南遇到這個劉三,一切都大變了模樣。難道自己命中就該下嫁一個出身卑賤的下人?這就是當初在洞房夜自己拒絕先夫要求的報應嗎?老天,你未免太殘忍了吧!
諸天神靈在上,給小女子指條明路吧!虔誠的雅兒鄭重的雙手合十,朝著祭祀的神像拜了下去……
出了福記。迎面遇到等候著的康武。
「劉公子——」康武迎上來道:「公子是否擔心東城的捕快來找福記麻煩?」
劉三詫異的望了康武一眼,心道這個看似魯莽的傢伙倒是心細,自己個人倒是不怕,卻怕把雅兒一個弱女子擱在著鬧市裡,確實放心不下。承認的點點頭道:「不錯。」
「公子不要擔心,剛才小的已經派人打了招呼。這種事情挑明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公子放心吧。」康武拍著胸脯保證。
「謝謝——」劉三罕有的拍拍康武的肩膀,心道郡尉大人給自己找的這個手下確實心細幹練。因為還牽掛著小紅等人在望明村的安置情況。劉三吩咐了鄭龍等人善後,又叮囑讓蘇文打獵回來後去莊園見他。一切處理妥當,打馬揚鞭與康武朝望明村而去。
遊人縹緲紅衣亂,座客從容白日長——
正當劉三和康武趕往望明村時,犀利的報復馬上已經開始。
正午時分,溫和的陽光撒射著大地,天地之間充斥著飄飄灑灑的柳絮。一匹棗紅駿馬急的在官道上奔馳,隨著駿馬的騰躍之間,帶起漫天的塵土。馬上坐著一紅衣紅褲武士服的妖嬈美女,面罩寒霜,半躬著身子低伏在馬背,那修長的美腿緊夾馬腹,隨著顛簸而起誘人浮想聯翩。
希聿聿——
在一處垂柳環繞的高大院落前停下。高奔馳的駿馬在主人的拉扯之下,前蹄踏空。揚嘶鳴,盡顯雄壯本色。
「什麼人?」周圍護院的武士瞬間警覺,數個精壯幹練的護院馬上手按刀柄揚聲高喝。那紅衣女子並不答話,素手輕按馬背,整個身體霎間騰空而起,如蒼鷹博兔朝護院們俯衝而去。
「敵襲——」
其中一名武士掏出一隻彎牛號角,鼓起腮幫子就要吹響。
嗖嗖嗖——
那女子在半空中雙手急抖動,幾縷寒光朝武士的面門打去。幾聲悶哼,那些武士喉部各自插著一枚銀光閃閃的牛毛細針,捂著脖頸噗嗤幾聲撲倒在地上。
六個護院的武士全部解決,那女子才剛剛落地,乾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看也不看倒地的屍體,那女子重新微一聳肩,金蓮在琉璃院牆急點了幾下。飛快的躍入院牆之內。
這是一處佔地數十畝的私人莊園,裡面亭台小榭小橋流水一應俱全,一條活水順著莊外引入院內,各種叫不出名字的魚兒在其中穿梭嬉戲。
那女子微一掃視,似是對如此美景毫無興趣。認準了後方一處二層的獨木小樓迅撲去。不多時,幾聲慘叫連續傳來,還伴隨著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待到聲音止歇,那精美絕倫的臉龐再次閃現出來,只是面色有些蒼白,衣衫上沾染了些許點點暗紅色。
背對著小樓,那女子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支火折子,點燃了丟入樓內。砰——灑滿桐油的小樓眨眼間被火舌吞噬。那女子臉上毫無憐憫神色,翻牆而出,縱身跨上棗紅色駿馬揚鞭漸漸遠去。整個過程不過持續了盞茶時間,一座美輪美奐的莊園便付之一炬。
於此同時,在距離此處莊園十里處,落日幫總舵亦被鄭龍率隊襲擊,損失慘重。
「什麼?」啪——
孫寶利怒吼一聲,大手一下拍在梨花木製作的方桌上,怒目圓睜。不可置信的望著來送信的落日幫的殘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