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光輝盾原本屬於誰,我只知道,它是十年前我從一個殺師惡人手裡搶下來的。」大山神情變得憂傷。
十年前?迪亞不禁心生憧憬。那時的大山剛滿十歲,竟能從別人手上搶到六大神器之首的光輝盾,聽起來如同天方夜譚,令人心癢難耐。為什麼這種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就輪不到自己呢?迪亞不禁暗暗祈禱:神啊,求求你也給我掉一塊餡兒餅吧,大點無所謂,砸死我也心甘啊。
敖戰與迪亞心靈相通,感受到他的思想變化,敖戰不禁暗歎道:唉,迪亞果然對大山相當依賴,有大山在場,他就立刻變得不正經起來。
迪亞對大山絕對信任,自然不會懷疑他所說的一切,然而,寒城卻心生疑竇:「十年前?你能把擁有強大神力的光輝盾從它的主人手上搶走?鬼才相信。」
「事實如此,不由得你不信。」大山淡然道:「其實,當時我也感到非常困惑,事後我才知道,那時的光輝盾似乎剛剛經歷一場大戰,力量幾乎已損失殆盡。」
一場大戰?迪亞驀然驚醒,大山說的可不正是發生在黑石要塞,由傲天指揮,後來奠定威特帝國強國地位的那場決定性的戰役嗎?
「哦。」寒城立刻意興闌珊,提不起精神來。他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當時的情況怎樣?」
大山答道:「事情的起因我並不清楚,我只聽到有人在大吵大鬧,趕到時就看到一對師徒正在為搶奪一個盾形東西而大打出手。」
「那徒弟白袍蒙面,就跟剛才你那幫手的裝束一模一樣。兩人爭執不下,情急之下徒弟痛下殺手砍掉師父的一條手臂,終於將那盾形東西搶到手裡。師父吃疼,慘叫著墜下懸崖。我隨即大叫一聲,發動『火球術』攻向徒弟。許是那徒弟做賊心虛,他耳聽師父墜崖時發出的惡毒詛咒早已心慌意亂,被我這一喊更是驚慌失措,他拔腿就逃,連遺失了捨命奪來的光輝盾都不自知……」
眾人默然。
忽然想起火鳳,迪亞直面寒城,怒道:「火鳳呢?是不是在你手上?」
「不錯。」提起火鳳,寒城頓時暴怒異常:「你令她如此傷心,我真該將你千刀萬剮,不過嘛……」
話鋒急轉,寒城忽然輕笑起來:「我卻真不知該如何對待你,因為如此一來,我反而得到一個討佳人歡心的機會。火鳳已經答應,在下次與你見面之前,她將全身心投入我的懷抱,試著接受我,我想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迷失在我如海一樣深沉的真愛中。」
迪亞大怒,「火焰爆擊術」應念而發,但見寒城波瀾不驚,他只手腕微轉,巨大的火球已被他用暗焰劍輕鬆攔截。
「如果不是有大山做幫手,今天豈容你放肆。」寒城發動「馭劍飛行術」破空而去,遠遠地傳來他異常得意的大笑:「我有火鳳一切足矣,冠軍獎項就歸你所有了,哈哈……」
慘白、鐵青、通紅……各種色彩在臉上不停變幻,迪亞緊攥雙拳,雙目怒瞪,肩頭止不住急劇抖動。此刻,還有什麼能比被情敵當面侮辱更令他憤怒?
「他說的都是事實。」大山扶著迪亞肩頭,柔聲道:「不過你不應放在心上,因為他有暗焰劍,六大神器之首的暗焰劍,具備毀天滅地神力的暗焰劍,是任何人都無法與之抗衡的。」
「你也不能?」迪亞的口氣給人鬥志全失的沮喪感。
「如果沒有光輝盾,我也不能!」大山坦然答道:「為了對抗暗焰劍,我其實應當把光輝盾交給你使用,可是……」大山的神情突然變得黯淡:「最近我發現,光輝盾居然隱藏著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對我來說異常重要,所以……」大山無奈地聳聳肩:「所以……」
「是有關『極光之心』奧秘的吧?」迪亞不忍大山為難,連忙另起話題。
「你也知道『極光之心』?」大山訝道。
「是的。火鳳曾提起過。」迪亞忍不住暗罵自己。是人難免都會有私心,他的本意是不想大山為難,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從大山異常驚訝的神情看,他另起的這個話題才是令大山為難的癥結所在。
「作為六大神器之首,光輝盾並不單單具備防禦打擊的作用,它還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功能,那就是守護本心,而這恰恰正是『極光之心』的奧秘。」大山喃喃道:「當我完全領悟『極光之心』的奧秘,那就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離開?」迪亞訝道:「你要去哪裡?」
「哦!」大山猛然驚醒。
這是個秘密,是個暫時不能告訴迪亞的秘密,為了迪亞,為了五界未來,他必須獨自一人背負所有傷痛。
「很遠的地方。」大山急中生智,連忙岔開話題:「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兩件事,聽說你和寒城約定在紫禁之巔決鬥,於是我就尋了過來。我本不想插手你們之間的決鬥,但是,在雜草叢中我卻感受到一股熟悉且邪惡的強大力量,我怕他對你有不利企圖,所以就伸手攬了下來。」
「邪惡的力量?你是說那個蒙面人?」迪亞訝道。
「除了他還能有誰?」大山明亮的眼睛閃過一道憤恨的光芒。
「你還不知道嗎,他就是羅得夫?」迪亞恨聲道:「我卻不知道,原來他的力量居然是邪惡的。」
「是他?」這個消息實在令人震驚,大山終無法保持鎮定,失聲叫了出來。
「不錯,『光明末路術』正是他的獨創法術。」迪亞咬牙道。他怎麼也不會忘記,「王盜」夜影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敗績正是敗在羅得夫手上,敗給了「光明末路術」。也因此,迪亞不得不對夜影背負起濃濃的愧疚之情。
「這麼說,十年前那場師徒之爭已經水落石出了。」大山黯然歎息:「約翰,威特帝國第一代聖師,他怎麼也不曾想到,自己居然養了一個狼心狗肺的徒弟。」
「這很有可能就是約翰失蹤的真相,塔蒙也是如此猜測,可笑當時我還頗不以為然。」迪亞苦笑道:「由此聯想到塔蒙的死,我不由得很是懷疑。我想,塔蒙也許並非寒城所殺,而是死在羅得夫手上,因為聖師之爭就快到了,而塔蒙是唯一能夠威脅到羅得夫地位的紅衣大主教。」
「嗯!」大山輕頷其首:「照這個方向追查下去,必定會有重大發現。」
「我會的。」迪亞忽然問道:「你剛才說,有兩件事要告訴我?」
「正是。」
一言既出,大山再不言語,他忽然發動「真言盾術」,並且面向一塊巨石擺出了「火球術」的施法姿態。
「神啊,灼燒您的敵人吧。」
果不其然,大山施放的正是威力極小的「火球術」,然而令迪亞驚訝的是,這次他看到的施法情景竟與印象中的情景完全不同。
作為法系最基本的低階法術,「火球術」的施法情景為無數人所熟知,那就是在施法過程中,施法者將會施放一個劇烈燃燒的火球,通過火球中蘊含的火元素能量打擊敵人。然而迪亞看到的卻是大山竟然施放出一團柔和的光球,那光球放出的光彩居然跟聖光的色彩一模一樣。
「轟!」
巨石崩裂,巨大的聲響嚇了迪亞一大跳。
破壞力如此巨大,豈是區區「火球術」能夠辦到的?而且在施放「火球術」的時候,「真言盾術」的效果並沒有消失,大山是怎麼辦到的?迪亞一時竟呆住了。
「看明白了嗎?」大山輕聲問道。
「明白了!」迪亞稍一思索,立刻微微點頭。
「再想一想寒城和羅得夫的最後一擊。」大山輕聲道。
寒城和羅得夫最後合擊的情景重現腦海:黑白分明的光影,肉眼難辨的黑光,光影與黑光交錯、融合,威力驚人的白氣……
「懂了嗎?」大山問道。
「懂了。」迪亞慎重地點點頭。
他們的談話古怪離奇,別人聽來必定莫名所以,認為只是兩個瘋子的瘋言瘋語,但迪亞知道,這看似簡單的幾句話卻深藏著大山的良苦用心,因為通過這幾句話,大山向迪亞揭示出一個奧秘——牧系與法系溝通的奧秘。
迪亞明白,這一刻,大山已為他開啟了牧系與法系溝通的大門,只要他用心鑽研,刻苦修煉,終有一日他將跨越戰、法、牧三系溝通的門檻,實現自己長久以來的夢想——聖法龍騎士。
迪亞緊擁大山,激動得難以名狀。
大山忽然輕歎一聲,黯然道:「我還為你帶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兩人連夜回到艾倫琴城,經大山指引,迪亞在一座教堂見到了馬頓。
馬頓一直忙於邪尾狼人的調查工作,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又有了邪尾狼人的最新消息?
馬頓臉色異常難看,見到兩人後,他甚至連問候迪亞的心情都欠缺,而是直接將兩人帶到了一個隱秘的房間。